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画中游历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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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金钱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似乎这样的方式可以逃避门外凄厉的喊声。
听不到听不到，只要装作听不到，那就是听不到。
“救……救命……救命！！！”声音愈发尖锐。
“臭娘们，还敢反抗！”
耳边打骂的声音回荡。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
外面是自己的老师——方琪。
“为什么不救老师。”凌乱的头发，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还有打斗留下的痕迹，衣裙上遍布血迹。
金钱慌张的开口：“老师，老师别怪我，我，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在说出我不想的这几个字之后，他奇异的平静下来：“我只是想上学，我想自保，在我爸手下活过来，我有什么错。”
“老师，老师你在学校最喜欢我，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方琪没有回答，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忽然，金钱看到了方琪眼睛中留下的猩红的泪水。
“啊——”金钱从床上“歘”的一下起来。
这是，梦？
他喘着粗气，心惊胆战的想着梦中看到的景象。
“吱——”
门开了。
他惊恐的看向门外。
不是老师，是自己的父亲。
“阿爸。”金钱开口，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磨过粗粗的砂砾，说话异常艰难。
金亮反常的没有对金钱进行打骂，他抽着烟对金钱说：“去学校。”
金钱眼睛一亮。
“领我去你们学校。”
是去办理退学吗。
金钱浑身发冷，如置冰窖。
——
“叔，你知道初一的老师办公室在那儿吗？”金亮满脸堆笑，还顺手递给门卫一支烟。
“那儿呢。”门卫随手结果金亮的烟，给指了个方向。
“谢谢哈。”
金钱看着自己父亲的举动，他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金亮这种可笑的神色。
“什么东西，就一个看大门，神气什么。”在没人的角落，金亮啐了一口，那张嘴里面吐出各种各样的脏话。
金钱已经习惯了金亮张嘴就骂的举动，他要不骂人，金钱还以为他是被什么人夺舍了呢。
“金钱你来学校了啊，你身边的这是谁？”金钱的数学老师看到几天不来学校的金钱，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子。
“老师，这是我阿爸。”
“你爸啊。”数学老师看了一眼，“你爸领你来学校是？”
“您就是我们家钱子的老师啊。”金亮握紧数学老师的手，"我来就是想问问他们这小孩的退学怎么办，我听说是要找他们班主任是吧。"
金钱听到班主任三个字，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
“什么？退学？”数学老师听到这个事情，皱紧眉头。
“金钱爸爸，你知不知道国家是有义务教育规定的，没有接受完教育是违法行为！”
“这不是家里穷，也没办法啊。”金亮开始了他自己的表演，他手摸眼泪，语气也特别难过，“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那里想让娃娃不上学啊。”
“老师你说说我们这家庭，穷啊，他妈又是个疯子，稍有不对就跑出去了，娃娃出来上学，我这就是像出去打工也不行啊，他妈就没人看了啊。”
“我也想让娃娃继续上学啊，实在是家里没办法啊。”金亮偷偷瞄了眼数学老师，希望他能给出什么表示。
数学老师怎么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在这座山里，有很多孩子都是迫不得已辍学，也有一部分纯粹就是因为家里父母的原因，在他刚参加工作来到这里，或许还会对这样的人抱有可怜的心态，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磨练出了一副铁石心肠，否则今天他可怜这个，明天可怜那个，这么挫乡村失血小孩，他们全部可怜的过来吗？
只是可惜了，金钱可是他教过最聪明的小孩。
数学老师收起自己冒出的怜悯，“那金钱爸爸你来学校做什么。”
金亮看着拿不到好处，也不在装模作样，他搓搓手说：“我听我们村儿里的说书也能卖点钱，想着……”
“他们的教室在那儿。”数学老师心中叹气。
“好好。”金亮那张皱巴巴的脸上笑起来就像是菊花，但是因为沉迷酒色，显得那张脸只有油腻颓废。
“那老师，我家钱子退学不得和他班主任说一声啊。”
方老师？！
金钱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摆，方老师不是……
“那年拿完书出教室门向右走到尽头，进门左手最里面的桌子就是方老师的桌子。”
数学老师听着上课的铃声响起，急匆匆的赶往教室。
