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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脉诊征服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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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的传播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陆淼淼去参加顾府的家宴时,流言已经在京中传开。
说什么的都有。
比如陆淼淼收了顾越当关门弟子,比如陆淼淼已经在顾蓬和一帮好友的见证下和顾越成亲。
还有的说,顾越命不久矣,之所以跟陆淼淼成亲,是因为从事医事的人命硬,他是为了给家里留个后云云。
当然,这些陆淼淼是不知道的。
她正沉浸在一派纸醉金迷中,胆战心惊的同时又有点忘乎所以。
宴席间,身体一派大好的昭阳长公主正一脸慈爱地看看自己的儿子顾越,又看看儿子的师傅陆淼淼。
越看越觉得满意。
顾越以前是个特别喜欢胡闹的性子。
做什么事都没有长性。
今天要学骑马,明天要学画画,后天要学练字。
没有一个坚持下来的。
若非家里是皇亲国戚,有丰厚的家底能扛住他造,家里说不定会因为他直接破产。
“陆先生,以后若文就拜托你了。”长公主用托付累赘的口气对陆淼淼说道。
陆淼淼口中正塞着香甜的点心,闻言呛咳出声。
她连连摆手,断断续续道:“公主客气了……”由于已经行了拜师礼,此刻顾越就坐在陆淼淼边上。
他见小师傅表情有些恐惧,顿时有些不乐意。
怎么了,他是什么不讨人喜欢的东西吗?
陆淼淼为什么露出这种受之不起、承受不来的表情?
“给你,慢些吃,慢些喝,又没人跟你抢。”顾越的语气老成持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陆淼淼的爹。
陆淼淼望着顾越英俊的侧脸,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说话。
算了,她本来就是个怂包,喜欢什么话都往心里憋。
顾越这厮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做事说话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若待会儿她指出他话语中的亲昵会让别人误会,怕是会被顾越埋怨死。
就在他俩这边暗流涌动的时候,宴席另一边也有人不老实。
陆淼淼无意中一瞥,发现一个年轻女子正将一个小香囊递给一个刚进门的男子。
更令人吃惊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发现此事!
陆淼淼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命苦。
为什么什么事都能让她碰到,什么事都能让她看到。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仰头闷了一口酒。
顾越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塞外进供的酒虽然香醇,但是也够烈。
陆淼淼一杯下去,小脸顿时红透了。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
怂包一喝酒,心思就有些活络。
她拉着顾越的衣袖低声问道:“那位姑娘不知是谁家的贵人?”
顾越顺着她的视线追过去,发现竟是自家表妹安宁郡主,不禁哑然失笑。
将此女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
“那……郡主如今可有婚配,可有喜欢的男子?”
顾越狐疑地看了陆淼淼一眼。
没想到刻板木讷的陆先生竟然对这个感兴趣。
他挑了挑眉,以为陆师傅想给安宁保媒,于是唇角微勾:“她尚未婚配,性子刁蛮地很呢,怕是谁娶她进门都会家门不幸的。”
陆淼淼将这些话一丝不落地收进耳朵,明白安宁郡主的恋情如今还是个秘密。
于是打定主意当个锯嘴的葫芦,把刚才看到的事都烂在肚子里。
她心里做出决定后,又开始闷不吭声地吃菜。
大梁的女子以胖为美,陆淼淼的体型不胖不瘦,单论体格并不出挑。
于是顾越以为她是为了美丽强行进食,有些担忧,复又小声道:“你现在够漂亮了,不用逼着自己吃饭。”
陆淼淼刚要咽下去的饭差点又呛上来,她瞪着顾越,心烦地抗议道:“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顾越突然被训斥,表情有些受伤,忿忿不平地看着陆淼淼,重重地哦了一声。
然后彻底不说话了。
陆淼淼有些头疼。
心想顾越这个小玩意儿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呢。
感觉像是专门克她的一样。
此时,宴席已经开始划分阵营。
年长的贵妇们开始讨论府中诸事,如孩子的课业、婚配云云。
年轻的女子开始交流京中最近时兴的妆容,服饰,戏文。
剩下的一些人,则开始漫无目的地聊天。
口干舌燥地说了半晌,大家又没话可说了。
纷纷将话题往陆淼淼身上引。
“哎呀,听说陆先生发明了一诊断之术称作脉诊,可透过人的血脉探知病情,不知陆先生可否给咱们露一手?”
