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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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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云萝狐疑地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是《灵植志》？难不成你会读心术？”
宋知遥垂眸瞥向她腰间露出的半片枯叶，指尖因手筋尽断而微微蜷曲，却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床沿。
“让我猜猜，你如今只是炼气修士，半个月后就要宗门大比。此时靠寻常修炼怕是来不及了，所以想找能快速提升修为的灵药？”
乐云萝冲他竖起大拇指：“恩人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宋知遥摇头轻笑：“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与其闷头翻书，不如直接问我，或许能少走些弯路。”
乐云萝眼睛一亮，狮子大开口：“有没有能短时间内让修为升到金丹期的灵药？”
宋知遥挑眉：“若我说有，你敢信么？”
乐云萝手指绞着裙角嘀咕：“你要是真有，我、我当然敢信……”
宋知遥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忽然低笑出声：“傻姑娘，若真有这等逆天神药，修真界早该乱成一锅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皱的裙角上，“不过……短期内提升小境界的法子倒不是没有。”
“什么法子？”乐云萝猛地抬头，眼里燃着光。
“灵植。”他屈指叩了叩床头的空药碗，“用百年天山雪参炼制成‘催灵生’，配合聚灵阵闭关三日，可助炼气修士突破至结丹初期。”
“天山雪参听起来就很稀罕，我哪能找到啊？”乐云萝撇了撇嘴。
“谁说找不到？”宋知遥抬了抬下巴，“你翻翻我的储物袋，或许有惊喜。”
“真的假的？”乐云萝半信半疑地起身，从抽屉里翻出那只灰扑扑的储物袋，上次替他换药时，这袋子还被血渍浸透，如今洗干净了倒显得有些旧。
她刚要伸手触碰，却被禁制弹得缩回手。
“给你。”宋知遥示意她将袋子凑近，指尖轻轻拂过袋口符文，禁制应声而解。
乐云萝盯着敞开的袋口，忽然有些犹豫：“真让我翻？”
“自然。”他笑得温和，“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就算有……”眼尾微微上挑，“落在你手里，总比便宜旁人好。”
乐云萝咬了咬唇，指尖探进储物袋里摸索，触到几片干枯的草叶、半块碎成三瓣的玉简，还有个用蜡封着的小瓷瓶。
她刚要拿出来，忽然摸到个硬质小盒，拽出来一看，盒盖上刻着株雪参图案。
“这是……”她揭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截裹着冰渣的参须，莹白如玉。
“百年天山雪参，取了最精华的参须。”宋知遥道，“足够炼制一次‘催灵生’。”
乐云萝指尖一颤，慌忙合上盒盖：“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真的有？”
“从前云游时拿下的。”他目光淡淡扫过储物袋，“宗门大比后若我还留在这里，你再慢慢问。”
乐云萝惊道：“你要走？”
她面露不赞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能下地走路吗？什么事这么急啊？恩人不如先养好伤再走。”
不是吧，谢峤就这般在意女主，竟甘愿搁置养伤也要去找她？可为何她向对方问起女主时，对方却又说毫不知情？
宋知遥轻笑一声，转开话题：“聚灵阵的玉简在袋底，明日巳时开始布阵，记得在阵眼放三块寒潭冰。”
“可你手筋没好，怎么指导我炼药？”乐云萝皱眉。
“靠嘴说。”宋知遥道，“虽不能亲手指导你，但口头指点几句总可以。若你连阵法都摆不出来，空有修为也用处不大。”
乐云萝看着他微微蜷曲的左手。
“好吧。”她将雪参盒塞进怀里，“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一定炼成‘催灵生’。”
“错了。”宋知遥摇头，“是我们一起炼成。”
隔天，天未亮，乐云萝便一脸干劲十足地从床上爬起。
