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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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压覆的重量撤离，项珺手脚发麻缓了几秒才爬起来，没被挡住的地方一阵阵发麻，她看了眼站在一侧看向矿山不吭声的谢尧臣。
谢尧臣抖了抖沾在背上的碎石和黄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项珺知道这是在说李家，这下炸了矿山内部供开采的道路坍塌谁都落不了好。
她觉得李家应该没到要狗急跳墙的时候，这山炸的突兀又不合时宜。
被炸出大半都被谢尧臣挡下，项珺看了看他抖了几下还是布满碎石的后背慢慢试探着伸手拍了拍，手下的脊背僵着却没拒绝的样子，项珺手上就使了点劲把碎渣拍了干干净净。
项珺的手臂依旧被震的发麻，正在原地踌躇，谢尧臣一声不吭上前扶起文运之，动作堪称粗暴的扯着他在更加凌乱的地面往后山走，“走，一会儿骑兵来了。”
谢尧臣明显没有要管王元的模样。
救不救？
项珺自认没那么大力气扯着一个大男人在这种路上行走，蹲在王元面前几乎没有犹豫的一巴掌扇上去，“醒醒！”
她暗自想再扇几巴掌不醒就走，救是救过了，活不活王元就听天由命吧。
王元几乎被土给埋了，她眯着眼打量了片刻，伸手使劲按在了他的背上。
地上的王元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似乎又转醒的意思。
她再接再厉在他身上找着伤口使劲的按，在痛苦无意识的呻吟中王元终于醒了。
他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背上被碎石炸出的伤口就被按了又按，随即被强硬拉起来，“走！”
谢尧臣已经走了段距离，项珺扯着王元在后面追，她慢慢打量着谢尧臣的背。
他们跟王元的所躺的地方不到三尺，既然王元背上受伤这么严重。
那谢尧臣……？
……
一行人没有走多远为首的谢尧臣就停了下来，“离山远点，小心碎石。”
四个人，一个人晕着，三个人不知根知底，王元的记忆还停在文运之要离开时，再一睁眼就是一背伤山都被炸了。
他显然认识谢尧臣是谁，来回偷看谢尧臣几次又去看项珺。
项珺也头疼的要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尧臣对着王元开口，“离开，回青州找你们的人滚远点。”
王元：？
王元一懵，没想到这个燕人就这么把他给放了，但他惯是会顺杆子爬的，就当不认识谢尧臣是谁，行了个礼一脸感激，“多谢公子！”
他谢完就要去搀还晕在一边文运之，那道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要么一个人走，要么就别走了。”
王元汗都下来了，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转身一个人跑了。
跑的比来的路上快。
项珺：“……”
谢尧臣一直站在那看着王元的身影消失，摆弄着文运之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再次扔在地上。
项珺不确定开口，“就这么让他跑了？”
“不是正合你意吗？”谢尧臣蹲在地上抬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他是大吴旧臣，你是大吴公主，彼此救助相互，君臣美谈，感动人心。”
项珺：“……？”
“我、与他并不熟。”
谢尧臣不冷不热：“是不熟。”
项珺：“……”
谢尧臣的目光再次轻飘飘的落在她脸上，眼里似乎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项珺一愣。
“这么紧张做什么。”谢尧臣说，“放了他不过是我要文运之，咱俩又得去外边应付骑兵，这儿无人看管，把那个人留在这儿让他把文运之给救了么。”
项珺的心放到一半，谢尧臣站起来逼近她，“还是说你真要来一出君臣美谈？”
“没有。”项珺毫不犹豫的反驳，“他问我在大燕还有没有活着的皇子。”
谢尧臣站直了腰，“你说什么？”
