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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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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破沉抬了抬眼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我不行了。”殷千帆几乎绝望了。
他的手死死攥住手机。
“小刘,你去给我买票,今天晚上前到,如果没有,就做私人飞梭。”
终于不负所望,殷千帆到了H大。
可惜的是,洛舫之已经进了考场,他一来,只能看着自己的好弟弟在考场里运筹帷幄,一点一点地把他的所有期望焚烧。
“蒜鸟,蒜鸟。”
崔忱安慰道。
殷千帆索性也不管了,看着另一个考场里的白破沉。
答题完毕。
白破沉刚想抬头看前方黑板上的时钟,但却不由自主地朝窗外看去。
恰好对视。
他急忙低下头,用笔把原来写的一道题答案划掉,却是又写了一遍一模一样的答案。
企图假装自己很忙。
装什么啊。好玩。
考核结束。
*
白破沉又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你好,我是生物学博士生毕业,也是是H大的教授。
不行不行。太严肃了。
你们好,我叫白破沉,很高兴能与大家共事。
不行不行。太老套了。
很显然,白破沉对于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以至于自信到开始思考自己入职的自我介绍了。
“欸……”白破沉叹了口气,从实验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
白破沉听到了那种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他小心地往楼梯口走,确认了声音来自自己的办公室。
老李养的几只老鼠跑进来了?
其实是仓鼠,只是白破沉懒得在意。
他站在楼梯口边上,避开月光。
一个人影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
他慌了。
办公室,是像白破沉一样的研究人员最私密的地方。
放在公事上,这里面有研究成果。
放在私事上,这里面有他珍藏多年的殷千帆的采访视频和照片。
白破沉眯了眯眼,伺机而动。
他大呵:“谁?”
那人影晃了晃,刚想开口。
白破沉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啧……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熟悉,好像见过啊……
“老师。”
白破沉吓了一跳,开了灯。
眼前赫然是洛舫之。
“洛……”
“我叫洛舫之!”洛舫之笑得很开心,“我来给老师送照片。”
“……嗯……”
“老师……您的办公桌很别致。”
“……”好吧,看样子这位洛同学已经把自己的办公室翻了一遍。
洛舫之笑得更开心了,有点俏皮可爱。
.
“叶逆,你继续阴我。”殷千帆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你亲弟弟呢。”
“呃……”
殷千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Emm……最近天气景色都不错,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个饭啊。”
他开始找话题。
叶逆笑了一声,这个话题前几天讨论过了。
“嗯,都可以啊,我的活全干好了。对了,那个仪器设备怎么样了?”
“我一直把它放酒店里。”
“行。”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哥。”
“嗯?怎么?”
“要告诉舫之吗?”
“他还太小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叶逆随口一说。
“小?他已经成年了,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成年和年龄大小没关系。”
“那你既然觉得他还小,为什么要帮他进研究所?”殷千帆看着面前这个虚拟的实时投影。
“让他长长见识也未尝不好,你不乐意?”叶逆抬眼看着他。
殷千帆自己也不知道这通电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没有不乐意,他有这个本事进,但我们抛开HHS不谈呢?你难道要瞒他一辈子吗?
“你难道要在他老了才告诉他,你其实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弟弟,只是当年计划里的一枚弃子?”殷千帆死死盯着叶逆。
“殷千帆!”
“哥,你没有这个身份和资格去瞒这件事。”殷千帆语气忽然冷淡起来,“以及……我的事。”
“住嘴!”
“哥,你当时看见飞梭上的男孩是怎么想的?如果舫之没有遭遇那件屠杀案,应该也会安心长大,连什么是HHS都不知道。那个男孩浑身是血的样子和当年的舫之很像吧。”
殷千帆顿了顿,摸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支,抬头抽着,又道:
“我承认,我心疼洛舫之。但他什么也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才是叫人可怜!”
“够了,千帆。洛舫之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都以为我们的父母是为科研献身的!只要他不知道当年的事,他就可以安心地生活。”
“以一个不存在的幻想去支撑着生活,只会让他溺亡在不切实际的乌托邦里!”
叶逆叹了口气,“千帆,我们都在房子外面。只有舫之,他在房子里,只有他可以感受到温暖。”
“——我们都没有的东西,就别让另一个身处不冻港的人也失去,好吗?”
“……”
“好吧。”殷千帆妥协了。
.
白破沉把照片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
“谢谢,我的恩人。”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自言自语。
白破沉对殷千帆的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似乎是一见钟情的。
在殷千帆当执行官的时候,他家小区发生了火灾。
原本这么小的一件事是不值得执行官来处理的。
但是好巧不巧,那天殷千帆正好要从他家小区路过然后去饭店。
他看见黑烟下了车,找救援队借了防火衣就冲进楼房。
而他此时正乐意这把火把他的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作业烧了。
他就打开窗户,把作业丢下去,然后黑烟就这样钻进他的鼻腔,他感到有点不好受,立刻跑出去,却见楼下楼梯口邻居放的纸板子也烧起来,堵住了出口。
出不去了。他这样想着。
我以后一定乖乖写作业,求老天保佑,让我活下来吧。
他一边用湿抹布捂住口鼻,一边感到绝望与窒息。
脑袋好沉,晕乎乎的。
他晕倒前什么也没看见,周围都是明晃晃的火焰。
殷千帆的手带着防火的手套,他没敢用手掌碰到白破沉,担心会烫伤他。
他把防火服脱下来,披在白破沉肩上,带他逃了出来。
“谢谢,谢谢。”白父白母一边道谢,一边看自己的孩子。
“没事。”殷千帆上任一个月的饭局就定在那天。
白破沉听说那天殷千帆作为主人迟到,罚了五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