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杀手他曾是圈内顶流主播》肆十六

8、你晚上有空吗

　　“啊？”
　　黄毛懵逼。

　　祁恩悄悄抬了抬眼，就看到了黄毛怀里的竟然是一把枪。
　　此时，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着祁恩的脑袋。

　　祁恩生怕它走火，往旁边挪了挪，才开口：
　　“……你今晚有时间吗？”

　　开星文整个人都随着祁恩转了过去，那枪口也是。
　　祁恩只能往下蹲，借桌子挡住自己。

　　这时，开星文看到了桌面多出来的奶茶袋。
　　他更感到莫名了。
　　什么鬼，他没点奶茶啊。

　　开星文打量了一下这个误入B3的小呆子，“你送错地方了吧，这不是我点的。”

　　小呆子没回答。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望出来，满眼期待的样子。
　　这么好看的眼睛，为什么要遮起来。

　　小呆子没说话，反而皱了皱眉。
　　好像是想不明白了。

　　开星文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呆子是怎么送外卖送到这里来的。

　　小呆子的鼻子抵在桌沿，随着开口说话，鼻子很快地皱了一下，“你晚上有空吗？”
　　声音糯糯的。

　　开星文终于听清楚了。

　　“我晚上有没有空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发誓，他没有凶人，就是正常说话的语气。

　　只见小呆子愣了一会，还维持着上一秒的表情，却因为愣神显得更呆了。
　　变成大呆子了。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种肉麻想法的开星文震惊了。
　　他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好恶心。

　　祁恩看着开星文的神色快速变化，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是认错人了？这个黄毛并不是负责人？
　　也是，LMA这么厉害的杀手组织，站点负责人怎么会是这样吊儿郎当的人呢？

　　祁恩拎走桌面的袋子，“没事，我认错人了。”

　　他打算离开，回电梯看看是不是按错了楼层。

　　“等等。”
　　开星文不看他的手机了，叫住了祁恩。

　　祁恩下意识地回头看他，反应过来自己差点露脸后，又赶忙低下头抖了抖头发。
　　“怎么了吗？”祁恩问。

　　“奶茶不是给我的吗？”
　　“？”
　　“不是别人让你过来给我送东西的？”
　　“？”
　　“就是这个啊，奶茶，不是我的吗？”
　　“？”

　　开星文忽然伸手过来。

　　祁恩反应很快，把袋子抱得死紧，偏过身子，企图挡住黄毛小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这个黄毛小子一开始不理人就算了，现在还盯上了他包里的钱。

　　“不行，这不是奶茶，也不是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祁恩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了。

　　黄毛小子却不让他轻易走掉了，“等等，让我看看你——”

　　祁恩觉得这个人不像什么好人。
　　暗号也对不上。
　　他得快跑。

　　祁恩脚步不停，听到身后沙发椅挪动的刺耳声音，他跑得更快了。

　　开星文站在原地，看着那逃跑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小呆子刚才那一瞬的脸。

　　真的好像啊……
　　但这个小呆子怎么会是恩恩酱呢？

　　肯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白天看录播，晚上看直播，才看出幻觉了。
　　开星文揉着眼睛，摔回沙发。

　　此时，他才拿起放在抽屉里的另一部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未读消息，app的图标都是统一的纯黑色。

　　祁恩顺利地进到电梯里面。

　　还好，黄毛小子没跟上来。
　　说明黄毛小子虽然想喝奶茶想疯了，但还是有点理智的。

　　祁恩看向当前楼层，一愣。
　　真是B3？

　　突然，一只手猛然伸进来，扒住了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电梯门卡住，发出要闭不闭的故障声。
　　那只过分瘦削的手，关节处都被磨掉皮，血迹糊在门上。

　　祁恩瞪大了眼睛，眼睛都不敢眨。
　　也出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缝挤进了另一只手。

　　那手臂肌肉绷紧，突起如铁。
　　按着两边，强行把门扒开。
　　门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卡壳声，铁锈和机油的味道从深处灌进来。

　　电梯猛然一震，某处响起了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电梯彻底故障，门也不动了，保持在被强行打开的宽度。

　　开星文喘着气，呼吸声充斥了整个电梯厢，“我、我……！”
　　一颗汗水顺着太阳穴滚落，砸了下来。

　　“操！他妈的！”
　　开星文的声音在电梯厢里炸开。

　　祁恩一抖。

　　“哈哈哈哈！恩恩酱真的是你，我是你粉丝啊！”
　　“我的天啊哈哈哈哈哈！操！！！！！！”
　　“恩恩酱！！！！！”
　　仰头咆哮完了的开星文，满怀期待地往前看去的时候，却看不到祁恩的身影了。

　　他表情凝滞，“嗯？恩恩酱呢……？”

