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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梗合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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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宇野真(主世界第三人称)*
事情的起因是五条老师翘掉了体术课。
他仅有的三名学生,在直接翘课和来办公室找他之间,罕见地选择了后者。
这是个错误的选择,伏黑想。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门内传来五条悟高兴的声音,“好狗”“goodboy”“谁是五条老师最爱的小狗?”可见那个无良教师是故意翘课,而且似乎在玩什么糟糕的play。
“哇,五条老师在办公室偷偷养狗。”
天真的虎杖如此说着,伸手推开门。
“虎杖,别!”伏黑阻止的慢了,下意识闭上眼睛,害怕自己看到青少年不宜的东西。
“好恶心啊。”
钉崎的感叹在耳边响起,果然,闭上眼睛是正确的。
“快到大叔年龄的男人和狗贴这么紧果然挺恶心的,是吧?”
“嗯?”伏黑睁开了眼。
……
还真是狗啊?
办公室里,五条悟坐在椅子上,一只黑色大型犬后腿直立,趴在他身上,喉咙里溢出狗撒娇时喜欢发出的嘤嘤声,尾巴摇的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当然,狗作出这样的姿态情有可原,不管什么体型的犬类,讨好人类时的表现都大同小异。不正常的是那个笑得开心,任凭黑犬伸出舌头,舔他眼罩下面半张脸的五条悟。
不对劲,五条老师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动物的倾向,平时和人接触都开着无下限,为什么会纵容这只狗闻嗅他的脸颊,还伸出舌头舔舐?
他问五条老师什么时候养狗了,但那人却说狗是刚捡的,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
伏黑的无语程度加深,捡的?深山的高专莫名捡到一只大型犬,好像还是品种犬?
黑犬在三人进去时就停下了撒娇,忽然变了只狗,尾巴不摇了,也不嘤嘤嘤了,蹲坐在地上,打量着来人。
体型算的上中大型,浑身线条流畅紧实,黑色的皮毛油光发亮,耳朵直立,牙齿森白,单单坐在那里,就让人心生恐惧,想要后退。
是杜宾吗?还是德牧?伏黑不太懂犬种。
“好狗,快捡过来。”
五条悟扔出一个小东西,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砸到办公室门外。
黑犬蓄势待发,弹射起步,几乎是瞬间,就在东西落地的位置停下了。它兴奋地叼起东西,步履轻快,回到五条悟身边。
“不错吧,又可爱,又听话。”
狗捡回来的是只糖果,五条悟拆开包装纸,用指尖捏着圆滚滚的糖,往下一伸。狗似乎知道那是奖励,迫不及待伸出猩红的舌头,卷上他的手指。
“真的诶,竟然这么听话,真的是你捡的吗五条老师,还是早就偷偷养着了?”
虎杖走近,想摸摸狗头,但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吓得他把手收回去了。想了想,他捡起桌子上的一颗糖,也丢出去,回头期待地看着狗。
狗稳定自持地坐着,不为所动,漆黑的瞳仁里带着丝笑意。
“好狗狗,最好了,悠仁,它只爱五条老师我一个人哦。”五条悟对狗的双标行为相当受用,得意地继续把拿着糖果的指尖伸过去。
糖果已经变得黏答答的,泛着晶莹的水光,狗舔上去的动作也不像想吃糖,更像绕过糖果舔他的手指。
红舌殷切地缠着洁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伏黑心里忽然生出股怪异的感觉。
这场景如果被宇野先生看到,那位五条老师的新任男友肯定会生气。
三人被告知体术课不上了,改成自由活动,虎杖和钉崎欢呼一声,准备回去。打开门,赫然看到门后正站着宇野真,手放在门把上,似乎正想开门。
“好久不见了,伏黑,虎杖,钉崎。”宇野真微笑着,“我找你们老师有点事。”
好久不见?不是昨天刚见过吗?伏黑疑惑,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宇野先生今天有点怪,具体说不上来,总觉得气质比上次冷冽一些,笑容也没那么大开大合。
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伏黑转头看了眼五条悟,五条老师没表示有什么不对,应该是多想了。
“那我们走咯,不打扰你们了。”钉崎一脸怪笑,匆忙把男同学们拽走,走出老远,还听到她抱怨的声音,“五条老师都有男友了,真是的,怎么没人向我告白呢?虎杖,你说这是不是岂有此理?”
