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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看戏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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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可曾听闻那‘人舟之说’?”才刚刚起头这说书先生便说的那是个摇头晃脑,故作深沉手中扇子不断敲着调调。
“古语有河,名曰尧,白飞雪起,一稚慕尧而使误入其间。怒涛卷霜雪,止步难行。逆旅者止步叹:“何为其难,亦如此也。”突一小舟稳泛沧浪而来,稚上,才得有一地安息。待上岸稚回首,惟见水波频动,波影回荡,亦不见小舟……”
少年郎从商贩手中接过糖葫芦,一口咬下忒甜只觉牙疼,连着戏看着也牙疼。实在觉得这说书先生装模作样,实在无趣。
“公子!公子!”背后有人在叫他,回眸是满脸急色的李公公,伫立在他一旁。
少年儿郎气上扬,随心所欲,看繁华,一笑便可动春秋:“公公可要吃?”
李公公是热锅蚂蚁,急得乱跳,细声细气的劝导:“殿下,三殿下,就跟奴才回去吧,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要动怒的呀,您就听奴才一回吧。”
江逐风东看看西拿拿丝毫不在意,摆摆手:“莫急呀,莫急,这不有我在,万事我顶头。”
李公公那是个急呀,要再劝一晃神,犯大事了,殿下又不见了?!
“公子,瞧瞧这是咱们家做的绣花玩意儿,最适合讨心上人欢心了,来一个吧。”摊上饰品粼粼,闪着光,着实是把他吸引住了。拿起一个簪子,上下打量,银簪镶玉,鸟鸣展翅,繁花绕景。
想着华而不俗正好可以送给母妃,不禁赞叹:“好手艺,大娘做的?”
“哪能,我闺女做的,我出来摆摊。公子一眼就找了好的,便给公子便宜些。”
“那是,多少文。”
江逐风漫无目的在街上游逛,将簪子抛向天空,然又接住。
突兀前面人群莫名躁动,堵的那是堵墙,碍的人是哪都过不去,前面似乎发生什么了,不少人在那儿嚷嚷。
“君家大少爷又来了。”有人叹气。
小娘子掩面也愤愤不平:“那孩子可真……唉。”
路过的老太见此混杂的场景撇下一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便拄着拐杖走了。
“这可真是把人当牲畜。”不少人点头。
江逐风混在人群里也跟着点头:“大爷,那君大少爷是谁呗。”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起来的江逐风,倒也没说什么。只因他长得俊,自然讨喜,也有人乐意回他跟他解释。
大爷咳两声,扯着嗓子说:“君大少爷自然是君家的长子君临,住这的都知道君大少爷性情跋扈,买东西不给钱都是常有的事,当街打人都见惯了。”
江逐风皱眉:“谁允许的。”
众人相继沉默,过了许久才有人说:“权事大过天,哪能反抗。”
“……”
没人反驳,似乎都默认这就是事实。
他又问:“现在又是出什么事了,也是大少爷在作妖?”——
有人当街纵马,皮鞭不停挥舞着抽打在马上,自个儿是开心了,一个莽的向前冲,毁了不少摊贩,竹篮倒在地上,里的果子蔬菜不是被踩坏就是撞熟,怪可惜。
这还不算完,马后有一小孩儿跟着跑,准确来说是被迫的。衣衫破旧头发凌乱,脚上捆了绳,只要半刻停歇下,可就与地面摩擦个有来有回了。而这个绳的前头就在骑马那人手里,那人倒是乐在其中。后头跟着的侍从对此无动于衷,似已经看惯了。
顷刻间马不知缘由突然仰头前蹄起扬,嘶鸣一声便倒了地。上头的人兴奋劲还没过呢,发现不对时连忙拉缰绳,可惜于事无补,连同马一起侧倒下。也就这会儿那小孩才有片刻的喘息余地,跪倒在地。
两侍从心一惊,快步驾马来到跟前。
那人一只脚被马压着,动弹不得,憋着气涨红了脸:“蠢货!还不快拉我起来!”
