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极限》绛言1026

2、第 2 章

　　第1章起始
　　“哈——哈——！！”
　　林小凡猛然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
　　他死死攥着被单的手指关节泛白，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
　　窗外，凌晨的城市还笼罩在靛蓝色的雾霭中，远处救护车的警笛声忽远忽近，与他那尚未平复的心跳逐渐同步。
　　“这是个梦......吗？”
　　林小凡颤抖着摸了摸脖子，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但那梦境实在是太过诡异——
　　邻家少女温筱楠，站在月光下，那常年被刘海遮住的右眼竟然泛着诡异的红光。
　　她身上的连衣裙破损，脚下的帆布鞋上也浸满了血污，浑身上下散发着腐烂的味道，随后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身前，没等林小凡反应就仅凭单手把自己拎起来，
　　“等——！”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刺骨的寒意忽然从他的脚底窜上脊背，温筱楠的脸上，两道暗红的血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小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她的身后，一条漆黑的河流无声无息的浮现。那河面没有一丝波纹，却仿佛有无数阴影在水下蠕动。
　　下一秒，失重感袭来。
　　冰冷的河水瞬间吞没了他，刺骨的寒意沁入骨髓，在那黑暗中，他隐约看见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河底伸出，向他抓来......
　　“墟河已毁...剩下的只能交给你了...小凡对不起，你别怪我...”
　　河水灌入鼻腔的瞬间，她听到温筱楠的声音从遥远的水面上传来：
　　“旌影萧疏战未平，无定河畔鬼独行......”
　　//////
　　“怎么了小凡？做噩梦了？”
　　客厅的小夜灯随着言叔的声音亮起，昏黄的灯光透过半开的门缝斜斜的渗进卧室。
　　言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披着那件洗的发白的睡衣，老花镜架在他的鼻梁上，镜片上反射着微弱的灯光。
　　“我...我梦见...”
　　林小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那些血红色的梦境片段正以惊人的速度褪色，就像退潮时的浪花，只在他记忆的沙滩上留下一片潮湿的痕迹。
　　唯有那种失重般的坠落感仍顽固地扎根在胸腔里，让他的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
　　言叔走近几步，坐在床沿。林小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咖啡的味道——这股怎么洗都洗不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
　　言叔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耳朵，这个动作两年来从未变过，言叔从睡衣兜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要不要吃一粒？然后再多睡儿。”
　　窗外，一阵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他点点头，接过那个温热的小药瓶——瓶身已经被言叔的体温捂热。
　　他望向言叔有些佝偻的背影，言叔的脚步很轻，像是怕吵醒夜的宁静...
　　言叔端着水杯回来时，林小凡看见他的嘴边的胡子上还挂着水珠，在台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小凡看着言叔递过来的水杯，那双手曾经把他从垃圾桶抱起来，用温水一点点擦着他冻僵的小脸...如今多出了几道蜿蜒的老年斑，却依然温暖如初。
　　“闭上眼，好好睡吧。”
　　看着小凡咽下去两粒小药片，言叔布满皱纹的眼角舒展开来，他用手指将被子的边缘仔细地掖好，熟练的仿佛重复过千百次。
　　他俯身时，一缕白发从耳后滑落，在台灯下泛着银光。小凡又闻到言叔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咖啡豆的气息，这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我去把灯调暗些。”
　　言叔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嘶哑，他的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逐渐融入窗外渐弱的虫鸣中。
　　小凡的眼皮越来越沉，那股不科学的庞大睡意笼罩着他，在最后一丝清醒即将消逝的瞬间，一个执拗的念头刺破混沌——
　　什么时候...才能不吃这该死的药？
　　【很快很快...】
　　//////
　　当林小凡再度睁开眼时，刺目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在他的脸庞。他眯起眼，床头闹钟显示11：37。
　　宿醉般的头痛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服药后的副作用。
　　林小凡撑起上半身，努力的适应着自己的感官。他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清水，杯底压着一张便签。言叔工整的字迹写着：
　　早餐在微波炉，吃的时候记得热，
　　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或者去你王姐那儿，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药。
　　——OWQ
　　落款处画着小笑脸，但钢笔的墨迹在笑脸的眼睛上氤氲开了一小片，像是笔尖在这里停留了太久，林小凡盯着那个墨点，恍惚间看见它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般在纸上晕开，变成梦中那条漆黑的河...
　　手机的来电铃声将小凡的幻觉击碎，他条件反射地抓起便签旁的手机，屏幕上“王若曦”三个字在疯狂跳动。
　　震动从掌心传来，带着某种不安的频率，林小凡盯着屏幕上王姐搂着自己肩膀的合照，然后手指一滑。
　　“小凡弟弟！”
　　王姐急切地声音从话筒中传出，背景音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犬吠与猫咪的嘶叫。
　　“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店里吗？来了个棘手的孩子，你小刘哥已经快顶不住了！”
　　“啊，好的！”
　　小凡的声音比想象中干涩，他匆匆挂断了电话，拿起水杯大口灌了起来，却呛的剧烈咳嗽起来，水里漂着几缕细小的白色绒毛正黏在他的舌头上。
　　“奇怪，怎么会有猫毛？”
　　林小凡的指尖轻轻捻动那撮灰白毛发，职业习惯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平时除了在咖啡馆工作之外，还会去王姐的宠物店打工。
　　这绝不是普通家猫的毛发——粗硬的毛干、特殊的斑纹分布，还有根部残留的皮脂腺气味，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
　　“缅因猫？可是怎么会出现家里？”
　　他回头看向飘荡的窗帘，随着“哗啦”一声扯开，深秋的风夹杂着街边餐馆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原本关闭的窗户此刻神奇的打开了！玻璃外侧赫然印着几个沾着泥渍的猫爪印。
　　手机突然在柜子上震动起来，王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小凡弟弟，你出发了吗？”
　　王姐急切的声音，让他来不及他多想，他只得关好窗户，然后快速的洗漱、穿好衣服就要出门，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带上了还没来得及热的早餐和小药瓶。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关上卧室的窗户时，一个有着紫色瞳孔的漂亮少女，在树荫下观察着他。
　　“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