“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子带路。”金亮看着发呆的金钱，直接踹了一脚，虽然金亮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是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他这一脚直接让金钱摔倒在地，还翻了一个跟头。
金钱麻木的爬起身，抿抿唇将血腥味儿咽下，领着金亮走向教室。
彼时的教室已经上课，乡村教师资源稀缺，大部分一个老师需要带全部年级，甚至还要带多门课程，他们这个学校也就只有三个班，随着学生的退学，也就剩下不到两个班的学生，还是方老师来了劝回一部分家长送自己的小孩重新上学，否则别说两个班，怕是一个班都凑不齐了。
金钱沉默的收拾自己的书桌，他感觉周围同学若有若无的暼向他，他有些难堪。
他磨蹭的收拾着自己的书桌诺，想要最后在听一听这郎朗书生，想要在感受一下学习的环境。
金亮在门外看着他磨蹭的架势，直接扔掉嘴里叼着的烟，然后踹开了门。
“干什么！”教这堂课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老师，听着这声巨响他皱紧眉头，眼神凌厉的看向金亮。
金亮只能低头哈腰的赔笑。
“出去！这里是上课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回办公室说！”
看着金亮退出教室，老师继续讲课，他边讲课边走到金钱身边：“慢慢来，不着急。”
金钱的眼眶里蓄满泪水。
但是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了，继续拖下去指不定金亮会做什么，他擦干泪水，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在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教室的景象，似乎想要将这里的样子刻入自己的脑海中，在离开的之前，向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
“仔细想想这个题该怎么做。”老师放下自己手中的书，随意的向门口走去。
金亮看着从教师出来的金钱，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想要教训几句，但是他的余光看到那个老师，只能讪讪地收回自己的举动。
金钱领着金亮来到办公室，这里很简陋，老师的办公桌都是学生用的退下来的书桌，老师们讲这些书桌收拾休修理好，几张拼在一起就成了自己的办公桌，每一个办公桌上都垒着好几摞作业本，有些办公桌上的作业本还是敞开着，上面还有未干的墨痕，很显然是因为上课才急匆匆的离开。
“你们的办公室没老师？”金亮有些不满。
“老师都去上课了。”金钱抱着自己的书包说。
金亮只能耐着自己的性子等待，但是他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惯了，哪里能忍住，做不到一会他就开始在办公桌四处游荡，想要翻找些什么。
“阿爸。”金钱想要阻止，但是又害怕挨打，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祈祷快些有人来。
“叮铃铃铃——”
下课了。
几乎是在下课的一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老师。”金钱看着一向爱拖堂的老师居然刚下课就回到办公室有些惊讶。
“嗯。”老师只是冷淡的点点头，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您坐，您坐。”金亮看着突然进门的老师，一点也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羞愧，反而还殷勤的凑到老师跟前想要倒水。
“免了。”老师抬手阻止，“金钱爸爸来学校做什么，不是一向不来学校吗。”
这话说的冷嘲热讽，说句实话，金亮这辈子，除了小时候别逼着上了两天学，就没来过一次学校，这次要不是因为……总之，他是不会在踏入半步。
金亮有一个厚脸皮，即使老师是这样的态度，他依旧有着一张笑脸。
“老师，我家娃来退学。”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退学？”老师皱紧眉头。
“金钱同学的想法是什么。”老师转头看向金钱。
“老师……我……”金钱刚想说些什么，金亮直接打断。
“老师。”金亮开口，“小孩子不想学了，而且家里困难，这不是想着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是吗。”老师自然不相信，他见过太多的学生“自愿”退学离开。
“那你来干什么。”
“我听我们村里面人说娃娃退学需要经过班主任的同意啥的，这不就带娃娃来了。”
方老师？！
金钱内心不仅有疑惑，更多的还是惊恐。
他听着金亮的声音，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周就像是进入了海水，一切都变的模糊，只能看得到金亮开合的嘴，似像黑洞，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画中游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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