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残余（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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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你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最深的体会是什么吗？”游子期来了兴致，随手拉过一把椅子面对面的坐在闻跃面前。
“有些事情，充傻装楞才能活的更久。”游子期歪头看着闻跃，“况且你还没有资格做切茜娅【1】，这个毒蛇你还做不了。”
“我无意做毒蛇，也不想做毒蛇，我只想探明一些真想而已。”闻跃避开游子期的眼神，“他来到这里也是一样的。”
“哎呀，看来我这里卧龙凤雏齐全了，只可惜我不是刘备，做不了这个明主。”
“您在仙狱那地方还知道刘备呢，看来也不是避世不出。”
“我从来没有掩饰过我的来历，只是小家伙，你似乎很清楚仙狱到底是做什么的。”游子期垂下自己的眼睛，人间怎么会清楚仙狱，看样子这家伙知道的的不是一丁半点。
“有些家学而已。”闻跃含糊的说，“您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游子期拒绝的很干脆，“我一个来当吉祥物的，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闻跃的表情有些挫败，但是他可不是一个甘心的主儿，于是放下一个王炸：“您不想知道您的记忆吗？”
游子期终于正眼看眼前的人，自己失去记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闻跃一点也不怕眼前的人，他无视许翼川焦急的目光，“这是个烂摊子。”
“民研所上上下下在这两年之中换了个遍，特异处一年后成立，整个部门闹的人心惶惶，生怕那一日铡刀落在自己头上，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牵连。”
“我对你们的政治斗争没有一点兴趣。”游子期说，“不干涉内政，不仅仅是你们人间的主张，也是仙界的主张。”
“无关政治斗争。”闻跃摇头，“那只是一个绵延不知道多少年的组织。”
游子期心中打了一个咯噔。
“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游子期双手交叉沉思，“你知道。”
“不仅仅我。”闻跃似乎卸下防备，“川儿也知道，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闻跃，目的？”许翼川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我能有什么目的。”
似乎掩饰自己的心虚，许翼川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只不过是个打工人，只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像闻大公子，怎么，在T省分部花花世界过够了？回总部来继续过自己糜烂的生活吧。”
游子期现在有些麻爪，自己手底下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未成年神兽，一个不知道什么心思的半人半妖混血鸣蛇，而且到底是不是混血还说不清，这个气息现在想来有些不太对劲，另一个疑似有不得了的关系，这个血脉像是——
游子期上下扫了一眼闻跃，嗯，上古遗族。
很好，什么牛马蛇神都有了。
“诸位既然然来这里有目的，不让都讲讲。”游子期现在不想绕圈子了，“说不清啊，只能劳烦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闻跃对游子期的话不屑一顾，似乎是有什么信心不会让游子期赶走他，但是许翼川不一样。
许翼川看到游子期的神情，内心已经不仅仅是对于自己天敌的恐惧，还有被打回原单位的恐慌。
怎么办，真的要和他说吗？说了不会也要被赶走吧。
许翼川陷入深深的绝望。
自己一定会被赶走的吧，从上古时期的传言就说游子期最是眼底揉不得沙子，自己本身就可以说心怀不轨……
但是许翼川不知道的是，游子期现在是个失忆版本，而且这么多年的咸鱼生活也磨平了他心中的戾气。
“子期子期，这个小蛇一直在懊悔呢，嘻嘻，他还在说你是大魔王哎。”獬豸偷偷的说。
游子期听到獬豸的话，不动声色的把獬豸毛茸茸的耳朵拧了一圈，疼的獬豸根本不敢吭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骂我大魔王。”游子期笑嘻嘻的说。
“我错了错了，好子期，快松手收了你的神通吧。”獬豸可怜兮兮的讨饶。
回头找你算账，游子期给了獬豸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唔——痛苦，要知道不招惹子期了。
游子期看着这两个人的神色，拍拍手——
“诸位，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很贴心给你们留下思考的时间呢。”
就在闻跃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哐当一声，居然是白九九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
"你回来做什么？"这是游子期对白九九说。
“你怎么已经到了！”这是白九九对闻跃说。
看着现在的场景，游子期痛苦的扶额，怎么我这地方是撞邪了吗？怎么谁都认识，就我一个外人！
白九九尴尬的挠头，“那个，我是想过来和你说我突然想起来的一件事儿，你能信吗？”
“呵呵。”游子期冷笑，“我咋这么不信呢。”
白九九自知理亏，“所以你和闻跃说成什么了。”
“看来你瞒了我不少。”
白九九没话说，毕竟真是有些事儿说不清，他把炮火转向闻跃——
“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闻跃，我记得你长辈可不想让你参与这是是非非。”
“九爷，我能有什么坏心思。”闻跃依旧是那个样子。
“许翼川怎么说他的身份的？工作调动？新部门一年前成立，领导都没有，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坐着等什么，游上仙没想过吗？”
