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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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莘词惊讶：“什么？”
“为什么全都看见了，还要替齐嘉曜找理由？”邬霃却不理他，慢慢俯身压下：“为什么今天还原谅他？为什么不生气、不会拒绝他、不会不让他见你？”
“告诉我可以吗？为什么？”
他身上还沾着一点点信息素，是浓郁到冲鼻的苦艾气息，随着alpha的靠近包围了阮莘词，他一闻到，就被强行唤起那天在更衣室的回忆。
无论是在空旷的房间，还是在人群拥挤中，他都被圈禁在这一块小小的地方，进退不能。
邬霃牢牢圈着他，不得到满意的答案不会松手。阮莘词闭了闭眼，却答非所问：“今天上完课，我会辞掉这份家教。”
“感谢你之前的帮助，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邬霃脖颈僵住，气笑出声来：“哈，莘词你真是单纯，知道我喜欢你，就应该多利用我赚点钱啊，干嘛连工作都不要了……”
“我不会再和你产生联系。”阮莘词直接打断他。
笑容一点点从alpha脸上碎裂坠地。
“你就那么讨厌我，避如蛇蝎？你连那个混蛋都可以容忍，为什么不能把他换成我！”
阮莘词语气发冷：“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拒绝，因为我不想犯错。”
“而且，”他字字坚决，直视邬霃：“我不想被人跟踪、被人监视、被人强迫回答问题。”
“……”
邬霃放下了手臂，垂着头声音喑哑：“抱歉，我……太冲动了。我错了。”
如果是朋友打闹吵架，阮莘词一定会说没关系，可对邬霃他没有心软，只是扶了扶眼镜两手抱臂呈防备姿势。
地铁门外，广告荧光闪烁着，一下一下映亮omega的眼镜，那冷蓝的光映着他淡色的唇，忽然十分冷漠。
邬霃心脏骤缩，这下是真的搞砸了。
“上次是我怕你受我信息素的影响，在商场不适，所以四处找了找。今天是……我在地铁站等你，想送你去家教，然后偶然看见齐嘉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从餐馆里出来，猜你原谅了他。”
“我真的没有很过分……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
阮莘词叹气。他最近叹了好多气。
“那些行为，你没做最好，至于以后，没有以后。如果你可以和我做朋友，那我们依然可以保持君子之交，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恕我只能绝交。”
邬霃眼神闪动，半晌，重重地“唉！”了一声。
“好吧，我会管好我自己的，别赶我了好吗？”邬霃站直身体，车厢里已经有了下脚的地方，他往后退了一步，“也别说要辞掉家教了，我只是牵了个线，是你能力强才正常应聘上的。要是你这么烦我，翻译课还上不上了？”
“……好。”
邬霃觑他表情放松了不少，心里暗喜，从兜里摸出两块巧克力，递给阮莘词。
omega犹豫一秒，还是在邬霃灼热的视线里接过。
邬霃还是陪着他一路地铁转公交到了家教地址，一路安安静静没作妖，直到阮莘词要进学生家时，他才忽然提问：
“所以，为什么会和齐嘉曜在一起呢？他甚至都不愿意好好骗你。”
阮莘词放在门铃上的手移开。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上课时间。
话不说清楚，有些人是不会放弃的。
“因为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声音不高，平静地陈述事实，“他帮我挡住了很多压力，并且，他曾经救过我一次，所以我即使出于报恩也不会离开他。”
邬霃愣住。
“虽然他有一些越界行为，但……我知道他本性不坏。他在我分化的虚弱期把我送去了医院，说明他是个善良、有责任感的人，已经比太多人好了。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太过分……或者改正。”
“你明白了吗？我不会主动分手的。”
邬霃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阮莘词以为他听懂了，终于放下心来，进门上课。
门外的邬霃半晌后抬起头来，脸上并无沮丧之意。
“不会主动，那就是可以被迫分手咯。”他挑眉，敲了敲手机，随即给兄弟闻成文发消息。
【邬霃：好兄弟，齐家最近怎么样？
闻成文：表面平静，实际上乱成一锅粥了。
邬霃：ok
邬霃：再帮个忙，查查齐嘉曜高中的事。
闻成文：你专给我找麻烦滚啊！
闻成文：等着】
“哥哥，我会让你知道，你应该选谁的。”邬霃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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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别墅区，齐家书房。
“赵局，上次犬子冒冒失失地去您家拜访，礼数不周还请您谅解啊，这孩子是我太惯着了，我替他给令千金也道个歉……”
齐父一身西装革履，是个气质沉稳的中年人，只是鬓边已有丝丝白发。他书桌上纷乱地摆着几摞文件合同，正在打电话，不时点头赔笑。
“赵局，我们齐氏的项目，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送一份介绍给您过目？啊，您，您忙——”