“学生还是这么有精神。”宇野真带上门,走过去,对着黑犬拍了拍手,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呀,还是变成小狗了,阿真。”
黑犬气血上涌,狂吠几声,[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可惜在场没人听懂。
“诶?阿真不是在这儿吗?”五条悟故意点了点宇野真,“找我有什么事,是想我了吗?”
“呜呜。”黑犬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五条悟,下巴搁在两个爪子上,委屈地直叫。
宇野真快笑死了,“到这来办点事,顺便向你打声招呼。”
他看着急得晕头转向的大狗,故意上前握住五条悟的手,俯身靠近。
啊,是悟的同位体啊,像悟以前那么活泼率真,笑容也甜的能浸出糖水。
“汪汪汪!!!”
狗子像炮弹一样冲过来,没刹住车,狠狠一头撞在了宇野真小腿上。
“嘶,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下口咬。”
“汪汪汪汪!”
“你再骂?”
异世界的宇野真确实只是来打个招呼,他还有别的事,很快就匆匆离开了。走之前,难得肯定了大狗。
“照顾的不错。”
狗狗仰起头,表情得意中带着不屑,让宇野真想邦邦给它两拳。不过……
“我只是想给个吻手礼,好吧,在此之前征求你们的意见。”
“诶?可以哦。”五条悟大方地伸出手,“很绅士嘛,另一个阿真这么会?亲脸颊想试试吗?虽然在日本,但我不是什么保守的人。”
大狗哀嚎了一声,很难说叫的是“嗷”还是“no”,两只爪子局促地原地按了几下,看着两人握着的手,点了点头,然后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眼五条悟的脸,郑重地摇了摇头。
“亲手可以,亲脸不行是吧?”宇野真和他记忆相通,知道它的意思,“还真是我自己,嫉妒心这么强。”
五条悟乐不可支,为了使事态更混乱,甚至想主动给对方一个吻。不过,被宇野真轻轻按住了。
“哎呀,抱歉,我也是有男友的人。”
他捧起五条悟的手,在中指第二个骨节处落下一吻,轻轻一碰就马上离开。
珍重,温柔,克制。
场面没什么暧昧之感,大狗也没什么好叫的。但等宇野真告辞后,还是马上扑过去,伸舌猛舔那人吻过的地方,把五条悟的手舔的不知道往哪放。
“哈,坏狗,痒,别舔了阿真,哈哈哈哈。”
他摸着大狗的脖颈,后背,顺滑的皮毛手感极佳,摸着摸着,狗就爬了上去,沉甸甸仿若体量轻一些的成年人,压在他身上,呼哧呼哧舔起了他的脸颊。
某人一边笑,一边抱怨痒死了,却怎么也想不起开无下限。
真是的,男朋友太黏人怎么办?
*阴暗男鬼宇野真(if世界第一人称)*
去年冬天,我做了一件错事。
诅咒师夏油杰发起百鬼夜行,在新宿和京都释放数千只咒灵,咒术界进入紧急预警状态。
我被派往新宿支援悟,而同届同学秤金次和星绮罗罗被派往京都。
我能抽取所有术式,里面不乏寻人方面的,因此很快找到了夏油。
我杀了他。
毫不犹豫地。
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我杀他符合规定,也属于维护普通人安危的必要抉择。我也不是第一次杀诅咒师了。
但他是悟的朋友。
乙骨后来告诉我,他们是高专的同学,还是挚友。
嘁,挚友。
真见鬼。
真见鬼真见鬼真见鬼,该死,他为什么要去做诅咒师,为什么要死在我手上。
悟一定很难过,而且会恨死我。
我的担忧很快就被验证了,圣诞节过后的一周,我在家入那打探到,本该由她处理的夏油杰尸体,被悟带走了。
悟,五条悟,在我高专刚入学时,教导了我一年,直到升学后换了老师,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就少了。
那一年里,尽管他经常对着大家笑,经常用漂亮的手按在我肩上,和大家开各种玩笑,但我知道,我们只是像轻风拂过水面一样,在他心里吹皱阵阵涟漪。
风停了,一切就结束了。
仅此而已。
夏油杰为什么会令他这么在意?
