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分化后我在星际争霸群雄》清宵而已

6、精神体觉醒

　　“这位哨兵！”芙尔温柔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声调，显得格外严厉，“你如果着急，可以去高级疗养院，那边不用排队！这里是向导服务中心，所有向导都是义务服务，她有权拒绝你！”
　　高虎憋屈地闭嘴。
　　陆清泓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眼神，觉得他倒不是被骂清醒了，也不是因为芙尔那条性感火辣的黑色皮裙，而是因为芙尔白大褂上的胸卡——那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眼前这位金发碧眼的漂亮美人，是一位 A 级向导，也是向导服务分中心的主任医师。
　　得罪一个刚刚分化的向导没什么，但得罪整个向导服务分中心显然就是蠢到家了。
　　片刻的沉默。
　　芙尔又道：“请您出去，工作人员会为您安排一位经验更丰富的向导。”
　　高虎一声不敢吭，默默出门。
　　芙尔这才转向陆清泓，抬手撩开一缕金发，目光审视：“你就没用过精神力？没召唤过精神体？”
　　陆清泓摇头。
　　芙尔蹙起眉头，向旁边一伸手，领哨兵进来的工作人员将一份资料递到她手里。
　　她翻了几页，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稀奇，二十二岁才分化——也就是说，其他向导从十二岁就开始学习精神力的相关知识，而你连基本的哨向生理常识都没有接触过……怪不得总部指定要让我来当教官。好吧，我来引导你感知精神力。”
　　陆清泓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真害羞，”芙尔善意地微笑，“好了，去选个位置坐下，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眉心。”
　　陆清泓依言照做。
　　芙尔则召唤出了自己的精神力，是柔和的浅蓝色，如果陆清泓没有闭眼的话，就能轻易地发现它与文烨那种冰蓝色截然不同。
　　芙尔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在陆清泓眉心处轻轻拂过：“静心，你会感受到我的精神力。”
　　陆清泓觉得自己的眉心有些痒，她想去看，却又闭着眼睛。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所明悟。
　　一缕淡粉色的精神力自她眉心舒展开来，像是一条柔弱的藤蔓，缓缓纠缠上芙尔的精神力。她在用自己的精神力，感知芙尔的精神力。
　　似乎有形，但实际上又虚无缥缈，随着注意力更加集中，她甚至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看”到了芙尔。这种感觉让陆清泓觉得新奇而古怪。
　　芙尔继续开口：“这就是精神力，它能够代替五感探查万物……现在，把注意力放在你的眉心，那里有一道精神力凝结而成的门，推开它，你会看到最让自己安心的场景。”
　　“在这里你是自由的、强大的、不受拘束的。你想要什么，门后面就有什么……现在，将有一只生物与你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用心感受它，与它相融。”
　　“让它走出那道门。”
　　陆清泓身体微颤，面色突然变得惨白。
　　芙尔觉得这个反应有些不对。她皱起眉头观察片刻，伸手探她额头温度，随后倒抽一口凉气。
　　“所有人暂停梳理！”芙尔抬头道，“艾伦斯，拿补剂和检测仪，我怀疑她的精神体……”
　　艾伦斯——领头的那个工作人员——脸上露出不亚于芙尔的震惊，飞快地带无关人等挪至别的会议室。
　　与此同时，陆清泓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
　　太痛了。
　　脑子快要炸开了。
　　陆清泓控制不住地蜷缩起身体，浑身发抖，如坠冰窖般寒冷。
　　“陆清泓！放空意识！不要勉强！”
　　芙尔的说话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后彻底消失不见。陆清泓意识到自己身处空茫的白色大地上，只有远处群山起伏。
　　真好，不是十二岁那年空旷冰冷的街道。只是一片壮观而美丽的……狂风呼啸，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片雪原，打了个哆嗦。
　　奇怪，但她又并不冷。
　　陆清泓狐疑地蹲身抚摸地面积雪，指尖传来的触感十分松软，是新雪。
　　一道野兽的吼声从远处群山间传来。
　　陆清泓心中一悸，却并不害怕。在这样孤寂寥廓的环境中，她对一切活物都满心期待。遥遥天边，一个黑色小点向她飞过来，近了，她发觉那是一团冰蓝色的光。
　　真漂亮，像流星。
　　她不可抑制地心想。
　　冰蓝色的光团有轻微的颤动，继而加速向她冲来。陆清泓睁大眼睛，发现光芒逐渐褪去，它身上居然有两只角，一对翅膀，还有一条长尾巴……慢着，这是只动物？
　　陆清泓抬起手，在那庞然大物即将把自己撞飞的时候护住了头。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沉重的落地声、被激起的雪尘和一道冰凉的吐息。像是一只大型动物在她身旁降落，然后在她脑袋顶打了个响鼻。
　　陆清泓抬头，与一只冰蓝色的兽瞳对视。
　　那颗如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眸中间，是象征着掠食者身份的一条细线似的黑色瞳孔。
　　太熟悉了。
　　这是一只龙。
　　是文烨的。
　　她想。
　　几秒钟后，冰蓝色兽瞳中流露出疑惑的光芒，身形庞大的冰龙开口吐出人话:“你不害怕吗？”
　　陆清泓惊愕地看着它:“你居然会说人话？”
　　怎么看都觉得，她害怕龙说人话，更甚于害怕龙本身。
　　龙很不满:“你召唤我做什么？”
　　“我没有召唤你，”陆清泓很无辜，“我只是——”
　　啊，对了。
　　她在干什么来着？

