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的话》执执

1、第 1 章

　　有很多人，有很多人在说着话，可是我只听见你的声音，只听见你说的话。
　　我没有装作很专心的样子。

　　——好像还有２个通告要赶啊……
　　——肚子饿了……
　　——好想睡觉……
　　——你的妆花了……
　　在东海“自顾自言”的姿态下，隐藏的是习惯，或者默认的相处形式。东海一直觉得习惯不是个好东西，例如难得休假时频繁作怪的生物钟，例如在人员不齐整时自己在台上搞怪却没有人出来配合。
　　而对方没有出声，不是不理睬，只是选择了倾听罢了。

　　——零食好像给神童吃光了……
　　——诶？
　　这样的四次元回应，如果说是关心，会有人信么？好吧，就当赫在是个四次元少年，那他也是个冷淡的四次元少年。偶尔会很婆妈，会说很多话，可有几句真是要害呢？冷淡的人其实拥有更繁杂的内心活动，只是他们不说而已。想得多，说得少，这种人通常会被自己的梦话威胁到。

　　“super junior准备好了吗？１０分钟以后就到你们了。”节目导演很大声地喊话，周围安静了些许。
　　“你们两个人还坐着干嘛！快点！”
　　“知道了啦……”东海没好气地应了话，想嘟嚷什么似的却又没说。起身之后就感受到肩胛传来的力量，还有肩膀上他人的体温。似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外场有一个因为主人疏忽而飘升的气球。很像东海的心情。
　　有一些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没有人晓得它的基础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长久的相处，或者是长久的亲近。

　　不动声色地为他打气，是他疼他的一种方式。
　　究竟可不可以称作疼呢？
　　无论怎样理解，都很窝心。

　　下台之后经济人突然宣布说之后的通告取消了，１３个人立刻沸腾起来，吵吵嚷嚷的，其实讨论的也不过是吃饭的地点。最后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意见，总之是出发了。
　　到了之后，竟然找到了能容得下十几个人包厢，估计这就是选这里的原因了。经过了混乱的点菜，不耐烦的等待，东海已经倒在赫在大腿上呈频死状。比起暧昧，这种情况或许更倾向于无心的撒娇。随性而为的“撒娇者”并不是故意如此，但看似也不在意的“承受者”往往会比对方记得清楚。

　　“饿得动不了了……”
　　“那我喂你吧。”东海马上在赫在夹到菜之前打掉他的手。
　　“你白痴啊！”
　　“你们干嘛啊，吃个饭也闹！”打闹之中的强仁抽空探过头来。
　　“关我什么事嘛！人家只是好心想喂他嘛。”
　　东海看见赫在一付委屈的样子更忍不了，“我又不是女人，干嘛这样！”
　　“东海是女人也不错啊。”
　　“什么！李赫在你小这子……”
　　“好啦好啦！”李特出来劝阻道，这时候侍应拿了酒进来了。
　　“喝酒喝酒……”
　　“玩游戏要不要？”
　　“输了罚酒！罚酒！”
　　记忆中好像很多时候这种事件都会不了了之，然后遗留下独自生闷气的少年，以及另一个不知所措的被告人。也会有持续冷战的时候，那么如果计较是为了追究，到最后又得到什么结果呢？不被接受的道歉，被冷遇的殷勤，刻薄的话语……诶！还是会和好的嘛。虽然从没有“再也不理睬”的女生式夸张，可是男生式的暗骂总少不了，类似于“该死的”。虽然到最后都会变成，“我怎么又理他了”。
　　这样的内心自白被省去不只是因为频率太高，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明白吧。
　　可当局者迷，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啊！东海！转到你了。快喝酒。”
　　“什么？”这话是当事人人问的，可是受惊的就不仅是两个人了。
　　晟敏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我们在玩俄罗斯转盘，输的人要罚酒。”
　　“什么啊？谁跟你们玩！”
　　“不管不管，一定要罚酒。”
　　“你们就自己玩吧，东海连饭都还没吃。”担忧却没有因此曝光，仍然在陪笑的神色下闪烁。
　　“谁要你管啊！多管闲事！”
　　……
　　“那个，赫在哥不是也不会喝酒吗？”丽旭的声音渐渐变小，隐末在大家若无其事地摊手放人。
　　说是英雄救美也说不过去吧。可是比起赎罪，本能反应听起来好像烂漫多了。
　　可惜不能知道对于东海来说究竟是意料之中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如果是后者，那么引起的波澜是诧异还是惊喜？
　　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我们无法明了，因为不是每个人想法都写在脸上。因此有时一些情不自禁或者不能自控的行为会显得格外真挚。例如偷亲了睡梦中的心上人，又或者看见心上人有危险而跳将出来。没有人会怪他们鲁莽的。
　　有单纯的想法——好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这样嘛。有偷笑的人。有装白目的队友。
　　总之没人挑破。

　　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两人又被遗弃在一边。这种情况好像“你们两个好好谈！我们先走了”……例外的是喝醉的赫在磕磕爬爬就倒在了墙边。好像酒后说胡话，闭上眼睛还在叨念。这个时候又突显了组合人太多的弊端——太吵了。凑近了去听，才发现根本没有发出声音。反而因为太靠近而感觉到的温热气息会让人脸红的……
　　只是反反复复同样的嘴型而已，却看不出是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呢？“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我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还是像我一样总听不见你的想法。

　　在梦里或许赫在会在庆幸，虽然这时候说出来了，可东海还是听不见。
　　总是听不见，无论在他身边多久。好像已经很亲密了，可是怎么还会有说不出的距离。
　　——大家好，我们是恩海。
　　——啊哈哈哈……
　　——只是简称而已啦。
　　听见的，又被否定了。在节目里显得欲盖弥彰的效果，在镜头背后其实很不美好。
　　在心里留下了一大段空位。
　　其实一句有关于“care”的话就可以回味很久。
　　有个人一直在等。

　　看不出嘴型想表达的，如果是因为说的是人名，说的是自己的名字，那么反应不过来也不奇怪吧。
　　——东海啊……
　　——东海啊……
　　——东海啊……

　　直到其他人都推推搡搡出了门，东海才意识到情况。故意的吗？无从得知。可总不能撇下他一个人。回过头，看见那个人睡得很熟，心蹬地就柔软下来。轻手轻脚地扶了起来，才发觉掺一个体格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东海，快点，留了后座给你们。”
　　好不容易把人扔进车里，还没喘口气，就听见旁边有撞击声。原来是车子颠簸时赫在的头不停地撞着窗。叹了口气，便把人揽了过来，肩膀还被他当了枕头。这时候肚子很不适宜地叫了起来。啊……竟然忘了吃饭。东海低下头看着赫在，真的很想咬死他。
　　后来也没有发生什么罗曼帝克的同睡事件，原因是两个人并没有分在一个房间。当然，虽然很不甘心，但东海还是帮那家伙掖好了被子才回自己的房间。

　　隔天赫在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饭吃，问起原因居然是“东海把你那份吃了”，而始作甬者早已经忍着肩酸去赶通告。关于这些那些的事情赫在都不知道，直到以后也没有人告诉他。
　　至于后来是怎么和好的或者说是谁先跟谁说的话，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去注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