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鬼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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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屿略微思考，晃晃悠悠来到最繁华的一条街市。他皱眉将着整条街道扫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两人的身影。
指间轻捻，点燃传讯符。陆不休叽叽喳喳的叫喊声从中传出，谢淮屿只觉周身空间突然嘈杂起来。他捂住耳朵，冷声道句闭嘴，等那头声音弱下来，他才将手放下。
听到谢淮屿问他们在哪，陆不休惊得话都说不清楚，结巴着回答他们所处位置。
谢淮屿到时，陆不休正蹲在一个小摊子前听摊贩将自家商品吹得天花乱坠。
看着那支价钱堪比稍好法器的普通发簪，谢淮屿嘴角抽了抽，不明白为什么理应阅尽珍宝的陆家大少爷会这么蠢。
他没开口，静静看着陆不休掏出袋灵石付账。
懒得管，多被骗几次就好了，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陆不休捧着重金买来的发簪回头，见谢淮屿抱臂站在旁边，侧目不知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阿屿啊，你不是要睡觉吗？怎么又过来了？”
谢淮屿没回答。
“她呢？”
“江扶？”他朝对面成衣铺探探下巴，“说要进去买衣裳，我怕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这遇到危险，就在外面等她。”
说着，他给谢淮屿展示自己刚买的簪子。
“看，那老板说这是万年灵木制成，吸收日月精华，整棵树只能做出一支发簪，正好今日只剩下这一个，因为老板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二百五十颗灵石就卖给我了！我运气真好！”语气中满是沾沾自喜。
“……”
“令堂生下你的时候你淋雨了？”
“啊？没有啊，我母亲说我出生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发簪和下雨有啥关系。
毕竟陆家是天族世家之一，陆不休与他又确实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因此，即使在认为对方的思考方式已经无法再退步的情况下，谢淮屿还是决定稍稍提点两句。
“你知道万年灵木是何模样吗？”
陆不休眼神半分没有闪躲：“没有啊，应该没多少人见过吧。所以这么难得的东西竟然被我遇到了！妙哉妙哉。”
谢淮屿再不说话了。跟傻子委婉用词他是听不懂的。
被某人在心中默默吐槽了百八十遍的陆不休没有纠结他的话，因为云芙从成衣铺出来了。
“江扶！这里！”
“来了！”
谢淮屿转身看向来人，阳光刺得他下意识眯了眯眼，须臾，眼中划过几丝怔忡。
因妖族女子穿衣习惯，街上的成衣铺所售服饰均是街上常见类型。许是觉得好看，云芙直接将相中的衣裳穿在了身上。衣裳分上下两部分，由银色珠链相连，添补腰间空白。其上坠着的铃铛随着腰肢动作发出细碎响声。明明是妩媚性感的风格，在她身上却展现出不可多得的灵动。
耳畔只余下清脆如雨落的铃音。
不似谢淮屿，陆不休的一切情绪都要表达出来。他围绕云芙看上一圈，夸赞道：“不错嘛江扶，这衣裳穿在你身上着实好看极了，简直为你量身定制！”
饶是素来听惯花言巧语的昭唯帝姬听到这直接的夸赞也不禁脸热，嘴上仍不放松：“那是自然，本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见谢淮屿不知何时过来，还一言不发，她拖着长音“呦”一声。
“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迷倒了？”
在她身上徘徊的目光收回。
“幼稚。”他说。
云芙顿感无趣，送上一句“无聊”。
她转身招呼陆不休，问他要不要去另一个集市瞧瞧。
“绝对好玩。”她如是说。
不带半分犹豫，陆不休立刻点头。谢淮屿倒是没兴趣，鉴于已经麻烦地出门，他还是跟上，听两人在他前面聊天。
云芙面带神秘靠近陆不休，告诉他要去的这个地方是鬼市。
似是故意与谢淮屿作对，不想让他知道，她以手掩唇，声音很小。有灵力加持，自然声音再小谢淮屿也能听见，但正因如此，此等行为落在眼中更具侮辱性。
蝴蝶不知男子心中弯弯绕绕，又或者猜到他如何想，正好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不可能理会。