　　另一边，芙尔摆弄着刚刚送来的仪器，将探测针刺入陆清泓手腕、电极贴片贴在陆清泓额头的一刹那，仪器显示屏猛然亮起，绿色示数随着规律波动的折线图飞速上涨。
　　“精神力值突破400，SSS级……”芙尔低声道，“她不是362吗？怎么还会上涨？”
　　“神迹……”艾伦斯喃喃道。
　　“传说级精神体带来的精神图景扩容，”芙尔自问自答，“除此之外没有解释。”
　　“传说级精神体一旦出现，无论哨向都要强制加入军部。”艾伦斯低声说。
　　“怎么？你难道会对人形武器产生怜爱？”芙尔神色复杂，“谁让她太强大呢。这告诉我们，强大未必是好事，除非强大到军团长那个地步，否则命运是不能由自己主宰的。”
　　“唉，传说级精神体出现多少只了？之前是不是有过研究，传说级精神体出现对应着虫族力量的增强？”
　　“鬼知道，传说级都是机密，她只是碰巧撞在我们手里，”芙尔双手抱胸，垂眼看着神情逐渐平静的陆清泓，“我只知道军团长的精神体是只冰龙，强大得可怕，一道龙息能把无数虫族冻成渣子——希望这一位也不要太差吧。”

　　陆清泓呆滞地看着这条富有西方神话特色的冰龙，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人类，我已经有主人了，你不可能再召唤我，”冰龙打量着这片雪原，“虽然图景是一样的，但比起那个混蛋，我更喜欢你。”
　　它正说着，雪原以陆清泓为起点，开始疯狂融化。来不及渗入地下的白雪化作流水，顺着地势冲向遥远的地平线。
　　一颗小芽顶开了陆清泓的脚，眨眼间抽开嫩绿枝条，长至一人高，还在继续长——主干越来越粗，枝叶愈发茂密，那速度太快，差点把枝条塞进冰龙的嘴里。
　　冰龙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非常不满:“虽然我不能再做你的精神体，但我好歹也算是客人吧！”
　　精神体！
　　陆清泓一怔，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而来，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在召唤自己的精神体。
　　群山之间，有一只大型动物奔跑而来。陆清泓若有所感，看向冰龙:“你该走了。”
　　“……看看你的精神体是什么，”冰龙展开双翼盘旋升空，却并没有离开，“欢迎它加入传说级精神体大家嘛。”
　　但冰龙的身影却越来越淡了。
　　它完全消失时，底下的树已经如同参天古木一般遮天蔽日，高大得让陆清泓难以窥其全貌，而且很快开满了深深浅浅的粉色花朵，其中低垂下来的一簇枝干，活像是条柔软美丽的花毯。
　　树下，陆清泓面前，已经蹲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九条尾巴在它身后柔顺地张开，尾巴尖卷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它太大了，蹲坐下来居然有三米多高，陆清泓只堪堪到它肩膀。
　　“你好。”陆清泓干巴巴地开口。
　　“嗯哼，”九尾狐的声音雌雄莫辨，“人类，你在召唤我。有祭品吗？童男童女是最好啦。”
　　陆清泓警惕后退:“没有。”
　　“我就知道，人类总是这么胆小。”九尾狐起身，绕着她转悠，粉色的鼻尖轻轻触碰陆清泓垂至腰间的长发，像只狗狗。
　　“好啦，骗你玩的，”九尾狐抻了个懒腰，“你早就通过考验了，我会成为你的精神体。”
　　“你考验了什么？”陆清泓忍不住问。
　　九尾狐原地坐下，给自己的前腿舔毛，漫不经心地开口:“美貌啊。”
　　陆清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