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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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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二天
马车缓缓驶过熙攘的街道开向艺术展展厅。
你比卡珊早一点来到这里，看到门口有卖花的小女孩便想着待会儿回去时带一束给叶瑄，紫色的洋桔梗似乎和叶瑄很搭。
“依依！我来了！”
卡珊几乎是从马车上蹦下来的，好在你接住了她，她没有穿繁重的礼裙，很轻松的就跳了下来。
“卡珊！说了多少次要小心点，摔倒了怎么办。”
你的语气中带了些责备，看着面前跳脱的少女不由得有些无奈。
“好啦好啦，下次不这样了，我们先进去吧！听说埃蒙德会出现在这次画展，好想亲眼见一下会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她便拿走你手中的门票，递给侍者，拉着你的手走了进去。
你很喜欢卡珊，她总是那么自由，人们说艺术家的脑回路都不像寻常人，卡珊似乎也是这样，但是自己却又被卡珊得热情自由所吸引。
画廊里很多埃蒙德未展出的画吸引了你们的目光，埃蒙德这位画家很古怪，所有画都有标价，但是他就是不愿卖出，哪怕是用几十几百倍的价格去买，他也不愿意卖。
有一次一位富商打算强行带走，埃蒙德直接让人把画撕毁。
就是这一场意外，让他出了名，当时的贵族间都在讨论这位神秘的画家，他的名声也就这样传到了你们耳中。
他似乎很有钱，比起钱他更在意艺术留下的痕迹，如果看到他的画在别人手里，那大概是那个人交换得来的。
他笔下的少女灵动鲜活，处处洋溢着生命的色彩。
你看着面前的画不由得想起了家里挂着的画作，似乎有几幅，画风很相似。
你想可能是叶瑄也与埃蒙德先生做了交换，毕竟，叶瑄也喜欢收藏艺术品。
恍惚间，你似乎在转角处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略过，你刚想追过去看看是不是叶瑄，就被卡珊拉住了手臂。
“依依，我们去那边看看吧，人好多的样子。”
卡珊拉着你的手臂，目光还在注视着另一边，人们往那边聚集着，似乎是有什么意外状况。
“好，我刚刚好像看到叶先生了。
“叶先生？叶瑄先生？依依你这样称呼父亲的啊？”
卡珊对你对叶瑄的称呼有些意外，她知道你是叶瑄收养的，但她下意识的以为你是称呼他为父亲的。
“嗯，小的时候是叫父亲，后来就叫叶先生了。”
你回答了卡珊显得有些失礼的问题。
“是因为叶瑄先生的脸吗？感觉他好像不会老，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她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你，之前舞会她见到过叶瑄，叶瑄的容貌仿佛确实没有变化，从第一次见到他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十年，他始终都是那样的年轻优雅又温柔。
“哎呀，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卡珊——”
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语气有些撒娇的拉着卡珊往人群中走去。
“埃蒙德先生刚刚已经来过了，埃蒙德说这幅画不购买，他将赠送给现场的一位艺术家。”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便开始讨论起来。
“埃蒙德的画可是有钱都买不到。”
“埃蒙德意思是要把这画免费送人。”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赠送者手里买下来。”
“你小声点，可能人家不会卖，来这里参观的基本都是埃蒙德的粉丝。”
“……”
“……”
叽叽喳喳的人群，大家都因为这个消息激烈的讨论着。
“那这幅画是要送给谁？”
人群中有人高声询问着。
“对呀，对呀，万一是我呢？”
“大家请先安静，埃蒙德先生说，等画展结束，这幅画会送到他的所有者手里，至于购买，看所有者是否愿意卖出了。”
人群又开始激烈的讨论，侍者手上的画是推开窗户跃入花丛的少女，少女只有背影，但画中蓬勃的生机似要满溢出来。
“依依，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送给我们的，实在不行我就把它买下来。”
卡珊的目光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那幅画，她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好，侍者带着画离开了，可能是给我们包装去了，我们先去逛逛其他的？”
两人相视而笑，手拉手去二楼展厅看画去了。
侍者将刚刚听到的话告诉在楼上观察你们叶瑄，他进行了乔装，似乎是为了躲避你。
“那就送给她们吧。”
叶瑄看着你身旁的少女，跳脱，自由，热情。
这些都是他希望你身上有的特质。