“我说缺胳膊少腿。”项珺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一个不能生育的……”
“噢——”谢尧臣点点头，又笑了下，“你说的——挺对的。”
*
骑兵早在远处就感受到了矿山的地动山摇，整个青州城被这巨大的震动声吓的战战兢兢，青天白日里宛如一座孤城毫无声息。
大燕铁骑被拦在矿山外踌躇不前，谁知道会不会炸第二次？哪个敢做主进去？
尘土依旧未平散，在黄尘中大家隐隐约约看见两道人影，仔细一看正是宸王宠臣，谢尧臣谢大人。
平时八风不动的谢大人此刻看起来尤为狼狈，身体被身旁的女子扶着，两人皆是灰头土脸。
走在最前方为首的人下马，音调很古怪的开口，“谢大人。”
谢尧臣攥紧了项珺扶着他的手，目光如刀直直看向那座已经被炸的矿山，“李家人炸矿，打草惊蛇，大吴余孽已经逃窜！”
*
项珺低眉敛目站在朝堂上无数次感慨大燕就是个草台班子。
她这种无品阶无官职甚至身份都不明朗的女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谢尧臣带进了宫中带上朝堂。
无人搜查亦无人阻拦。
站在朝堂上的所有大臣连官服都没有，她环视一圈也没看见除了她以外第二个女子。
结果就是这样周围人最多看她一眼毫无任何疑问，似乎她本来、一直就站在这里上朝。
项珺：“……”
天下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谁能想到这么个草台班子现在就是天下之主。
她站在谢尧臣身侧靠里的位置，耳边闹哄哄乱成一锅粥，只见谢尧臣往中间走了几步朗声开口，整个朝堂瞬间寂静了。
“青州李氏狼子野心！意图将青州矿山据为己有不成后恼羞成怒竟埋置炸药炸山！青州乃我大燕版图，矿山若能开采源源不断的银子将流入燕京，敢问李大人——既为我大燕臣子不为天子谋事反倒中饱私囊，到底是何居心！”
那位李大人在队伍后首，立马扑出来直呼冤枉，“冤枉啊陛下！我李氏撤出青州已近一年，族中子弟皆在燕京，敢问谢大人又何来炸山一说？！”
谢尧臣目光锐利，“怀庆八年李氏从青州撤出，同年我奉命去青州接管，敢问谢大人，埋藏在郊外地底未曾运走的火药现在在何处？”
李大人振振有词，“火药路途颠簸易炸当然还在青州！”
“是吗？”谢尧臣冷笑道，“三日前矿山爆炸，我与铁骑追寻火药来源，为何不曾在郊外看到李大人口中的火药？能炸掉矿山的大量火药非一朝一夕能运至青州，李大人又作何解释！”
李大人眉头直跳，直接反咬一口，“谢大人早在怀庆八年就知道我李家火药在何处，谁知道是不是李大人偷窃火药炸山又来反咬我李家一口！”
谢尧臣冷笑连连，“李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谢某与李氏不对付朝野皆知，这次前往青州谢某可是差点被炸死在矿山！”
“你！你！无知小儿！你！”李大人气的口齿不清，又朝坐在上首的皇帝大呼冤枉。
底下人吵了一出大的，上面的皇帝却没什么多余表情，“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你——”他指着谢尧臣，“怀疑李家炸山。你——”他又指着李大人，“怀疑谢尧臣栽赃你。”
“长篇大论酸腐至极！”皇帝先骂了一句，大手一挥，“查！去查！舫专？去查！”
最前方的舫专似乎早料到这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微笑着应下又在谢尧臣和一脸怒容的李大人脸上扫了一圈，率先往外走了。
只是路过李大人时语气轻飘飘的，“李大人，人心不足以吞象啊。”
这话明摆着也是认为他们炸了青州的矿山，李大人一把年纪脸气的通红，几乎要吹胡子瞪眼，他不敢朝着舫专去，但既然舫专已经这么认为这查探的结果也不必等了，大燕查案到底怎么查李大人心里有数，这结果如何查案人的想法占了十之七八。
查出炸药不在舫专要是认为这就是李家的炸药是结果，要是认为不是李家的炸药继续查也是结果。
他恶狠狠瞪了眼谢尧臣一甩衣袖也转身离开。
“狗急跳墙。”谢尧臣评价，他看了眼项珺，“跟着我。”
项珺默默看了眼，皇帝还坐在上面大臣好几个早没影子了。
实在不敢恭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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