“这是方才我在试衣时打听到的，这重岩城南边有一鬼市，每月只开放一次，恰好本月就是今日，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到什么珍稀宝物，没准还能听到关于魔族的什么小道消息。”
重岩城的鬼市已存在多年历史。鬼市中，无论卖家或买家，均不会展露真容，正因如此，其中最大原则就是“买定离手，莫问出处”。各类物品在鬼市均有售卖，只要有钱，亦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就能买到各种稀奇珍物，只是其中真假无人可知。
鬼市在天黑后开始，黎明前结束。现下天色尚早，但云芙决定提前蹲守，鬼市一开张他们便进入，抢占先机。
途中他们提前用法术易容，在云芙的要求下又另外穿上黑袍。谢淮屿和陆不休的衣物太有辨识度，必须要遮住，而只有她一人正常着装的话恐引人注意，因此她给自己也裹上。无论如何她不能吃亏。
鬼市门前有许多同样提早等待之人，部分身着黑袍，云芙他们混入其中也不算突兀。
星子渐垂。
盏盏纸灯自鬼市正门依次燃起，暗红烛火在黑夜中诡异非常，铺就如血长廊，此时模样倒对得上“鬼市”二字。
短短几息，两边已坐满摊贩，摆弄携带的商品。于普通集市不同，这些摊贩不会叫卖吹嘘自己所售之物，仅凭买家独自观察猜测，何人所买、是何用处皆不过问，讲求的便是“缘分”与“命数”，反正钱财已收入囊中。
往期也不是没有人买到假货怒气冲冲回来找卖家理论，然而鬼市中几乎无人互相知道对方容貌，最后唯能无功而返。
云芙探头去瞧各个摊位。
无垢灵枝、玄光珠……云芙甚至还在某处看到了秘境结束时妖后给他们派发的上品丹药。其中也不乏有特殊癖好者，譬如进门的地方就有一个人开大价钱售卖自己穿过的衣物，虽说非常离谱，但她眼睁睁看着它被买走。
不愧是鬼市，当真何人何物皆有。
谢淮屿扫视一眼后迅速嫌恶地移开，留下犀利评价——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惹得云芙直乐。
*
在角落某个摊子，云芙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是枚晶状物，起初她只是被其外表吸引。它静静躺在不起眼的黑布上，点点光斑投下，如同璀璨星空，就算当装饰物也十分合适。上前询问后，卖家告诉他们它叫化晶，可以抵御任意攻击三次，无论招数、法力。
云芙直接掏出灵石买下。卖家讶异。他第一次在鬼市卖东西，因最近手头需用钱多，他将价格定得很高，再加上来的有些晚，只占上这么个角落，他已做好卖不出去的准备，没料到这位小姑娘如此爽快，竟然不还价直接买下。
他思考片刻，在交付化晶时，他说作为感谢，可以另外告诉他们一个秘密，且保证这个秘密除他与另一人以外无人知晓。
保险起见，他将声音录在留音石上，告诉他们离开后于住处开启，格外强调不要被别人听到。
他们将鬼市逛完便准备离开，在经过某处时，熟悉的声音入耳。云芙循声望去，身着黑衣的背影映入眼底，看不见容貌，但她能断定，那是元诉。
元诉在她最需要帮助之时出现，他的音色又年轻独特，云芙不似谢淮屿和陆不休般心大，连“江扶”与“云芙”的声音都辨不出区别，她记得很清楚，绝不会错。
他买下一包瓶瓶罐罐，云芙暗暗掐出扩音法术，摊子主人的话透过层层阻碍，在耳边响起。
“这些毒都很烈，不需要用太多。”
此时云芙内心简直不能用“波澜”概括。她见到元诉的第一眼便觉得他是个家境优渥、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公子，现在他却在鬼市买了许多毒药……
“怎么了？”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谢淮屿平声问。
思绪落回地面，她回答无事。
算了，也许是受家人差遣？刚想罢她便摇摇头，试图将想法甩出去。
这种情况也很可怕啊！
谢淮屿瞧她神色片刻，无言。
……
快到客栈时他们将黑袍与易容撤掉，云芙另将银铃间束缚解除，空气中荡漾着甜美铃音。
她将两人拽入房间，房门被死死掩住，怕隔音效果不好，又覆盖上结界。做好万全准备，这才拿出男人给她的留音石。
“应该不至于这么复杂吧？”看她准备如此充分，陆不休亦不自觉有些紧张。
“万一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呢？”云芙叩响桌面。
谢淮屿不耐地打断两人对话。
“别废话了，快打开，一会我还要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开。”
随着指间动作，留音石被催动，方才听过不久的声音重重砸在每个人的脑袋上。
“这个秘密是——”
“妖后曾经有一名青梅竹马的爱人，爱而不得，嫁给了妖君。而五年前，妖后那位爱人被妖君杀死，是日，我亲眼看见妖后宫殿中飘出一缕魔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