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水调歌头》梅心竹影

2、今夕是何年

　　嘶，身上什么地方有种抽痛的感觉。白玉堂颇不舒服地动了动。恍惚间听见有人过来，把一块冰毛巾放在自己额上，顿时惬意许多。又觉得有人把自己身下揉成一团的被子抽了出来。这下浑身都舒服多了，要是能洗个澡什么的……
　　正想着，白玉堂感到腰间衣襟被掀开了，胸前亦很快觉到一阵凉意。随即一块柔软的湿巾覆了上来，从喉头开始缓缓擦拭，动作小心翼翼，一路经过锁骨
　　白玉堂猛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张嘴欲骂。
　　他意在大声喝骂，谁知声音出口，却是有气无力的。怔了一怔，吸一口气，登时觉得胸中郁闷难当，像有什么堵在那里，难受至极。
　　那帮他擦身的人听见他突然说话，本是大喜，扔掉湿巾便来看他；刚扭头就见到他眉头紧锁，右手勉力抬起揉着胸口，显是很痛苦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掌贴上他膻中穴，慢慢渡气过去。白玉堂得此一助，不一时缓过来，这才发现那手掌竟是直接与自己肌肤相触，当即抬手欲打。然而手沉重得很，急切间抬不起来，不由瞪眼而斥，想叫他放开。声音却依旧微弱。
　　这一睁眼，便觉得眼前景象晃动，一忽儿清晰，一忽儿模糊，直叫人头晕。白玉堂定了定神，只见床前一人正伸手替自己调息。看清了那人面容，这才放松下来，心道，原来是这只死猫，叫五爷白紧张一场。
　　跟着又想，怎会成这个样子的？明明记得在哪里打架来着……一群又一群的人围了上来……刀枪剑戟齐上，斧钺钩叉乱挥……冲天的大火……万箭齐发……面前的楼轰然塌落，怀中那薄薄的锦盒眼见着就保不住了……
　　记忆一点点地回到脑海，白玉堂嘘了口气，眨眨眼问，盟书怎样了？
　　展昭见他醒来以后有些不对劲，生怕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一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听问了这句话，方才放心，看来没什么大事。但那盟书一事说来话长，他眼下精神不佳，哪能受得住这般啰唣。这样想着，便只笑了笑，道，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
　　白玉堂大是不忿，又觉胸口那只手一直没移开过，当下撇了撇嘴。臭猫竟敢当五爷是那等弱不禁风之人，什么大好了再说！还有老摸着五爷干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他没力气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狠狠瞪着展昭。展昭看他强撑着冲自己发脾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在他气鼓鼓的脸上戳了戳。
　　这简直是像在对待小孩子了。白玉堂愈发不爽，忽然想到一事，微微歪了下头，打量周围环境。是展昭的房间没错，床前烧着炭炉，门上那被自己踹破的缝中有风吹入，但被展昭的身子挡住了；隐约见到窗外白茫茫一片，像是有雪。
　　他本来想问展昭怎么没去巡街，又想问自己睡了几天。可是竟然有雪，却大出意料之外。那日在襄阳，分明还是秋高气爽，不然那火也不会烧那么快。
　　喂，今儿什么日子了？
　　白玉堂调整了半天，总算问出声来。展昭撤了掌，重新替他系好衣服，盖好被子，低声答道，再过三日，就是除夕了。
　　原来这一躺竟去了两三个月。白玉堂很是茫然了一阵，挣扎着想坐起来，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景象。
　　展昭瞅见他动作，连忙一把按住。白玉堂不悦地比划了两下手指。死猫，爷只不过想瞧瞧外头，你急个什么劲儿？
　　他得自展昭的内力已渐与气海中自身原有的融为一体，说话也有了些力道。展昭却不回答，只是不许他起来。白玉堂又动了两下，语气也更是不善。就算爷伤了这么久那又怎么样！快放开！
　　展昭慢慢放开他，凝视了他半晌，忽又将他拥入怀中。白玉堂的肩膀抵着展昭的咽喉，只觉得那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抽动。白玉堂微微一愣，费劲地把手移到展昭背后，轻轻拍了两下。行了笨猫，爷又没死。
　　不要说死……展昭的唇贴上他后颈，一丝濡湿的冰凉缓缓漾开。白玉堂心里叹了一声，也不再闹着要坐起来，就这么半靠着床头，半依着展昭，安静地看着头顶的纱帐。
　　死猫，那个洞怎么还没补起来，怪道爷那阵子老觉得有蚊子……
　　他暗暗嗤着，脸上却有什么滑过。那已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晚奋战到精疲力尽，本以为再也不会为这种鸡毛蒜皮挂心了的。恍然一梦，今夕早已非前时可比。
　　还好，物是，人也未非。

作者有话说

　　发烧擦身都不行吗嫌弃= =+原文第二段江湖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