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反派HE了》爆甜小辣椒

40、八苦

　　时一惊诧地看着病房门口的护士：“……什么玩意儿？”
　　护士没耐心回答他的这些废话，看他不打人不骂人也不胡言乱语了，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些东西，而后转身就走了。
　　“喂，等等！护士小姐！”挣扎间扯动身上用来束缚的铁链，时一听着“哗啦啦”的声音，只感觉很荒谬。
　　刚刚护士说什么安定？我……我这是在医院，而且还是精神病院？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想起了过往那些片段，陆弃、厉寒霆、幽暗之森、地宫……
　　地牢中难以自控的亲近、藏不住的心动，下意识的接近……
　　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信，你别想骗我。”时一轻声呢喃，他掰着手铐试图挣脱，发现无用后就开始发疯般的挣扎。链子发出刺耳的响声，医院的装置粗糙，他的手腕很快就被勒出了血痕。
　　可他不管，他才没有病，他没疯！都是剧情在捣鬼！他要回去！陆弃、厉寒霆……他们都需要他！
　　剧烈的挣扎很快就惊扰了医护人员，他们一窝蜂地冲进来，训练有素地按住他的手脚，在时一近乎绝望的嘶吼声中给他注入了一支安定。
　　药效迅猛，尽管时一拼尽全力撑着，依然无法抵抗，很快失去意识。
　　再醒来，依然是在病房里。
　　时一盯着已经被岁月侵蚀了的天花板，困惑、不解，甚至开始怀疑。
　　他试图回想自己之前的经历，只觉得那段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真实。
　　他们说是他得了妄想症，难道……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
　　另一边，陆铭珂睁开眼，眼前是十多年前的逐云峰。
　　他悚然一惊，刚要动作，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具身体怎么这么沉重？他低头一看，这分明是十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陆铭珂体内的天魔血脉还没觉醒，尚是天之骄子，稚嫩的脸上都是正道明日之星的矜傲。
　　他走出门去，同门师兄师弟都热情地唤他“小珂”，师妹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说自己最喜欢师兄了，师兄最厉害了。
　　他按部就班地去上早课，师尊慈爱地抚着他的头顶，语气都是赞许：“珂儿，你定要克己勤勉，不能懈怠，你是要继承我大道衣钵的人，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吗……
　　陆铭珂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天、因为什么事情而觉醒了天魔血脉。
　　那么如果重来一回，他会怎么做呢？
　　…………
　　与返老还童的陆铭珂不同，厉寒霆是直接来到了自己中年时期。
　　多年来，他一直都坚信自己是被正道眷顾的人，他的中年时期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一统正道，成为了“老祖”级的存在。
　　在他沉浸在这种众星拱月的飘飘然当中时，一股无形的、又无法抗拒的力量缠上了他——
　　是衰变。
　　盛极而衰，在一切达到一个几乎完美的顶峰时，衰变也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
　　是明明站在了万物之颠，修为却开始停滞不前，人人都以为他天纵奇才，他自己却知道自己已经力不从心。
　　此乃人生八苦中的三苦：病苦、生苦、老苦。
　　…………
　　“陆弃……”时一无声地、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他要相信自己。
　　时一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非常确定，这一切肯定是系统在捣鬼，他的记忆绝对不会有假，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记忆正在慢慢变得模糊。
　　说不定那一天，他真的会恍恍惚惚，认为自己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妄想。
　　要想办法记下来！迷茫中的时一好像终于找到了方向。他说干就干，弄出点响声吸引医护人员注意后，向他们索要纸笔。
　　笔是为了防止精神病人发疯误伤特制的，握起来并不十分舒服。时一并不计较那些，用自己已经退化了的写作水平记录过去的流水账。
　　正如他所料，记忆模糊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在这个空间中，时间的概念十分模糊，时一感觉好像没过几天，他就已经开始逐渐想不起来有关陆弃的事情了。
　　医生说他的病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未来的治疗也像现在这么顺利，那么他很快就会出院了。
　　出院……吗？
　　又是一天早上，时一睁开眼，听着窗外悦耳的鸟鸣，第一反应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起床后在枕头下摸索的动作完全是肌肉记忆，时一摸到了几张因为揉捏次数过多而有些软烂的纸。
　　咦？这是什么？
　　他将纸抽出来，一字一句地读下去，越读越觉得好笑：这就是自己生病的时候写的东西呀，果然是个疯子。
　　他随手将那几张纸揉了丢进垃圾桶，与此同时，护士敲门叫早了：“1816.今天起这么早。”
　　时一嘿嘿笑道：“今天天气好，我想去外面转转。”
　　护士点点头：“行，先去吃早饭，别忘了八点回来吃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