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惩罚（窝囊版）》起猛了

3、第三章

　　凌栖伞找来的时候，我正好整以暇地喝咖啡。

　　“听说你非但没报复，还把那个琛总领到现实世界来了？”她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全楼的人都在背后笑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将咖啡送到嘴边，隔着袅袅蒸汽看她一眼，视线又转回工作台，笑而不语。

　　凌栖伞看不懂我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看我态度隐约觉得事情大概没那么简单，就也顺着我视线方向望去。

　　工作台上浮动的境域里，彼时琛总刚好回到公司。

　　推开门，总裁办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视背景音，琛总随意扫了一眼，电视台似乎正在报道什么突发事件。

　　一个美丽的身影从沙发上站起，亲亲热热迎了上来，“阿琛，你知道么，刚才电视说有一家幼稚园……”

　　琛总拾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摁灭。

　　“亲爱的，你先回家好么？公司这边还有事。”琛总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

　　对方嗔怪地瞪了他几眼，才迈着幽怨的步伐，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琛总总觉得今天异常烦躁。

　　许是这几天高温燠热，又或是最近与未婚妻的频繁争吵？

　　可哪个总裁身边没几个莺莺燕燕的？

　　女人真麻烦！

　　琛总边扯开领带边想。

　　还是原来那个秘书陆九陵乖顺，不哭不闹的，也从未管自己要过什么车子房子名牌包包，是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

　　唉！他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

　　今天亲自去找她的时候，竟还强撑着不肯低头。

　　呵，女人，跟我玩这种欲拒还迎的小花招，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

　　琛总邪魅地勾起一边嘴角，叫来了助理。

　　“三分钟，我要这个地址的这家公司破产。”

　　琛总十指相对，慢慢旋转座椅，面对高楼林立的无边城市，生出一阵全世界任他生杀予夺的优越感。

　　哼，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等你引以为傲的公司因你而破产，等你手握简历却没任何一家公司敢用你，等你吃不上饭被房东赶走，任人欺凌的时候，不还是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别怪我太狠，要怪就怪自己不乖。

　　呵！

　　“琛总，琛总！快醒醒！大白天别睁着眼睛睡觉啊！”其实助理原本想说的是，大白天别顶着一脸变态表情睁着眼睛睡觉啊！想了想觉得不太好，才修饰了一下。

　　琛总回过神，迷茫望向助理，“怎么？破完产了？”

　　说着抬腕看了眼表，皱眉道：“才过去两分钟，这么快，是不是不太合理？嗯？”

　　助理指着那个地址道：“您给的地址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司。”

　　“不可能！”琛总笃定道：“我刚从那里回来，那是家科技公司。”

　　助理无奈当着他的面在网页上搜索那个地址，搜出来的结果却是一家市立精神病院。

　　“怎么会这样！”琛总起身挤开助理，自己又重新输入了一遍陆九陵给他发的地址，结果依然显示为精神病院。

　　琛总拿起外套，对助理道：“叫上司机，再去一遍刚才的地方。”

　　路上，琛总显得异常烦躁。

　　就在车子原地堵了快二十分钟的时候，终于不耐烦发问：“怎么回事？刚才那一个来回不是挺通畅么，为什么现在会堵车？”

　　司机安抚道：“应该是因为刚才那场幼稚园突发事件，您别急，等过了这个路口就没事了。”

　　琛总拨弄两下头发，没说什么。

　　通过拥堵路口，车子终于一路顺畅地行驶到目的地。

　　下了车，琛总望着眼前建筑上的几个大字——市立第四精神病院，一把抓起司机衣领，目眦欲裂吼道：“你他妈敢耍我！”

　　司机连忙求饶，并拿出上次导航的记录作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开错路。

　　琛总看了导航，又查了行车记录仪，确认司机没说谎，却仍无法接受。

　　他抬起头，望向隔壁店铺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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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气氛异常压抑，琛总全程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司机和助理更是拼尽全身力气降低自己存在感，生怕惹火上身。

　　然而，人在越紧张的时候往往越会掉链子。

　　不知是谁，偷偷放了个屁。有点辣眼睛。

　　绷了一会，琛总缓缓转过头，用死亡凝视的眼神看向助理。

　　一旁的助理捂着鼻子边按下车窗边为自己辩解，“不是我……”

　　司机一听，连忙接了句：“也不是我！”

　　琛总转回头，阴沉着脸想：是我。

　　快接近公司的时候，琛总揉了揉眉心，临时改道，让司机送他回家。

　　今天的事太匪夷所思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推开房门，暖色灯光下，是未婚妻准备晚饭的忙碌身影。

　　他难得地为这一幕平凡的温馨而动容。

　　几步上前，将人狠狠涌入怀中，琛总脆弱地将头埋在未婚妻颈窝，“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别离开我。”

　　手上锅铲掉落，原本还在赌气的女人瞬间化作一汪水，被男人的深情淹没，她回抱住男人，做出幸福的承诺：“嗯，永远不离开你。”

　　一夜抵死缠绵过后，琛总带着餍足的神情走下楼梯。

　　美丽的未婚妻正在灶边为他做早餐，清晨的阳光透过一旁半敞的窗子清清爽爽洒进来，为这个家添了份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气。