这个念头像毒草一样缠住我的神经,我深夜翻进高专档案室,寻找他们年少时的每一次任务记录。
假装杀死夏油后心理有障碍,找家入聊过几次,拼凑那个人的形象。
甚至,我偷偷闯入过一次悟的宿舍,很谨慎地翻找,没有找到和夏油有关的事。
这让我心情好了一点。
但也没好太多。
不还是宁愿违反规定,也要私自带走夏油的尸体吗?
另外两个同学和高层吵架,离校出走了,没人缠着我打架和玩小钢珠,我有更多空闲时间,倚在男生宿舍三楼的窗户前,凝视对面教师宿舍楼的某个窗户。
那次的偷偷潜入开了个坏头,临走的时候,我站在悟宿舍的门口,涌起极为不舍的不平之感。
凭什么我要独自承受心如焚烧的渴慕?
我用着完全屏蔽自己咒力的术式,深吸一口气,转头回到他的宿舍。
书柜书桌,椅子置物架,桌上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和一小把糖果。
我不想把这件事升级为偷窃,伸手拿了桌上的一片糖纸,离开了。
是苍蓝色的玻璃糖纸,扭绞式的,里面那颗糖应当早被淡粉的唇濡湿地夹着,吞吃进口中。
我抖得厉害,还没走到门口,就把糖纸捂在鼻子上,深深吸气。淡淡的薄荷和清爽的甜味没让我的脑子更清醒,反而灼灼发烫。
脑中浮现那颗不久前还包裹在糖纸里的糖,是如何在他的红舌上被包裹、舔舐、消亡的场景。我跌跌撞撞闯进自己宿舍,扑在床上,剧烈地颤抖喘息,鼻息滚烫如岩浆,血液无法制止地下涌。
凭什么?
不就是和悟同一届吗?不过是赶巧了。
90年出生的了不起吗?
既然侥幸和悟做了同班同学,为什么不好好表现,还和他站在对立面,害他伤心?
乙骨也是,凭什么能被悟更看重,因为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吗?
他们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凭什么能在悟心里留下不一样的印记。
早知道一开始不做普通人了。
真该死。
那天是雨天,我清晰地记得,窗子没关,湿冷的冬雨绵绵落在我的身上。我躺在床上,浑身燥烫,喉结滚动,口鼻疯狂攫取糖纸上的气味,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能把雨水蒸发。
真的要疯了。
人无法隐藏爱欲、恨意和喷嚏,那天之后的半年内,我顺走过他宿舍和办公室的不少东西。
糖纸,团成一团的废纸,饮料盒子上的吸管,椅背上的发丝,剪下的指甲……我甚至在他笔记本上看到了关于我的评价。
虽然老是顺走一些小东西,但他的笔记我没翻过,那天,那页正好直直地摆在桌面上。
[能追上我脚步的人,很喜欢哦~]后面还有他画的我的简笔头像。
巨大的狂喜袭击了我,我僵在原地半天,心脏撞击嗓子,随之而生的还有剧烈的羞耻。
但我戒不掉了,那天还是含泪拔出他喝空的饮料盒上的吸管,咬在嘴里晕晕乎乎离开了。
吸管是我最喜欢的东西,那代表我和悟间接接吻了。
很恶心吧,如果被他知道。
只要一想到我做的事情暴露了,我就恐惧到要爆炸。
星绮罗罗还是男生的时候告诉我,人生在世,如果有什么自己一定想做却不能做的,结果无非是两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无论什么丑陋的欲望都会自寻出路,尽管我拼命压抑,行为却逐渐明目张胆。
比如我已经不满足于偷看他,而是在一个角落里,长久沉默地注视他,直到他回头看向我。
我会向他笑,挥手,好像自己没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比如我已经无法满足于偶尔看到他。悟为什么只教一年级呢?我现在已经三年级,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能看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这让我心焦如焚。
我开始抽取术式。
徊梦——意识脱离人体,在本体半径500米范围内自由活动。
我每晚使用徊梦来到他的宿舍。
悟睡得很晚,我以混沌模糊的形态,看着他批改文书,和高层视频会议。我可以目不转睛地看他纤长的手指握着笔书写东西,看着他不同于白日的安静美丽侧颜,看一整晚。
