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的话》执执

6、第 6 章

　　东海望着窗外依旧保持着宏大的姿态游行的云朵，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看星星。因为被风吹散而裸露出来的小片天空蓝得很不明晰，不一会儿又被遮盖。反反复复，挤过这边便缺了那边，向四周扩散中心却沦陷，总有一抹两抹或者星星点点的蓝色。就算有时候层云积厚吧，隔天或者某一天也会飘到其它地方。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远隐藏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东海想的是——我发现得不算太晚吧。那么，又该怎么办呢？
　　随眼一瞥，竟发现了不知道在窗帘后躲了多久的小植物。伸手拿过来，泥土虽然比较干燥，但枝叶却也绿绿葱葱的。是有人养的吗？估计不太可能。那是下雨的时候在窗边仗着地理优势？那没下雨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能够自己生长？原来有些东西能够自己生长的。
　　——养你？不养你？
　　——弄清楚？或者……
　　哎！烦死了……
　　回头看见正在专心致志玩着ＰＳＰ的赫在，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赌气般地把手心里的小盆栽重重地搁在窗台上。而沉醉于游戏中的某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哼！我让你自生自灭。

　　脑袋一时之间竟打结了，也想不出要做什么，便把身体窝在沙发里，盯着旁边仍战不能歇的人。忽然想到，自己总是经常这样，镜头里该多傻。
　　——那你呢？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时光很宁静，而回忆很干燥，东海想着想着，就睡了。等他晃悠悠地醒过来，已经黄昏。习惯性地望向左边，人已经不见。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慌，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要干什么，就看见赫在拿着两杯水走来客厅。
　　“要喝水吗？”
　　……

　　吃完晚饭，东海便依照计划走向天台。一路走一路忐忑，今天天气多云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星星。推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凉，而头顶上的星空像繁复的记忆一样拥挤。好像互相之间在说着什么话，还眨了眨眼。忽然间竟觉得很温暖。仰身躺在草地上，思绪像海底的水草扶扶摇摇，却又离不开某一点。
　　有脚步声传来，又因为靠着地面而异样清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从上而下浮出一张脸，印入东海眼里。
　　“啊，是你啊……”
　　“嗯。”赫在坐到东海旁边，也抬头看了天空。
　　“你看”，东海抬手指了指，“那两颗星星挨得多近”。
　　“可是他们之间实际上相隔了几十亿光年。”
　　“如果以他们的体积来衡量，是不是不那么遥远了”，东海侧过头看着赫在的侧脸。
　　赫在索性躺了下来，“或许，它们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有一天，我离你很远很远了，你会想起我吗？”
　　“……会吧。”
　　其实我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不需要在你心里占有最大的份量。希望你回头的时候可以看见我，希望你看不见我的时候会想起我。那，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