电话挂断，齐父揉着眉心重重仰靠在椅背上。
他理智上明白赵局是因为利益分配和责任牵扯种种原因才拒绝合作，但感情上不免埋怨起齐嘉曜的鲁莽自大。
如果不是他儿子惹到赵家女儿，人家会那么快断了对他的关照吗？
最近这几年，齐氏表面风光，实际内部争斗不休，几个项目进展不顺，企业运转越来越艰难。齐父勉力支撑，却还有儿子在背后帮倒忙，这样下去别说接班了，齐家衰败在他手里也不是没可能啊。
齐父暗忖，或许应该听雪燕的，最近就把嘉曜带进公司历练一番，收收他那性子。要是小时候就严加管教该多好，他还依稀记得，小霃5、6岁就会背不少唐诗宋词，可那时候嘉曜只知道疯玩儿，都是他的孩子，恐怕问题还是出在教育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都是无用功。齐父喝了口茶，忽然书房大门被敲响，佣人开门时脸色奇异，小心翼翼地汇报：
“先生，有一个年轻人上门来，说……想见见父亲。”
“把话说清楚，什么人来了？”齐父皱眉，没反应过来。
“他说，他叫邬霃。”
“砰！”
齐父惊讶起身，同时，门外的魏雪燕打翻了手里端着的茶点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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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邬霃翘着二郎腿悠然品茶，俨然一副自在模样。
直到齐父和魏雪燕走到他面前，他才抬头正眼看人。
“……小霃？是你吗？”齐父语气恍惚而不可置信，上下打量了半天。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alpha，和当年幼小阴沉的孩子堪称毫无相似之处。
可他细看邬霃的脸时，心跳猛然加速。没错，他和他母亲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甚至哀怨忧愁的眼神，都和他的亡妻如出一辙。
“你怎么回来了？”齐父缓缓坐下，身边的魏雪燕扶着他，竟感受到男人微微颤抖，垂眸掩下眼中冷光。
邬霃先是讽刺一笑：“呵，我不能回来了吗？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我？”
齐父一哽，魏雪燕先一步堆出笑脸：“小霃你别这么说，会伤了你爸爸的心的，我们当然欢迎你作客啊。”
“作客？”邬霃放下长腿，大马金刀地占据半个沙发，上半身压低盯着对面的夫妇两人，“你是说，我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你们一、家、三、口，才是我妈妈这栋别墅的主人？”
“你！”“小霃你别——”
邬霃懒得看魏雪燕装模作样，他只对着齐父说：“齐先生，这么多年花着我妈的钱，住着我妈的房子，你过得很滋润啊？我看你已经把我们母子忘干净了吧！”
“你这个逆子，你要造反吗！”
邬霃冷冷瞥他一眼，突然起身向楼上走去，齐父和魏雪燕连忙跟上。三人匆匆走到三楼一间上了锁的房门口，齐父正想阻拦，邬霃却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吱呀——”
滞涩的门轴发出哀叹，门里的陈设早已落了厚厚的灰尘，难以辨清原本的面貌，只依稀看得出淡粉色的窗帘墙纸都褪了色。
邬霃没有踏进去，只是远远地凝望房间里的每一寸。良久，他转过身来，眼圈发红，看向慌张不定的齐父。
“原来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妈妈，没有把她的东西丢掉。”
先是强硬顶撞，后又骤然服软，倒给齐父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落泪，他心里也难得地升起一丝愧疚，对邬霃，也对他妈妈。
“这房间……毕竟是她的卧室，我们当然不会动的。这个家，也永远欢迎你回来。”
齐父拍了拍邬霃的肩，叹了口气，邬霃也神色哀戚。父子俩相顾默然了好一会儿，终于，邬霃说有话要跟齐父讲，两人去了书房。
他们身后，魏雪燕面沉如水，咬牙思考。
她一早就想斩草除根，只是还没成功就被人阻止，好在邬霃被接出国，多年以来齐父也早就忘了这个本就不在意的儿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他回国求和的一天。
她原本自信这对父子必然断绝往来，因为就算齐父还有感情，邬霃也一定满腔怨恨，不报复齐家就不错了，可没想到，这小孽障真是长大了，齐父看不懂她却看了出来，演起戏来像模像样的，为了争家产甚至不惜忍辱负重。
魏雪燕咬唇，见那间旧卧室门还开着，面露恶心地伸手关上房门。齐父才不记得留住前妻的房间呢，他根本不想再沾染过去，而魏雪燕也不想住死人住过的屋子，干脆锁上了事。
不过，这房间除了几个大件家具，好像也不剩什么了。魏雪燕嗤笑，邬霃那小子挤眼泪时，该不会真的伤心于母亲遗物丢失殆尽吧？
而此时跟在齐父身后的邬霃用干净的手帕擦去眼角的洋葱汁，暗暗记账。他妈妈的东西当年就被他打包带走了，他的好爸爸还全然不知，装出一副慈父柔情来，也不嫌膈应。
不过这样才好。邬霃笑了笑，一个父权膨胀吝啬付出，自以为能轻易掌控子女的老东西，报复起来才简单痛快。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退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