还能看到他脱下高专制服的样子……说实话,那套衣服真的太保守了,连雪白的脖颈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换下制服后,我长久地凝视他的脖颈,喉结,滑入衣服的锁骨,我靠近他,距离越来越近,却始终不敢真正触碰他。
宿舍的床并不宽,他躺在上面,呼出的气息带着致命诱人的甜味。我的意识体没有生命体征,也用不着呼吸,但每次都格外激动地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
我本体的呼吸已经乱如麻了。
不敢触碰他——我缩在床外侧的边缘,睁大眼睛,颤抖着,在黑暗中凝视他的睡颜。
每天熬夜使我的精神越来越差,黑眼圈也越来越严重,我的班主任——忘记姓什么了,每天都会让我罚站一会。
我很开心,那样我就又可以透过走廊的窗户,专心看悟在教室里教学生。
今天不同寻常,我看着的那个人,却走出了教室,离开1栋教学楼,来到我所在的2栋教学楼,然后,径直走到我的面前。
“阿真,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轻轻松松的口吻。
我僵住了,耳边嗡鸣声响起,脑子吃力地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阵恐惧涌上心头,不会是暴露了吧?
“有什么事,五条老师?”
“嗯?别紧张嘛,和你谈谈你毕业后的择业问题。”
我答应了。
但没有去。
我怕谈完该谈的事,他会指责我所做的恶心行为。
就算那些事没被发现,我也怕他指责我杀害了他的挚友。
原本愈演愈烈的变态行为,被和正主的一点接触打乱了,我反思了自己的行为,不再半夜用徊梦视.奸他。
然而,爱欲的瘾比什么都难戒。
我开始了整夜整夜的失眠,足足持续了一个月。
在我即将离校的最后一个月里,有天深夜,即将凌晨4点,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阿真,过来。]
发件人:五条悟。
我触电一样爬起,犹豫了一会。不管理智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有多反常,直觉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暴露了,感情上我还是马上奔出了房间。
人可以被外物毁灭,但不能被自己渴死。
我气喘吁吁站在他门口,房门猛地打开了,悟没戴眼罩,眼睛清透,瞳中像燃起一把火炬,亮得吓人。
他倚在门边,微微歪头,眼神与我在攫取他私物气味的时候,偶然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样。
忍耐、焦躁、渴求。
“胆小鬼。”
他一锤定音。
我拉断了脑中岌岌可危的那根弦,拥住了他。
*过去发生的事(异世界第一人称)*
本身,不管是虎杖吃掉宿傩的手指,还是少年院、九相图或者姐妹校交流会的变故,事情虽然麻烦,但也算咒术界的小打小闹,五条悟一直在插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直到狱门疆把五条悟封印住,我才产生危机感。
事情脱轨了。
花费一点功夫,我拿到狱门疆,同时羂索开启了死灭回游,把日本搞的一团糟。
期间,我在犹豫是直接用极大的咒力把狱门疆劈开,还是抽取雅各布天梯打开它,在争分夺秒解封五条悟的行动中,多出了点逃避的心态。
毕竟他被封印时,日本还好好的,等他出来,满世界都是结界、咒灵和泳者,现世被羂索搞成了大逃杀,乌烟瘴气,很难说我不会感到心虚。
毕竟是我们俩的责任。
虽然我和五条悟谁也没和谁说好,甚至也没聊过几次天,但咒术界的安危是我们默认共同背负的东西。
这下我拉胯了。
最终我还是把他放出来,他像刚被拱出猫箱的猫,晕乎乎地趴在地上,下一秒马上绷紧身体,手中苍蓄势待发。
“是我。”
我把他扶起来,心中烦闷。狱门疆内时间的流速是混乱的,他这辈子估计没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关禁闭了。
谁知道他的感知在里面被拉长到多久?