　　好温馨呐！温馨得仿佛昨天的那些经历只是场荒诞的梦。

　　搂了把未婚妻的腰，奉上一个早安吻。

　　实实在在的人，实实在在的吻。

　　我到底在疑神疑鬼什么？琛总摇摇头，不禁想笑。

　　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随意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报晨间新闻。

　　琛总百无聊赖看着电视，心道新闻总是这样，昨天播过的今天再拿来播一遍，连着好几天都能看见相同的内容。不过很快，他就被下一条新闻吸引了注意——

　　J市时间8月9日下午，我市城北一家幼稚园突发离奇事件，下午3:15该幼稚园主楼突然凭空消失，在消失27分钟后，3:42该主楼才又重新出现。不少市民通过手机等摄影设备拍下了该事件的整个过程。由于事发突然，现场人员、车辆较多，造成附近多处路段大面积拥堵。

　　据悉，事发时楼内尚有师生，其中包括三名幼师及26名儿童，楼体重新出现后已第一时间将这些人员送医。经检查老师和孩子均未受伤，其中几名受惊吓较严重的儿童的心理状况还有待评估。

　　有专家称该事件形成的原因可能是大气折射所导致的反海市蜃楼现象……

　　啪嗒。

　　遥控器坠落到地毯上。

　　琛总如梦呓般道：“幼稚园？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秘书，陆九陵，对！打电话给陆九陵！”

　　他一边念叨，一边颤抖着拨打陆九陵的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开什么玩笑！接电话啊！陆九陵！”琛总魔怔一般一遍一遍执着地拨打那个号码。

　　未婚妻拉着他的手臂，早已泪流满面，“难道你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女人么？”

　　琛总将她一把甩开，甚至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暴喝道：“你懂什么！”

　　女人双手撑着地板，眼中闪烁出怨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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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别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似是用光了所有力气，琛总瘫在沙发附近的地毯上，口中含糊不清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脑中却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回放起昨天见面时，他们的对话——

　　“你是说，你们公司每人都掌管着一方小世界，而你们则是这方世界的神？”

　　“只有我们部门是这样，负责监督这些世界的正常运转，检测各种实验数据的运行情况，偶尔筛查一些小bug。”

　　“哦？那你们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开发游戏？”

　　“我们公司技术的应用场景非常广泛，囊括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拟真的游戏开发只是其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分支。而我们最主要的目的，则是为了保证主世界的稳定。”

　　“主世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吗？”

　　“是的，但不完全是。”

　　“主世界是包括这座大楼在内的我所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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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工部那边外观升级，要我拉个NPC过去商量一下需要调整的数据。”

　　“要不要我替你报仇？”

　　“不必，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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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让琛总不敢再细想。

　　可琛总自诩是聪明人，对待这样的聪明人，光□□上的惩罚又如何能凸显出神明的威严？

　　必是让他自己推理出答案，看清他所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相。

　　即便他是霸总又如何？能轻松搅弄风云又如何？他所谓的通天之力，在神明面前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漩涡。

　　就连他本人，本来也不过是她工作台上的一串数据。

　　何其有幸，他竟玩弄了一个神。

　　何其傲慢，以至于他永远错过了那个神，那个有望成为逃离小世界的唯一机会。

　　甚至连神明对他的惩罚，都只是轻轻为他揭开一角所处世界的真相，而他的往后余生，都会在猜疑、恐惧以及如旋涡般要将他吞噬的虚无感，以及这一方逼仄的令人窒息的小世界中度过……

　　这……就是神明的惩罚么？

　　他抬头虚弱的望向天空，穷尽所有毕生想象去看，终于在天空之后看到了那双巨大的，属于陆九陵的眼睛。

　　现在，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自己。

　　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恐惧，拼命摇晃自己的脑袋，似是妄图将那双高悬于顶的巨大眼睛晃出视网膜。

　　但当他再次睁眼，天空那双眼睛仍死死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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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J市发生了一件足以令该市商界重新洗牌的大事。

　　琛总他……被自己未婚妻送进精神病院了！

　　据说那个月琛总突然像魔障了一样，一天到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怕被人看。

　　还每天让司机带自己去市立第四精神病院，也不干别的，就在人家医院大门进去又出来，进去又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要去主世界。

　　未婚妻实在受不了他成天神神叨叨，干脆就如了他的愿，将人打包送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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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栖伞脸色缓和下来，问我：“所以，这就是你对他的惩罚？神明的惩罚？”

　　我唇角扯出一个高傲的弧度，“是不是酷毙了？”

　　凌栖伞撇撇嘴，“也就凑合。”

　　这时，主管的声音幽幽从身后响起：“073，工作时间不在自己工位，跑690这里干嘛？这个月绩效不想要了是不是？”

　　凌栖伞臊眉耷眼滚回自己工位。

　　我在一旁捂嘴偷笑。

　　主管也在看着我笑。

　　“690，身为神明恐吓小世界npc，干扰世界线，你还笑得出来？既然你这么喜欢干扰剧情，同事A那边的剧情出问题了，你刚好进去修复一下，不修复好不许出来！”

　　我虎躯一震，刚想拒绝，却被主管一脚踹进了同事A的境域里。

　　呜呜呜，打工人，命苦。

　　让我看看是什么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