游子期没有回答，闻跃也不需要他回答，现在的他只是想要单纯的发泄什么，但是很快被白九九打断。
“你姐姐的事情我们会处理，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该管的。”
“九爷，我已经成年了，有些事情我自然有参与的资格。”闻跃强压这某种怒火，“况且那是我姐姐！我凭什么不管！”
“她因为调查那个该死的‘造神’不知所踪，我难道就不该去查吗？还是说就让我躺在我姐姐的功勋上醉生梦死，一辈子浑浑噩噩的过去吗！”
“要吵出去吵。”游子期轻敲桌面，“趁我现在还想听解释，否则我只能和各位告辞了。”
“还是我先说吧。”许翼川站出来阻止这场争吵，“一定程度上应该没有谁会比我更有发言资格了。”
“游上仙一直在仙狱，这么些年的人间怕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了吧。”
人间——游子期垂下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古时代的落幕，神族的退隐，魔族的离开，整个九州对于上古时代逐渐被遗忘，除了我们这些所谓的遗民，或许我也没资格成为遗民。”
许翼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看不到过去的辉煌，人族将所有呈现出非人现象的我们称作妖，哪怕他们曾经是神，是神的后裔。”
“上古时代慢慢的被称为神话时代，但是只要他存在过，就会有蛛丝马迹。一些人找到了上古时代存在的证据。”许翼川声音有些梗咽。
“所以灾难开始了。”闻跃看着说不出话的许翼川，替他做出回答。
“九儿？”
白九九不知道怎么说：“原本以为不会让你这么快知道呢。”
白九九想了半天说：“你知道的，上古时代结束后，人间的天地灵气逐渐减少，这样就导致有非人血脉的种族逐渐退化，原本只要安安稳稳的发展，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可是总有野心家的出现。”白九九在地府看过太多，也接引过许多这样的魂魄，“他们妄图求得长生。”
“长生？”游子期抿唇说，“恕我直言，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神魔，也做不到真正的长生。”
“但是对比起神魔的寿命，人族只有短短百年，他们认为，那就是所谓的长生。”
“所以人族做了什么。”游子期问到。
“各种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白九九抹了把脸，“那简直比十八层地狱都要恐怖。”
“在过去神魔将人族当作能够提供信仰的牲畜圈养，是否想过自己的后人也会有这么一天。”
“人族大肆屠杀，将这些遗民进行炼制，并且——吞服。”
游子期大惊。
“这还是最低级的手法，据说还有一种，他们会给人，也就是原本是人族的人，想方设法的植入不属于人族的血脉。”
“子期，有太多太多，这还是我们查到的，还有许多是我们不知道的。”
游子期心中叹气。
欲望啊，还真是个……
“之后这件事情被尊上知晓，但是已经太迟了。”
“许多遗民被屠戮殆尽，在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脉残留。”
“也有一部分人族被改造，非人非妖。”
所以，许翼川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吗。游子期想。
“为了能够让这些遗民能够生存下去，尊上和人皇合作，依托上古神庙残存，创立了民研所前身长宁司。”
“为此在神魔妖佛鬼这五界会定时派出精英来去庇护这些遗民，相应的，我们需要给人族的王朝卖命，但是不能阻止其建立毁灭，所有行动不能存在于人前，只有王朝的帝王可以知道。”
“这就算是开了口子吗？也是为什么会有人去人间犯下偷渡的罪名。”游子期想到屡禁不止的那些仙友，是为了族群的后代，还是因为知道会有这个政策而偷偷下凡。
“你都说是偷渡了，依然是非正常手段，和经过备案的根本不一样。”
“等等，为啥这么熟悉？”游子期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说我这个部门根本不是新部门！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摆在明面上！只有少数人知道！”
“嗯。”白九九点头。
“那现在为什么会成为正式，并且只要通过所谓的审核，任何人都可以来人间。”
“因为‘造神’。”许翼川平复自己心情，但依旧带走哭腔的说。
“我和闻跃就是这个计划的受害人。”许翼川指着闻跃，“但不一样的是，他是受害人家属，我是——亲历者。”
啊？！
游子期倒抽一口冷气，亲历者？！
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造神，那些人疯了。”许翼川喃喃道，“我其实不是鸣蛇，为没有鸣蛇血脉，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人。
“那些日子我根本不知道我经历来什么，我只觉得好疼，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在我身边每天都有人死去，我……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眼见许翼川慢慢陷入魔障，游子期神色一凝，快速走道他面前大呵一声：“许翼川！醒醒！”
许翼川猛然被惊醒，苦笑道：“抱歉，我，我控制不住。”说罢便将脸埋入自己手掌，“我，我来这里，我只是，只是太想要走出来了，我只想要活着……我真的不想在梦到那些了，我真的……”
游子期看着许翼川，他能感受到这个年轻得皮囊下痛苦的灵魂，不堪负重的灵魂。
游子期拍拍他的肩膀全做安慰，之后又看向闻跃，“所以你这个受害者家属是什么情况。”
“我姐姐。”闻跃说，“我姐姐也是民研所的人，并且一直受命追查‘造神’，许翼川就是我姐救出来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姐姐有一天就失踪了，内部调查了许久，说可能与‘造神’相关。”
“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得找到她。”闻跃望向窗外，在特异处外的紫竹林夹杂着种植的玉兰花，那花开的正旺，但是闻跃心中的花是枯萎的，“不论是死是活，我得带她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残余（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