可是你好像被他养歪了，总是那么沉稳，冷静，遵守规定又小心翼翼，偶尔会有点调皮，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也很少表现出来。
紫罗兰色的瞳孔注视着你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头，他希望卡珊能把你带的有活力一点，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太阳藏进钟楼的背后，只留下一点点霞光照亮天边的飞鸟。
画展结束了，大家都陆续退场，埃蒙德的画真如卡珊所言送给了她，怎么出价她都不卖，大家只能悻悻离去。
门口卖花的小女孩还在，紫色的洋桔梗还是那么鲜活美丽，你把它都买走了。
正好十束，带回去插在花瓶中，叶瑄应该会喜欢。
你心中这样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在意叶瑄会不会喜欢，你开始留意他的喜好，他喜欢读诗，总是点亮一盏烛台，一个人静静的读着，他喜欢紫藤花，与其说紫藤花，他偏爱紫色的花，偏爱美丽的事物，他喜欢在梳理好头发后往耳边的发上别一个夹子，他喜欢在穿礼服时带上流苏的耳饰。他喜欢在出门前喷上栀子花味的香水。
他总是那么优雅，总是那么温柔。
卡珊获得了画作激动的向你告别，已经先回家装裱画作了，你看着远去的马车压在夕阳的余韵上越走越远，低头又看见手上紫色的洋桔梗正在盛放……
回到家时，月亮露出了淡淡的影子，天边还有夕阳的余韵。
你抱着桔梗准备插到花瓶中时却发现已经有一束紫色洋桔梗静静的盛放。
心中不免怀疑，白天看到的那抹身影是否是叶瑄。
“回来了？好像不算太晚。”
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抬头看到正从楼梯往下走的叶瑄，带着一点跟的靴子在大理石的楼梯上碰撞，声音由远及近，直到你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很漂亮的桔梗，今天出门我也买了一束带回来，但是好像回来时被晒伤了，换上你手上这束吧。”
叶瑄伸手接过你手上的桔梗花，将花瓶中看起来很新鲜的花拿出，把你手上的那束修剪后插入花瓶中。
“叶先生，你今天也去看画展了吗？”
你将心中的疑问说出，面前的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忙碌。
“嗯，忙完工作后刚好经过那里，想起了你提起过就进去看了一下。”
撒谎，你明白他在撒谎，那场画展需要门票，顺路是不可能进去的。
你没有戳穿他，叶瑄可能也有想要隐藏的秘密吧。
“叶先生，你吃晚餐了吗？没有的话，今天的晚餐由我来做。”
你们都没有继续说起今天的画展。
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在你进入青春期后始终有一丝生分，叶瑄察觉到你敏感的变化，你有一点对他疏离。
吃完饭后你和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壁炉的火光跳跃着。
“最近是心情不好吗？”
叶瑄放下手里的书籍，身形向你这边倾倒，他始终淡淡的笑着，看向你时眼眸中又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你不敢和他对视，你怕他知道你龌龊的想法，你怕他看透你的内心。
“没有，可能是最近课太多了？”
你胡乱的回答着，青春期的少女心事总是青涩的又带着微微苦涩的，或许是这份爱恋说不出口，带着有点腐烂的湿意。
少女爱上了自己的养父，传出去这多荒诞。
叶瑄没有追问下去，也许是看出了你的回避。
你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灯光照着叶瑄白皙的面庞，发丝在眼睫处投下一片阴影。
夜渐渐深了，你和叶瑄都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夜是个雨夜，树枝被狂风吹的抽在窗子上啪啪作响。
你有些害怕的蜷缩进被子里，你总是害怕雷雨天，在窗外雷声响起时，你的房门也被推开了。
叶瑄点亮了灯，走了进来，轻轻的坐在你的床沿。
“还是害怕打雷吗？”
“嗯……”
你把头闷在被子里低低的回应着。
在被叶瑄捡到之前，雷雨天你只能蜷缩在那湿漉漉快要塌掉的纸板搭出来的空间里，夜里因为寒冷和巨大的雷声你睡不着，你只能看着雷电划过照亮街边的树影。
在被叶瑄捡回来后，第一次雷雨天，你被吓得一整夜没有睡好，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第二天叶瑄起来叫你时才发现，你一夜未眠。后来每一次打雷下雨，叶瑄都会抱起你小小的身体，轻轻的哄你入睡。
他的身上总是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在他的怀里你很安心的就睡过去了。
后来，你长大了，依旧害怕雷雨天，叶瑄不会像以前那样抱你，但是还是会在打雷时坐在你的床边安静的陪着你，似乎有他在，你就能安心。
你把头探出被子，身体往叶瑄那边靠了靠，他察觉到你的动作，将手放在外面轻轻的拍着你的背，哄你入睡。
你想，这样的时间再多一点该多好。
好想一直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