他深深哈了口气,像不爽地叹气,也有点像小猫哈人。眼罩没带,往常明媚的,玻璃糖一样的眼睛,还没从混乱中恢复神采。
我靠近他,认真盯着他的眼睛,“我是宇野真,现在是安全的。”
然后伸出手,缓慢地在他面前晃动手掌,检查他瞳孔的反应。
“我知道是你。”五条悟眼神聚焦了,皱眉,搭在地上的手收紧成拳。
“你这个笨蛋的咒力我还能看出来。”
完了,他看起来相当不高兴。
我更不敢说日本差点被搞沉的事了。
“你在心虚什么啊,我在里面也不是什么都听不到。”
最强拽住我的领子,晃了晃,凑近我的脸——靠的极近,侧耳倾听,“嗯?没有水啊?”
他骂我!
我猛地后仰,犹豫了一下。算了,看在他刚刚重获自由的份上,我不会和他计较。
但是……
“你贴太近了,五条,在里面连空间感也混乱了吗?”
“没有哦。”他拉长了调子,不依不饶地继续贴上来,“你脸红了?”
“没有!”热意涌上脸颊,我大声否认。
“别再开那种玩笑了。”
他知不知道大家会当真,然后用奇怪的眼光看我们?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不能用平常心对待了。
都怪五条悟太喜欢开玩笑。
“打完架再找你算账。”他退开了。
怎么算账我不知道,但他苍眸含光,意气风发的样子,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什么都没关系,日本要沉了也没关系。
只要有五条悟在,就不用担心。
按照我的设想,由我来打宿傩是最合适的,宿傩的术式我即抽即用,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的不二人选。
但是,羂索用的是夏油杰的身体。
让五条悟再杀他一次,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愿意想。
五条悟本人对什么千年前的最强——诅咒之王也很感兴趣,于是我们自然地分好工,他来对战宿傩,我趁宿傩分.身乏术的时候,宰了没人庇护的羂索。
羂索阴险,但实力不强,宿傩有点棘手,以五条悟的全盛姿态,不能说毫无风险,但也有大半把握。
我们俩没怎么担忧,但五条悟的小孩子们非常担心。
甚至提出了……
如果五条悟不幸死亡,利用乙骨复制得来的羂索术式,操纵他的身体继续战斗的playB。
我站在门外,看着栏杆外簌簌落下的雪片,北风呼啸,门内人的声音却一字不差地传入我耳内。
都是些熟悉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冷静,每句话都有理有据,似乎个个都是紧急备战情况下战术指挥的好手。
……
五条悟从房间里出来时,我叫住他,问他有什么感想。
他像往常那样扯出张扬自信的笑容,说自己一定会赢,那些备选只是学生们为了安心想出来的。
是这样,我回答他,弱者只会不停地预设万一失败了该怎么办,为了照顾大家的心理,也没有反驳他们的必要。
“不是哦,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们那么做,也可以。”
我转身看他,疑心自己幻听,白发青年却如朦胧光影,站在雪幕之前,睫毛颤动,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触目可及的一切,房屋的棱角,高耸的枯枝,近处线条嶙峋的苍黛山峰,都被白色收拢成平缓模糊的样子,只有一抹苍蓝洇开一切,凝在眼前。
“我不同意。”我说,“无论到了哪种地步,我都不同意。”
后来的事我不想细说,反正你们都知道。
五条悟被我抽取的“保持原样”术式固定住伤势,吊着一口微不可查的气,被安置在我创造的空间里。
羂索死了,宿傩应该没人能管,我不清楚,那段时间我心无旁骛,一心寻找救治五条悟的方法,毫不理会现世的事。
真是段折磨人的日子,有多久?我忘记了。告诉我具体的时间,我也不会有实感,就像被关进狱门疆一样,过度的悔恨、恐慌和焦虑,破坏了我对时间的感知。
期间我出现过现世一次,他的几个学生一起堵住我,满面憔悴、焦急,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比我好。
我好奇他们想说什么。
如果开口的第一件事是求我出手,我会抛弃这个世界,带着生死不明的五条悟前往别的世界,寻找治疗他的方法。
如果他们说的第一件事是……
“五条老师怎么样了?”