有人兴冲冲地问道。
陆淼淼才刚学了中医基础理论就穿过来了,诊断学还没学呢,基础薄弱地要命。
诊断技术基本为零。
她涨红着脸想要搪塞拒绝,突然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嗤笑道:“呵?什么技术呀这么神奇?我们大梁的人一向只崇拜鬼神,人能活多大岁数都是老天决定的,说的这么玄乎,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陆淼淼闻言瞬间怒了。
果然哪个年代都有中医黑!
陆淼淼在现代没少在大眼app上跟喷子对骂。
虽然她现实中是个怂包,可网上却是个勇士。
连我泱泱中华的伟人都认中医药是我国传统文化的瑰宝,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
现在竟然有人敢质疑陆淼淼准备为之奋斗一生的专业?
简直不能忍!
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的时候,那位夫人又道:“罢了罢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为了虚荣心和面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公主殿下,您一向是个聪慧的,可不要被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蒙骗!”
陆淼淼心里已经快气炸了,但是也不太敢跟这位夫人正面冲突,只好端起架子,努力显出自己的专业:“夫人莫急,把脉能否诊断疾病,咱们一试便知。”
说着,向这位夫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她拿腔拿调的样子很是唬人,有些人已经开始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了。
但陆淼淼心里虚的厉害。
她只打算稍微一把脉,然后继续装神弄鬼一番。
这位夫人刚才讽刺她的那番话确实没错,可她不该黑中医。
为了专业,拼了!
陆淼淼来到这位夫人身边,抬手搭上了她的脉。
摸了摸左手寸关尺,又摸了摸右手寸关尺。
发现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滑脉!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夫人的小腹。
并未看出端倪。
她试探着问:“夫人最近可有食积之症?”
夫人:“不曾!”
陆淼淼又问:“是否痰多?”
夫人露出轻蔑的表情,似乎笃定了陆淼淼是神棍,没什么真本事。
语带嘲讽地回答:“亦不曾。”
陆淼淼心中有了计较。
滑脉主实证。
既然这位夫人不是痰饮水湿的体质,也无食积之症,体格也非青壮年。
想来想去,只有……
她于是把心一横,说道:“夫人这是怀孕了。”
此话一出,这位夫人的表情有些开裂。
像是见了鬼一样结结巴巴,“你……你怎么……谁告诉你的?!”
陆淼淼便把自己摸脉的情况跟她详细说了下。
只见刚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顾越一扫刚才的颓靡,眼睛发亮地看着陆淼淼。
陆淼淼被所有人注视着,欣赏着。
突然有种成为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的错觉。
她羞的不得了,又把自己所知的一些养生知识分享给了那位夫人,才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座位上。
像是度过了一道大劫难一样。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梁缺大夫,在陆淼淼没来之前,大多数人生病都是求神问卜。
与我国上古时期有些相似。
现在陆淼淼这个草包来了。
虽然不中用,但又不是完全没用。
所以在场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一个奇迹。
纷纷想求助于她来治疗家人朋友的疾病。
最终,还是那位送香囊的安宁姑娘争取到了陆淼淼。
连夜就将陆淼淼强行接到了府上。
顾越尾随其后,美其名曰保护师傅。
陆淼淼感觉自己被所有人赖上了。
迫不得已地成为了他们的保护神。
她心里觉得苦,可是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继续伪装。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搪塞安宁郡主时,便见郡主羞涩地低下了头,问陆淼淼:“先生,我的月事迟迟不来,有法子治疗吗?”
咔嚓一声宛如五雷轰顶。
陆淼淼愣在原地。
郡主竟然问她会治吗?
她会……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