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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单方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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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简缓缓睁眼,入目是熟悉的装潢。他皱着眉看向坐在旁边的江予席。
“我说了我不回。”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
他本来在化泽玩得好好的,结果莫名被江予席带回申园来,真是败兴。
江予席将他扶起,让他倚靠在床头,“缓一缓,等会吃点东西。”
许简闭着双眸,试图缓解睡眠过多带来的头昏脑涨。
管家顾斯正将温热的菜肴摆上桌,又走到窗前开了点窗后便退下了。
许简睁眼,目光落在桌子上。
江予席走到桌前盛了碗汤,而后回到床沿,抬手舀了勺汤。
许简看着汤匙离自己越来越近。下一秒,他抬手将它挥开。
汤汁溅在江予席的手上,随后顺着浸湿的衣裳下滑洇湿了毯子。
汤匙重重撞击着瓷碗,江予席沉着脸将碗放回桌子上,而后掀开许简盖着的毯子,把他抱起往旁边房间走去。
许简挣扎了几下,发现这只是徒劳无功后,便卸下力气任凭江予席摆弄。
江予席将许简轻放在床上,直起身将外套脱下。
在这空档,许简从床上坐起,往门外挪去。
但江予席拽着许简的左手,一步一步将许简往回逼。
许简的脚下被床挡了下,他跌坐在床上用力去晃江予席的手。无奈,江予席的手像是被焊在他身上一样,怎样都摆脱不了。
江予席欺身压下,他仅用一只左手就摁住了许简的双手。而另一只手正慢慢解着许简的衬衣。
他的手是冰凉的,触及到许简突出的锁骨和喉结时,许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别碰我。”
江予席笑了,他的手往上移,摩挲着许简的唇。
下一瞬他吻了上去。
许简瞪大了双眼挣扎起来。
江予席的右腿压在许简身上,他微微抬起身,但他的手往衬衣里探,摁住许简那劲瘦的腰肢,“张嘴。”
许简舔了下唇,下一秒伴随着一股炽热的目光袭来,江予席就吻了上来。
正当许简要喘不过气时,江予席起身放开对他的桎梏,“天天说要和别人上.床,这都不会?”
“又没人教我。怎么?我无师自通?”
“我教你。”
见许简闪躲的眼神,他问:“不舒服吗?但你刚刚的反应……”
“滚。”
看着许简贫嘴的样子,江予席勾起唇,“再来一次。”
听到这话,许简迅速上床用被子裹着自己,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
江予席静静站在原地,暗沉的眸子直盯着许简,其中汹涌的情欲似要将许简淹没。
他按捺住那强烈的欲望,上前扯开许简身上的被子,“透会气,我去把饭菜端来。”
听着江予席离去的脚步声,许简去将门关上反锁了。
没一会,敲门声传来。
许简并未有所动作。
江予席的声音微弱地传来:“顾斯正好像还没有睡。”
许简想起顾斯正那里有好多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江予席自然可以去他那里拿一把上来。只是到时候江予席说不定就不是好声好气的样子了。
“咔哒。”门开了。
开了门后许简就往椅子那一坐,等着江予席的伺候。
江予席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后,也坐在一旁,等着许简动手。
一人等着对方伺候,一人等着对方自己动手。就这样,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了两分钟。
“怎么不吃?”江予席问。
“你怎么不喂?”许简反问。
江予席不再惯着他,“自己动手。”
许简跟没听到一样,依旧等着江予席的主动。
江予席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简。
被江予席用看好戏的眼神注视着,许简多少有些厌烦。尤其是刚被江予席没头没脑地亲了一会,许简更加烦闷了。
许简突然想起回申园的过程自己是毫不知情的,只是睡了一觉,再一睁眼就回到了申园。
他疑惑,就算自己再怎么倦怠也不可能对对个一点印象也没有,心里蓦然一沉:“你给我喝了什么?”
他这个话题跳的有些突兀,江予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回申园前你给我喝了什么?”许简直勾勾地看着江予席。
“先吃饭。”
“说。”许简嘲讽道:”别是心虚了?”
江予席淡然道:”桌子上那杯水。里面放了些安眠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含笑:“不过,这可怪不了我。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自己送上了门——自己把那水喝了。”
许简在心里苦笑。活该啊这,江予席这么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待在外面呢。当时就应该再小心一点的。
他又问:“刚刚……”
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
“吃饭。”
“吃饭吃饭,你这么想吃,你自己怎么不吃?天天管着管那,你不累吗?我也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没那么听话!”
江予席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气话而已,一会就好了。
许简看着他这幅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火大,“你总是这样,我要干什么你都不愿意。你是我谁?你以为就凭你看着我长大就能左右我吗?”
沉默几秒,他慢慢道:“你要我名下的财产就拿去,别来玩弄我了。你,江予席,只要有这个想法,肯定有大把人前仆后继的为你鞍前马后。至于我……我不太想陪你玩这些把戏,真的很掉价。”
江予席靠近他,“不是在玩弄你。”
“那是什么?”许简问。
他轻笑着开口:“喜欢我才这样?”