途经云锦殿时，宫湟钰身边的两个小仙正摇着羽扇，而他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睡得正酣。
乐云萝轻手轻脚上前，拍了拍宫湟钰的肩膀：“师父，我今日自去修炼，您就在这儿好好歇着，不用管我啦。”话毕，她一溜烟跑远了。
待宫湟钰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看向仍在摇扇的小仙，一脸困惑：“小云儿方才说啥？不让我盯着她修炼？笑话，她让我不去我就不去了？”
他打了个哈欠，随手挥了挥衣袖：“罢了，关门吧，今日便歇着……”话音未落，人已重新跌入软枕，鼾声渐起。
乐云萝推着刚做好的木制轮椅，一路小跑至宋知遥所住的庭院，扣响门框问道：“恩人，我进来了。”
听到屋内传来应允，她才推门而入。
宋知遥正躺在床上，全身动弹不得，她生怕吵到对方，动作格外轻缓。
“你每日都起这么早？”宋知遥笑道。
“那是自然。”乐云萝道，“为了半月后的宗门大比，我连着几日都没睡好觉，绝不能给师父丢脸，也不能让自己难堪。”
“哦对了！”她忽然转身跑出去，端来一碗药汤，“差点忘了，你该喝药了。”
待药汤见底，乐云萝小心翼翼地架起宋知遥的双臂，将他扶进轮椅。为了让他坐得舒服，她在椅面垫了两个软垫，脚下也放了一个，又在他后背塞了个靠枕。
担心人会从轮椅上滑落，她捏着绳子将宋知遥的身体稳稳绑在椅背上，连手臂也一并固定，只是在手腕下垫了纱布，以免磨伤伤口。
做好这一切，乐云萝推着宋知遥出了门。
宋知遥坐在轮椅上深吸一口气：“许久没出门，外面的空气倒是格外新鲜。”
乐云萝趴在轮椅后方，指尖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恩人若想出来透气，往后喂药时知会我一声便是，但凡我有空，保准推你出来转悠。”
宋知遥指尖叩了叩木质轮椅把手，眼尾微扬：“那便有劳了。”
“先去寒潭取冰？”乐云萝晃了晃手里的盒子。
“是。”宋知遥道，“我记得落日宗后山有处寒潭，千年未冻，潭中寒冰在宗外价值连城，不过对宗门内弟子而言，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寻常物。”
乐云萝虽来此不久，先前听宋知遥提及寒潭冰时，还以为是什么稀罕宝物，此刻才知不过是潭中普通冰块。
但恩人既这么说，她自然信得过，撸起袖子便要动手。
她小心翼翼探脚试水温，潭水刺骨沁凉。
寒潭底的石头生满青苔，滑不溜秋，她一脚下去，一个踉跄踩到裙摆，竟直直撞进身后宋知遥的轮椅里。
宋知遥急忙以右手扶住乐云萝的腰，却因手筋未愈力道不足，两人一同栽向身后石板上。
他闷哼一声，后背重重磕在轮椅靠背上，却仍用尽全力护住她的头，“你是想让我提前去见阎王么？”
乐云萝趴在他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忽然红了耳根。
她慌忙起身，却看见他额角渗出冷汗，左手蜷缩在身侧，那里的绷带已被冷汗浸透，隐隐透出血迹。
“你的手……”她声音发颤，连忙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无妨。”宋知遥扯出个苍白的笑，“快些取冰吧，我在此处等你，小心潭底青苔，莫要再摔了。”
乐云萝一咬牙扎进了寒潭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宋知遥盯着水里的人影消散，左手紧紧攥着轮椅把手，手腕上的血都滴到了地上。
潭底的冰块果然不少，就是看着怪锋利的，像一堆白花花的刀子插在水里。
乐云萝这才想起没贴御寒的符纸，冷水一下子灌进衣服里，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赶紧用袖子包住手，挑了两块大的冰块掰下来，手刚碰到冰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抱着冰块拼命往岸上游，一出水就趴在岸边大口喘气，衣服里的水哗哗往下滴。
等她跑回轮椅边，低头一看，地上全是血，宋知遥左手的绷带都被血浸透了。
“你、你伤口裂开了！”乐云萝声音都抖了，赶紧把冰块塞进竹篮，伸手去扶他。
宋知遥见状忙安慰她：“没事，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就行。”
乐云萝眼眶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早知道该先送你回去！流了这么多血，你、你不会要死了吧？”
