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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粉色橘子 ...

  •   这三个人之间的秘密谈话全都悄悄地封存在海岛的夜风里,第二天又再次恢复如常。

      敬椿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头发乱蓬蓬的从房间里出来,迷迷糊糊地站在游廊下,冲早就架好机器的工作人员一一打招呼:“早。”

      “敬椿,带一下这个吧。”工作人员适时递上了收音设备,“昨晚睡得好吗?”

      “嗯,晚上的海浪声听着像助眠白噪音一样。”他坐到院子里的木床上,掀起衣角小心的戴好麦包,“其他人还在睡吗?今天的行程去哪儿啊?”

      “行程在荣和水木正在跟PD商量,”工作人员笑着递给他一颗橘子,或许是为了节目分量,笑着提点,“宜恩和以珍还在睡,要去喊他们起床吗?”

      “喊他们?”

      敬椿说干就干,一手拿着一套收音麦进了正屋。

      在荣和水木在监控室和PD确认行程,两个人一抬头就清楚的看到画面里的敬椿,笑嘻嘻的接过摄影导演的摄像机举着站在宜恩门前。

      画面没有声音,他简单敲了三下,也不知道房间里还在赖床的两个人回了些什么,敬椿一把推开了门。

      宜恩作为房间主人自然提出了让床给客人,但以珍去意已决,地铺铺好的一瞬间就粘在了上面,一粘就是一整晚。

      敬椿小心翼翼地暂时把摄像机放下,画面里只能看到一大半枕头,他轻轻拍了拍肩膀,以珍转过头来,下意识就去拉敬椿的手。

      “要起床了。”敬椿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空着的手麻利的拉开被子,简单把麦夹在了衣领上,顺势又拍了拍胸口,“起来吧。”

      水木翻了个身,镜头里剩下一半画面被他的脸填满。

      敬椿没停留,去攻打最后一个大魔王——任宜恩被子蒙头,整个人包成蚕蛹一样紧贴着墙壁,完全无从下手。

      “宜恩呐,起床了。”敬椿做好了准备,这次干脆把麦夹在了枕头边,选了中间位置开始推动“蚕蛹”。

      任宜恩在床上翻来滚去,直到以珍洗漱结束,探听完行程消息回来,人还在床上没挪动一分,偏偏敬椿也敬业的不像话,在旁边锲而不舍的晃着。

      “哥,哥,看我的。”以珍扶着敬椿的肩膀示意他靠后一些,本人也跟着后退两步,三秒钟之后,泰山压顶一样缓缓趴下去。

      “啊!”宜恩失去了摇篮似的叫早,在蚕蛹里大声呻吟起来。

      以珍充耳不闻,左右来回滚了几圈,最后用挠痒痒加重重拍下屁股收尾:“走啦,今天要去你以前的学校呢。”

      “学校?”任宜恩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看清坐在床边的敬椿后表情一僵,他避开视线的动作很快,“去学校干什么?”

      其实那只有一瞬,加上他话题转移的并不生硬,但却足以让注视着他的敬椿迅速察觉到——任宜恩不对劲。

      以珍对那电光火石般的一秒浑然不觉,只顾着回答宜恩的问题:“说了是不为人知的你嘛,宿舍公司这些的大家都知道,当然得去学校看看才能更清楚啊。”

      宜恩完全不知道自己回避的有多明显,明明房间里有两个人坐在床上,但他宁愿和摄影导演对视也不看敬椿一眼。

      敬椿坐在一边,露出的每一个笑容都干涩无趣的像干裂的土地,他不是纠缠的类型,只是悄悄拿下收音麦递给以珍示意他帮宜恩戴上,便悄悄地退出房间。

      他前脚刚走,宜恩后脚就泄了气。

      “怎么了?”以珍帮他戴好麦,还没留心发生了什么,“欸,敬椿哥呢?”

      宜恩也不说,只摇了摇头,掀开被子挤出一个笑容:“我去洗漱了。”

      以珍不明所以的成了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人。

      等所有收拾停当之后,他们才见到今天的李奇花——比昨天稍稍内敛一点的碧色宽松套装,配着运动鞋——坐在任时镇副驾驶降下车窗的时候笑容潇洒的不像话。

      “时镇说附近有他朋友的音乐工作室,邀请我去玩玩,阿嬷就不陪你工作了啊。”奇花从身边的草编小包里掏出驱蚊水递
      出去,“你带着也给其他孩子涂一点,别又被蚊子叮了。”

      敬椿没接,伸出胳膊拉起衬衣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驱蚊手环:“在荣哥给大家都准备了这个。”

