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剑主》凛羽冬

13、道种之秘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宁折弦的视线逐渐聚焦在道种幼苗的第七片叶子上。那片叶子与其他六片截然不同——叶脉不是常见的青绿色，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冰晶凝成的血管。叶面上浮动的画面让他呼吸凝滞：初代剑主的尸体依然端坐着，但怀中婴儿的左肩剑疤竟开始渗血，血珠滴落在道种根系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苏映刃断裂的雪尾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宁折弦面前拼凑成一面残缺的冰镜。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在的场景，而是三百年前的青云宗禁地——少年宁断秋跪在一口青铜古棺前，棺中躺着个与初代剑主面容相同的男子。更诡异的是，棺内男子突然睁开眼，对少年说了句话。冰镜在传声的瞬间炸裂，只留下五个字的唇形："......种在他心里......"
　　萧烬天消散到腰间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残缺的右臂突然化作青冥骨焰，在空中凝成一本燃烧的书册。"看......第三百页......"火焰书页飞速翻动，停在一幅插图上：初代剑主的胸口插着两把剑，一把透明长剑，另一把赫然是宁折弦的锈剑。画旁小字标注："双生剑魄，一囚天，一囚心。"
　　道种幼苗突然剧烈摇晃。第七片叶子的画面变了——初代剑主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变成了幼年的宁折弦，而抱着他的竟是满脸泪痕的苏映刃第一世。她九条尾巴尽断，正用最后力气将镜剑刺入自己心口，剑身上映出的却是现代都市的街景。
　　"原来......轮回是这样的......"宁折弦的锈剑突然飞向道种。在剑尖触及叶片的刹那，整个剑冢响起万千剑鸣。那些插在地上的残剑同时拔出，剑柄指向宁折弦，仿佛在行某种古老的剑礼。
　　青云宗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大长老的三头六臂魔相正在分解，每脱落一块血肉，就有一枚黑钉射出。其中三枚钉在道种幼苗上，叶片顿时浮现出宁折弦从未见过的文字——那是用剑痕刻成的妖族古语，翻译过来竟是："以九世记忆，换一刻清醒。"
　　苏映刃最后残存的意识突然在宁折弦脑海响起："现在你该明白了......我的诅咒不是遗忘，而是......"话音未落，她的三条雪尾彻底汽化，化作冰雾笼罩道种。雾气中浮现出九幅画面：从第一世她为救宁折弦而死，到第九世故意引他跳崖——每次轮回都在修正同一个错误。
　　萧烬天仅剩的头颅突然大笑："好一个局！师父用天渊囚天道，用你囚天渊，又用她囚你......"他的牙齿开始脱落，每颗牙上都刻着微型阵法，"但你们忘了，囚笼最坚固的部分......"
　　道种幼苗的根系突然暴长，穿透剑冢地面。在根系最末端，宁折弦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无数青铜锁链缠绕着一具巨大的水晶棺，棺中沉睡的正是现代都市那个校服男孩。男孩手腕上的疤痕正在渗血，血珠组成一行悬浮的文字："欢迎回家，钥匙先生。"
　　锈剑突然自行折断。剑身中的"凡"字飘出，与道种第七片叶子融合。叶片背面渐渐显露出终极秘密：初代剑主的真实身份，竟是第一个发现"修真界是虚拟牢笼"的穿越者。而所谓的"天渊"，不过是系统重置程序。
　　宁折弦的丹田突然空了。那些由市井记忆凝聚的光点全部涌向道种，在幼苗顶端结出一颗冰晶果实。果实裂开的瞬间，整个修真界开始崩塌——不是毁灭，而是像褪色的画卷般被层层剥离。最后一片虚空中，只剩下宁折弦、苏映刃的冰镜残片，以及浮在面前的半块青玉玉佩。
　　玉佩上映出两行小字：
　　"凡心为锁"
　　"剑魄为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