本是一句玩笑话,结果江予席竟然承认了。
许简的心跳动得有点快,他强压下悸动,装作不在乎的模样,“是吗?我可看不出来。”
江予席抓着他的手,“你要怎样?”
许简勾唇,“什么我要怎样。你喜欢我,还问我,我要怎样。你是要用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让我接受你吗?”
似笑非笑的表情,发狠的语气。
许简越想越气,之前突来的悸动消失殆尽取之而来的是喷薄的怒气。
他挥开江予席的手,在原地停了几秒,“我这几天不太想见到你。”
说完也不看江予席的脸色如何,径自去往三楼的客房。
江予席沉着脸,松了松衣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接吻的时候,他看许简也有点乐在其中,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把许简哄好,其他的事再说吧。
*
许简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换一下坐姿。他在思考江予席说喜欢他的真实性。
江予席今年二十四,他年轻有为,样貌也是极好的。除了有点唯我独尊、控制欲极强、脾气也不怎么好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缺点了。
江予席这么优秀,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江予席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许简深呼一口气,拖着刚才坐着的椅子走到窗前停下。
窗外并不是漆黑一片,无数微弱的光点汇聚,照亮了这一小片天地。
窗外的明亮照不到许简郁闷的心,他沉默着,无处安放的情绪让他愈发烦躁。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欢喜。
江予席是在许简家里长大的。在江家父母意外出事后,许简爸妈看他孤苦伶仃的,就把他接到家里养了,正好和许简作伴。
这么多年来,许简和江予席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江予席对他的感情由来在他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那一瞬间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心里是非常兴奋的。
只是在那背后,是深思过后的怀疑——江予席是不是只是觉得好玩,在戏弄自己?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许简并未做好坦然接受的准备。不仅是怕江予席只是和自己玩玩而已,还是因为自己在开朗自信的外壳下是掩藏的懦弱。他有时不敢直面别人的爱,哪怕自己也喜欢对方。
说起来,许简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江予席就有一些无法言说的心思的。也许是在长久的陪伴中,日久生情。又或许是在某一次江予席的赴约中,怦然心动。
他有时候怀揣着这些难言的心思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予席。既怕对方喜欢自己,又怕对方不喜欢自己。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感。
在矛盾中,许简活得有些割裂。到最后,他不想了,能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再怎么样,江予席也还是会管着他的。
翌日。
江予席轻推开门,悄声走过许简丢在门口的抱枕,瞧见正在酣眠的许简蜷缩在床上,被子孤独的待在床底。
他将大敞着的窗帘拉上,捡起被子给许简盖上,顺便将空调温度调高。
江予席坐在床沿,拨了拨他的头发。
看着许简的睡颜,他低喃道:“接受不了吗?”
许简那时的满不在乎着实有些让他烦闷。本以为许简会震惊,会逃避,会厌恶,结果却是满不在乎。
真是好笑,真心话原来是这么不值当的吗?
江予席帮许简掖了掖被子。无所谓了,不管怎样,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了,他会让他眼中只有他一人的。
江予席在许简额头留下一吻,而后悄声离开了。
门关上后,许简缓缓睁开眼,翻了个身,再次将被子踢下床。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喜欢吗?
许简安静地躺在那,思索着这个问题。
江予席陪着他已经好多年了,从鲁莽到而今的慎重,是江予席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的。
江予席让他要学会耐心,要试着去尝试,要直面所有,却唯独没有教他什么是爱恋。
凭他自己的理解,喜欢是牵肠挂肚,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对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却不太想去猜测对方的心思。哪怕是结果是好的,可是过程总是让他胆战心惊。
他想要和对方相爱,但是要顾忌的太多了。再过一段时间看看吧,看看江予席的喜欢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如此想着,睡意也再次来临。没多久,他便阖眼睡去。
*
江予席刚结束了一个视频会议,起身出去就看见管家刚要敲门,于是吩咐道:“顾斯正,去看看小简醒了没。”
“门锁了。”顾斯正弯了弯腰,如实回复。
“拿钥匙来。”
“是。”顾斯正离开去拿钥匙。
拿到钥匙,江予席便径直去了三楼。
来到门口,没有片刻犹豫,他拿起钥匙就把它插入钥匙孔,旋转,开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开门后,江予席一眼就看到坐在阳台的许简。
如此大的动静也没有让他有半分反应。
走到他的身边,江予席沉声问:“在这做什么?”
许简不答,自顾自晒着太阳。
看见江予席又往前迈了一步,遮住了一些阳光,他也只是淡然地拿起旁边的果汁抿了口。
“头晕不晕了?”
依旧没有答复。
江予席耐着性子,“累吗?”
许简放下杯子,苏苏服服地躺在椅子上。
“下午要去斐特汶滑雪吗?”
江予席被忽视的彻彻底底,一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皱眉,刚要开口就见许简起身往里走。
他:“…………”
怎么就这么难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