虎杖和乙骨一齐开口,前者带着哭腔,后者眼眸湿润。
“介于生和死之间。”我低头看着他们,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我正在想办法。”
宿傩还没开始对普通人下手,咒术界最后一波人正拿命堵宿傩的刀口,倒有点悲壮的意思。
杀他并不算麻烦事,更何况,诅咒之王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我杀——准确来说是祓除了他。
最后一刻我也没想明白,明明五条悟算占据优势,为什么这么倒霉,好像上天偏爱宿傩,又极恨他一样,阴差阳错,将他所有的稳操胜券都堵死成绝路。
贼老天。
咒术师们的欢呼声太刺耳,我又回到了空间,心绪不定地抱着他冰冷的身体。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悟。”
他的身体被我仔细缝合起来,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像马上要消融在我怀里的一捧新雪。
“我以咒术界古往今来的所有术式、创造空间和连接一切平行世界的领域、能涤荡整个日本的咒力,以及人类宇野真的生命为代价。”
我把手放在五条悟闭着的眼睛上,平静地说,
“……立下束缚,与本世界同归于尽。”
“唯一回旋的余地,是挽回五条悟的生命。”
“回来吧,悟。”
*游玩(主世界第三人称)*
木叶60年夏。
今年的木叶和往年没什么不同,一年一度的夏日祭半月前就开始造势,外村的游客陆续进村入住旅馆,暗部们在这几天也总是更警惕一些。
因此,最近身为警备队队长的父亲,和在暗部工作的哥哥都很忙。
宇智波佐助只好一个人来到了夏日祭。
刚入夜,摊贩就逐渐亮起了灯,宽阔的街道上,蜿蜒出一条热闹的长龙。佐助在人群中有些心不在焉,行走间,忽然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体。
“抱歉了。”
道歉声从头顶响起,佐助抬头,看到一张英俊的面容。
是个青年人,穿着普通的黑色浴衣,笑容明快爽朗,让人心生好感。
佐助忙道了声没关系,视线一转,漆黑的瞳仁微微扩大,怔住了。
那人身边站着个同样高挑的男人,是男人,却穿着极其惹眼的褚红浴衣,系着撞色明显的黑色腰带,下摆绣着几尾灵动的金鱼。
那一团色彩本就引人夺目,更别说男人还有一头雪发,蒙在眼睛上的黑色丝绢,和…造物主揉碎冰川和细雪,精雕细琢的下半张脸。
奇怪的,脱于常人而近乎鬼神的美丽。
佐助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礼貌,他错开眼神,再次道歉打算离开,却被黑衣男人的一句话硬控住了。
“你是宇智波家的吗?太巧了。”
“你认识止水吗?”
“…你们是外村人吧,找止水哥做什么?”佐助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视线又忍不住飘向白发青年。
“我们是朋友。啊,我知道了,你是佐助吧。”
宇野真开心地说,
“应该错不了,你哥哥叫鼬,对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一次呢?”
这话没头没脑的,如果鼬在这里,应该能听明白。宇野真在寻找破局之法时,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和止水成为了朋友,利用别天神扭转了羂索的意志。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更快一些,他有定期来这和止水聚会的习惯,偶尔会碰到止水的好友鼬。
一次在止水家做客时,还抱过幼儿时期的佐助。
宇野真塞了把金平糖给小孩,拉着他一起游玩。佐助这才注意到,自称“宇野真”的男人,手一直搭在白发青年的腰上。
!
这是?