那人解困后,脸上写满了不爽气不过就要去踹跪在地上的小孩,“狗娘养的,今天算你运气好。”
小孩儿被踹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捂着被踹的胳膊。那人也好不到那去,他忘了如今右腿还伤着,痛的那是个吱哇乱叫,让人搬椅子。
一侍从查看马的状况,另一侍从伺候在那人一旁,给他揉腿给他倒茶,小孩还倒在地上,可真是滑稽的一面。
侍从查看完马,来到那人跟前一礼后道:“大公子,是根银簪。”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来看戏的,花楼宾客、餐馆小二、果脯大娘。
那人阴沉着脸。
“找。”
侍从得命,在人群中大声喊道:“是谁暗算的,还不快出来自首,等报到县令那,可没得好果子吃了。”
无人回应。
侍从扫一眼便瞧见人群中忍着发笑的果脯大娘,大娘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还自顾自跟旁的人说着话,说着说着还笑一两声,似在嘲讽。只见侍卫粗鲁的一把把大娘扯出了人群,用力之大,大娘直摔倒在地,也不等她起身,直逼问是不是她。
大娘慌了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被扯着衣襟,头直摇个不停似拨浪鼓转世。
她目光寻找着,锁定那坐椅子上喝着茶的人:“君大少爷真不是我,你信我!”
侍从将她提了起来,君临抬眼看向她,将从马身上取的银簪子扔到她面前,语气恶狠:“人群里就属你笑的最大最为可疑,况且这簪子款式又是女人家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说完就把刚端来的热茶,往大娘那边砸过去,可惜还未落到人身上,中途便被什么东西阻了,往了侧方向飞。
令人一惊的是,那是一个——
“苹果?!”
这次他们看清了扔东西的人,江逐风。
江逐风十分嚣张的咬了口苹果,还自顾自评价上:“味道不错,可惜就是没那么脆。”说着便问一边的小孩:“小孩,吃不吃苹果?可甜了。”
散乱的头发下,小孩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江逐风伸过来的手。
君临忍无可忍,眼下是藏不住的戾气:“拿下他。”
说及此,两侍从双双拔剑向江逐风逼近。
“这么急着打,我可没武器。”
人群里削木头的老哥儿向他抛来木棍:“小兄弟,接着点。”
“谢了。”
江逐风挥舞飞棍,敌人来到襟前,只见剑刃一一被他的木棍横挡下。
两侍从本来不以为意再有什么英雄气概,也不过是愣头青配棍。可谁料这不知来头的愣头青舞棍如使枪,让人毫无近身之地,三下五除二,两侍从便各倒一边。
他棍方向一转,指向君临,语气玩味:“大少爷,打不打?”
坐在侧手边悠然自得的君临,本来认为二打一胜负已定,但结果出乎他意料,这会见局势不妙,慌了。
一般出门带两个侍从便足够在民乐居横着走,今天……好像翻车了。
也不管脚痛不痛了立即上马,跑路之前还不忘放狠话,属实让看的人有乐子。
“你给我等着,下次,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逐风不怀好意一笑,用力一扔苹果核扔到了马屁股上,这可受惊了马,猛的抬头扬长而去,这次倒没摔下马,不然真得成笑话。
江逐风手成半喇叭状放嘴边挥手告别,“大少爷慢走不送,养好腿再来吧!”声音放的可够大,几乎一条街上的都听到,连街巷边啃碎骨头的狗也应了声。
好戏接近尾声,看的也差不多了,人渐渐要散,本来倒在地上的小孩不见了?江逐风本来还看见的,就几个大妈大爷拉他过去唠嗑,唠着唠着就不见了。
他小孩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一脸焦急找他的李公公。
老远看到他便喊道:“公子!您可让我好找。”
李公公焦急时话就没个不停,可惜听话的这个人心不在这,江逐风对此无感,来回看着想找那小孩,硬是没有影子。
“……殿下啊,就跟奴才回去吧。”
江逐风放弃了捋了捋乱掉的发梢,一脸不情愿跟着走了。
暗处的小巷口,一双眸子悄悄注视着江逐风,直到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