“净说些不吉利的。”宋知遥笑着吐槽，“不过是手伤裂了道口子，你帮我重新缠上绷带就好了。”
乐云萝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盯着地上的血迹。
她之前见试炼场里粉袍修士被打倒都没哭，收拾阿水弟弟时也没心软，可这会儿看着地上成小滩的血，突然觉得心里发怵，那血在青石板上漫得到处都是，红通通的看着怪吓人。
她抹了把快掉下来的眼泪，声音发颤：“恩人以后还是别出门了……我真怕哪天不小心把你连累了……”
乐云萝真是怕极了。
原著里的白月光谢峤本就是短命鬼，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年后这男人就会为救中毒的女主，把毒素引到自己身上替死。
就剩一年活头了，乐云萝就觉得该让人家好好活着，别再被自己折腾得折寿。
回去的路上，她简直小心到了极点：路上但凡有颗小石子，都得抬脚踢开，还美其名曰“怕颠着恩人，把伤口震裂了”。
乐云萝推着轮椅刚转过回廊，就看见阿水抱臂斜倚在走廊立柱旁，姿态傲慢地垂眼睨着她。
阿水扫了眼宋知遥渗血的绷带，嘴角扯出讥讽的笑：“乐云萝，你这是从哪儿捡来的病秧子？宗门大比在即，还有闲心玩救人戏码？”
就知道这人没憋好屁。
阿水话音刚落，乐云萝立刻伸手捂住宋知遥的耳朵，怒声道：“少管闲事！”
“哟，脾气还挺爆？”阿水指尖弹出片冰晶，“早说你想要寒潭冰，跟姐姐我吱声啊，这玩意儿我屋里多的是，犯得着让你忍着寒气下去捞？说到底不过是宗里的寻常冰块，也就你当宝贝供着。”
这人话怎么这么多啊！
乐云萝道：“是吗？那请阿水姐姐全都送给我吧，我可太需要了。你刚才说要送我的，劳驾递过来吧。”
阿水气急，骂道：“不要脸！”
乐云萝捂着心口装心疼：“哎哟，姐姐骂我可以，可别骂自己呀！毕竟‘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这话，是您先说的，难不成您骂自己送上门的东西是‘不要脸’？”
阿水冷哼一声，长袖狠狠一甩：“我就算扔了，也不会给你！”
乐云萝立刻捂嘴惊呼：“那师姐刚才说要送我是骗我的？哇塞，出自同一个宗门，你竟然连师妹都要骗？说话出尔反尔，你这人品，很一般啊。”
“你！”乐云萝看着阿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尖都泛出血痕，阿水道：“行，算你厉害，我吵不过你！不过我找你不是来吵架的，你不是说我偷了你的灵宠？”
她挑眉冷笑：“我就拿了怎么着？有本事就来抢啊！明日午时，后山水亭见。你打赢我，灵宠立马还你。”
乐云萝翻了个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要跟你打？你一个金丹修士欺负我炼气期，当别人看不出你想以大欺小？我才不奉陪！”
“你敢不要灵宠？”
乐云萝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要了。”
——才怪！
当然要拿回来！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得等她修为提升些，再跟着绯衣师姐悄悄摸回去。
真要正面硬刚，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不过这阿水现在畏首畏尾，之前在试炼场，可是杀人果断得很。看来她不是胆子小，只是怕在宗门里闹出事端，毕竟这里处处都是规矩，哪像试炼场里能随心所欲地撒野？
而且她如今拜入符院门下。
十二院中，符院向来独树一帜，与其他院派关系疏离。
不过好歹同属宗门，只是没人清楚她师父的背景，只知道其他长老见了她师父都客客气气的，透着几分忌惮。
幸好当初有师父挑中她，不然若去做外门弟子，指不定哪天被人杀了都无人知晓。
落日宗与其他门派一样分内外门，但规矩不同：别的宗门外门弟子多少能得宗门庇佑，落日宗的外门弟子却只有张出入卡，算不得真正的弟子。
若外门弟子死于同门残杀或死于其他原因，长老们根本不会过问。
乐云萝想想都觉得后怕，自己能被师父挑中，简直走了大运。
“还疼吗？”乐云萝不放心在寒潭边简单包的伤口，这会儿正拆开纱布重新处理。
刚解开，洁白的纱布已被血浸透成暗红色。她有点晕血，指尖捏着纱布尽量伸远，扔进装垃圾的竹篓里。
宋知遥瞧她绷着脸紧张的模样，轻笑道：“没事，不疼。”
“方才你那师姐说的灵宠，真打算不要了？”他好奇追问。
乐云萝哼了一声：“当然要拿回来！只是现在打不过她，等我修为上去了，再去抢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