　　直到听到细小的呜咽声，他才僵硬地低头看去。

　　祁恩瘫软下来，靠在电梯角落。
　　身子太软，看上去就像是陷进了转角里面似的。
　　奶茶袋子倒在腿边。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如纸。
　　眼睛睁得很圆，连睫毛都忘记颤动。

　　“诶……”
　　“宝宝……？”

　　·

　　祁恩捧着一个大炮这么大的保温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是冰可乐。

　　开星文絮絮叨叨、手舞足蹈地说道：
　　“我早就开始看你了，在你还没火起来的时候，那时候你的粉丝才两万多吧，每天晚上的直播间才二十几个人。”
　　“我老号的粉丝牌子有二十级，可那个是工作号，不能刷钱，二十级纯粹是看直播和点赞刷出来的哦。”
　　“以前那个号还加了你最早的粉丝群，现在还在呢。”

　　“我换过一个号用了，但是工资太他妈的低了，你火起来了，我又刷不过那些牛逼轰轰的大哥。
　　特别是你的榜一和榜二，一个常年神秘人，一个不发任何作品的D，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有实力。
　　啊！好嫉妒啊！！！恩恩酱你肯定都不知道我了吧！我是你的榜九十九啊！
　　以前我陪了你很久的啊！为什么你现在都不知道我了呢？我嫉妒！羡慕！我恨！”

　　祁恩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好奇怪的人啊。
　　怎么能发狂成这样呢。

　　“对了，我叫开星文！”

　　在开星文期盼的眼神下，祁恩还是开口了：
　　“……你好。”

　　“yes！”

　　祁恩：“？”
　　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叫祁恩，你为什么不当主播了？为什么要来当杀手啊？”
　　“这个……”祁恩敛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事没事，不说也行，组织里面有规定，不能问这个的，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好。”
　　祁恩说一句话、一个字就能把开星文哄开心很久。

　　祁恩看着傻笑的开星文，犹豫了一会，说道：“我还当主播的。”
　　他告诉开星文：“我不全职了，但还会继续兼职直播。我想认真当好一个杀手。”
　　他没说后半句，那就是努力拿下那十亿。

　　开星文叮嘱道：“那宝、恩恩你可要小心了，我见过的杀手很多，基本上来这个区执行任务的杀手我都认识。”
　　“以我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如果你想轻松一点，那就选背后势力弱的‘被委托人’；如果你想赚快钱，那你就选自身势力弱的；如果你想减少后续的麻烦，安全一点的，那就选人际关系差的。”

　　“悬赏金榜单你知道吧，反正只要避开那上面的就好了。特别是榜一！”
　　“不过榜一都被挑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选了那玩意。不过那个杀手也可能是真有实力呢，要是成功了，那十亿可就全进他一个人口袋里了啊，啧啧啧。”

　　祁恩：“……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当然，快问，多点问我问题，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选走榜一的人是谁吗？你认识他吗？”祁恩好奇地问。

　　开星文一僵。
　　打脸来得真快。

　　“本来我可以查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揭榜的杀手信息我一点都找不到，应该是上头有人加密了吧。”
　　“我是不敢继续查他了，不过，恩恩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那是十亿啊，挑走榜一的那个杀手一定很厉害。”
　　“那也是，不然肯定会被他的负责人劝住的。”

　　感觉开星文都忘记祁恩是来干什么的了，祁恩提醒他：
　　“我是来拿东西的。”

　　“哦我知道，刚刚手机声音太大了没听见。”
　　随着开星文转身，祁恩这才发现，前面还有一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门。

　　“你要去哪？”祁恩叫住开星文，“不用对暗号吗？”
　　“不用啦……要对，要对的。”
　　开星文拿起桌上的手机，小跑着过来到祁恩的身边，然后在祁恩身边站定。

　　祁恩看了看开星文，又看看对方举起来的手机，手机相机里映着他们两个人的脸。
　　祁恩小声：“开始了吗？”
　　开星文：“yesyes！”

　　“你晚上有空吗。”
　　“月亮都等困啦！”

　　开星文有点兴奋过头了。

　　祁恩挺喜欢这个暗号。
　　不知道是谁起的。
　　他觉得他自己和起暗号的人都有很好的品味和审美。

　　但祁恩就是不太懂开星文为什么要录下来。
　　可能是仪式感，也可能是组织需要他拿视频回去交差吧。
　　这么一想，这份工作还挺累的，毕竟和每个杀手都要录视频，过来一次录一次。

　　·

　　祁恩接过沉甸甸的新手大礼包。
　　那些信用卡，电话卡什么的也都一并装在里面了。
　　正好能装进奶茶袋子里面。

　　祁恩打开袋子的时候，就看到开星文在好奇地往这里探头，在看到里面只有一个钱包的时候，明显地看到开星文的表情有点遗憾。

　　祁恩放宽心了，看来开星文并不想要他的钱。
　　不像那头坏牛。

　　他还足足有三百块，要怎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