      李奇花看了看那只手环,米黄色,甚至连颜色都不显眼,是如果不说就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事情。

      “哥,我奶奶就拜托您了。”敬椿冲任时镇点了点头,又转向奇花,“阿嬷,写了地址的牌子记得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放心吧,就算走丢阿嬷也总能找回来的。”李奇花收回放在在荣身上的视线,笑着应了下来,“你好好工作啊,晚点见。”

      “晚点见。”

      送走了李奇花,敬椿又被迫回到门廊下古怪的氛围里。

      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宜恩和水木今天没有任何交流,两个人像是下定了决心分庭抗礼似的,一左一右站在最两端。

      这种动荡不安的氛围下,敬椿本能的倾向郑在荣,靠近他身边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坐下。

      “成员们可以集中一点嘛?我们这里拍一张大合照就出发了。”PD招呼着提醒,“水木宜恩麻烦往中间聚拢一下啊,现在太分散了。”

      隔着大半个院子,两人对视一眼,最终是水木先迈出步子,几步到了在荣身边落座。

      宜恩倒也没继续别扭,贴着以珍坐下之后只直勾勾盯着镜头。

      坐车也是一样,他一番常态上了副驾驶,完全没看到身后举着摄像机准备上车的导演。

      水木眼看着这家伙后脑勺翘起来的一撮头发,想起来小时候家里最淘气的堂弟也是这样,好像是倔脾气在身体里装的满满当当所以溢出来一些一样。

      “你坐我这儿吧。”他说完没给宜恩预留反驳的机会,冲在荣摇了摇头,直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敬椿坐在后排的车辆里眼看着他下车来,立马开了车门:“哥?”

      “那辆车满了,我们稍微挤一挤吧。”水木还是一贯的滴水不漏,笑盈盈的上了车,“在荣哥和忙内个子实在太大了,在
      一起完全施展不开。”

      但这理由估计只够敷衍别人,敬椿人往里挪了,但眼睛还是眨都不眨地盯着水木。

      “反正目的地都一样嘛。”水木揭过话题的意志格外坚定,说完就此闭上了嘴,枕着安全带闭上眼,像是要就此睡着。

      敬椿盯着他看了一阵,余光留心到身边焦躁不安的以珍,突然了明白过来,啊,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的矛盾啊。

      学校都在放假期间,除了保安和为了拍摄来学校加班的校长之外,没有任何正在就读的孩子。

      宜恩的幼儿园校长是位很温和的短发女士,笑起来两颊的酒窝凹进去格外亲切。

      “哦,珠花老师?您还在这里教书啊?!”宜恩闹了一早上脾气,此刻也因为看到老师收敛了一些,但喊出名字的时候也惊讶的不像话,急忙回头解释,“我念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是手工课老师,那时候我跟着做了很多东西呢。”

      “对啊,”自然而然的挽上手,听到宜恩解释,珠花老师笑着展示了一下胸口别着的珠花别针,“这个你记得吗?”

      “我送给您的吗?”宜恩颇有些惊讶,小孩子十九年前的手工估计他家里都没有。

      “对啊,”珠花老师却仿佛觉得这是一件自然到和喝水一样的事情,她顺势摘下那枚胸针递给其他成员看,“宜恩毕业的时候做了七个一模一样的当作礼物,我收到了这个。小孩子注意力很难这么集中的,我搬了几次家也没舍得丢掉。”

      那枚胸针其实算不上漂亮,小孩子的手艺是不可恭维的,珠子拧的歪歪斜斜,只能勉强看出是颗橘子的形状,甚至还是颗桃粉色的橘子。

      以珍翻着看了几眼,托在手心给镜头拍画面:“这是橘子吗?怎么是粉色的啊?”

      “我不记得了。”宜恩完全不记得幼儿园时期的故事,求助似得看向校长。

      “说是做的时候都想好要送给谁了,所以选了适合对方的颜色。”珠花老师接回那枚胸针,又小心翼翼别再领子上,“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留短发,总骑摩托来上班的女老师,你总说她帅气,送了她一枚黑色的。”

      “哇,我真的完全都不记得了。”宜恩摆了摆手,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

      “你那时候就很善良,很包容了,什么都能理解。”珠花老师笑着,不过是寻常的夸奖,只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宜恩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敬椿和在荣隔得很远,大概是有意避嫌,但郑在荣平均每分钟都会看向敬椿的方向一眼。
      像是习惯成自然。

      我不善良,也不包容。

      他想着,视线木木的对上水木,没等对方有任何表情,宜恩仓促的别过头去——

      才不是,我既不善良,也不包容,什么都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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