“我们是恋人。”
白发男人开口了,低低笑了几声,属于男性的声音,微微喑哑却毫不厚重,又甜又轻,好像嗓子里塞满了棉花糖。
“没错。”宇野真骄傲认领,“这位是五条悟,他是老师,叫五条老师就好了。”
佐助不知道他是教什么的,但下意识认为五条悟一定不容小觑。毕竟盲人当老师,水平一定远超常人。
宇野真热衷于买各种糖果给五条悟,恰好这里是夏日祭,卖糖的铺子很多,他总是捡一些放进五条悟的手袋里,剩下的直接往佐助那一塞。
佐助为难地看着鼓囊囊的忍具包和裤子口袋。
“来,汽水。”
“给,糖苹果。”
无论买什么都会给他买一份,佐助的怀里要塞不下了,考虑要不要制止热情的宇野先生。
“好吃吗?”
“嗯。”
五条悟咬了口苹果,水果清香,古法熬制的糖衣醇甜,柔和地在口腔蔓延,是吃惯了工业制食品的现代人很少吃到的口味。
他不是没参加过夏日祭。
每年7月底,五条家也会筹备大阪天满宫的夏日祭典,不管是抬着华丽神舆游街的“陆渡御”,还是在堂岛川上,由彩色花车大船领队,几十只船只组成的“船渡御”,亦或者燃放烟花的场面,都不是淳朴的忍者世界能比较的。
但现代祭典所售卖的食物,完全被木叶的夏日祭爆杀!
这些都是人工做出来的,估计每个摊贩都有祖传的手艺。
他嘴巴不算很挑,什么档次的食物都能吃,但想要挑的时候可不是随便能被糊弄的。
一路上的糖果和小吃让五条悟很满足,垃圾话都不说了,专心致志狩猎下一个宝藏铺子。
这些在佐助眼里,却变成了……
看起来有些忧郁,疑似高岭之花类型的美丽盲人青年,不知被祭典的食物还是男友的殷勤打动,罕见地露出笑容。
“这里人很多,眼睛有负担吗?”
“怎么会?”嚼嚼嚼。
佐助牢牢闭上了嘴。
五条先生出门一定很不方便,难得出来玩,…还是别说什么了。
他们吃了很多东西,章鱼烧、鲷鱼烧、棉花糖、红豆糕,喝了甜味很淡的,果干和蜂蜜冲泡的冷饮,买了一些小玩意。不过,却对捞金鱼、套圈之类的游戏视而不见。
那种游戏两人在现代玩得多了,不感兴趣。不过,在佐助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五条先生玩不了,所以宇野先生干脆连停都不停。
怎么说呢,虽然两个男人还是很奇怪,但…,嗯,这么体贴,确实令人感动。
“买个风铃带回去当纪念品吧。”宇野真停下,拿起一个半圆状风铃,玻璃外观上烫着粉色的樱流。
五条悟点点头,刚刚宇野真又给他买了个糖苹果,他正沉醉于这种令人惊艳的口感中。
“系在家里玄关上,这样你回家我就能听到了。”
然后就能准时起床催阿真做晚饭。
佐助抱着一堆食物和玩具,默默顿住。
给盲人系风铃,那么清脆的铃声,就能和宇野先生回家的消息联系起来。
小小的少年忽然被成人之间的浪漫冲击了心灵。
什么啊?这是怎么了?干嘛要想这种东西,又不是喜欢偷摸看亲热天堂的卡卡西老师。
宇智波佐助,不、不要再想了。
少年站在原地,低着头,目光百无聊赖地停在两个大人的下摆出。倏然听到远处“咻”地一声,什么东西窜上了天空,然后“嘭”地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南面。
是烟花。
低速升空的烟花,被简陋的黑·火·药推进,在孔雀蓝的夏夜里绽出不算明亮的图案。嘭嘭嘭,一声接着一声,点亮了少年漆黑的瞳孔。
“虽然没有家里那些华丽,但还是很漂亮的烟花,今天的夏日祭不错吧。”
五条悟咬了口清脆的糖苹果,“我承认很不错了,东西也好吃。”
“今天开心吗?”
“当然了。”
“那明年夏天还来一次吧?”
白发青年没有回应,而是按住男友的后脑,吻了上去。
原来大人都喜欢在烟花下接吻。
佐助低下头,把脸埋在抱着的杂物中,红透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