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末世创业的那些日子》魚三悟

7、情况

　　“蒋天德，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等我们都被那些怪物吃了你才知道后悔吗！”方岳气急地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吼道。

　　蒋天德不屑地哼道：“哼，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你我好歹是朝廷命官，遇到危险怎么能置百姓于不顾，为了自身安危弃城而逃，我看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方岳闻言，气得拍案而起：“你说什么！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蓄谋已久，不然怎么会一剑杀了县令大人，现在还为了你不知下落的小儿子，想让我们这么多人去送死。”

　　“呵呵，你对那些怪物怕得和什么似的，清理县衙那日，就你督促得最起劲，生怕有一只怪物漏了，怎么，县令变成了怪物你就不怕它咬你了？”蒋天德讥讽道，“怕不是心里还在庆幸，幸好是我动的手，不用你背上骂名吧。亏你方家还自诩累世簪缨，简直虚伪至极。”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明天必须撤出县城。至少方家的人都会走，愿意离开的人也会和我一起走，你就和你的人留在这等死吧！”说罢，方岳拂袖而去。

　　蒋天德皱着眉望着方岳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由下沉。

　　县衙外，听到来的是县尉家的儿媳及其娘家人，前来开门的小厮忙将人请进来，正巧遇见了匆匆经过的蒋家大郎蒋道成。

　　“大哥，你这急匆匆地是去哪啊。”柳谏云叫住他。

　　蒋道成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行人，惊喜道：“是弟妹和亲家啊，你们平安过来了，娘早上还问我有没有你们的消息呢。他们是？”

　　柳谏云简洁地说了她这两天的经历，又向双方互相介绍了一番。

　　互相打过招呼，蒋道成领着他们去安置住所，并回道：“唉，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下人来报，方录事又带着人去找父亲了。我正巧忙完，就打算过去看看。”

　　谈蕴听着若有所思，看来这录事和县尉之间有不小的矛盾。

　　谈璟担忧谈茂的下落，找了个机会开口问道：“大郎君，我有个堂侄在瘟疫时被征来县衙派药，我想想您打听一下他的下落。”

　　蒋道成从柳谏云口中知道了谈家一家仨口的行为，对其产生了几分敬佩，也知他们一家是有能力之人，加上他本就是个十分热心的人，非常愿意帮忙：“不知道谈先生堂侄名唤什么。”

　　“谈茂。”

　　“谈茂？原来谈茂是谈先生的侄子，怪不得如此机灵，他在县衙后面的巷子里，待会我让烛生通知他过来找你们。还有谁要寻找亲友的，都可以告诉烛生。”蒋道成看向队伍其他人，指了指他身后的小厮说道。

　　现在县衙屋舍紧张，谈家四人分到了两间屋子，男女各一间。烛生的动作很快，谈蕴他们刚安置下来不久，谈茂就找了过来。

　　“阿茂，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咱杂货铺的驴小二呢，还活着吗。”陈林是第一个开心地迎上去的，驴小二平日里陈林照料得最多，因此他格外关心。

　　谈茂见到大家也非常兴奋，自易平县发生瘟疫以来，他见了太多生死离别，强忍着泪意打招呼：“二堂叔，二堂婶，二娘，林子，得老天保佑，瘟疫和怪物爆发我都幸免于难。不过，驴小二之前在送药巡逻的时候染了瘟疫，管事把它送去了须弥坞。昨天我来县衙为县尉大人办事时，特地去打听了，它跟着县令家的大郎君也来了县衙，我正在愁怎么把它弄回来呢。”

　　这个时代，被官府征用的人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回来，更别提牲畜了，县令家的大郎君要用，哪能这么容易要回来。当初让驴小二跟着谈茂走，不仅是为了方便谈茂，更是因为家中四人全都染了瘟疫，这瘟疫是人畜共患的病，大家怕把驴小二也传上。

　　没想到驴小二最后还是没逃过。不过按现在的推测来看，没准因祸得福得到进化了。

　　谈茂为人活络擅打听，对县衙现在的情况了解不少。

　　本朝科举制和推举制并行，不过科举制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最重要也是最正统的途径，通过推举制授官的人基本只能得到一些边缘位置，上升空间也几近于无。

　　谢县令、蒋县尉和死去的县丞都是寒门科举出身，而方录事则是本地世家出身，通过推举上任。方家原来在全天下的世家中也算是二流世家，虽然现在全体世家都在衰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家在易平县依然拥有大片土地，豢养着大批部曲，更何况方录事的哥哥还在京城当大官。

　　瘟疫发生后，谢县令是个怕死又没主意的，将县衙里所有得病的都通通移到县衙不远处的须弥坞，包括他的长子，又让其他三位大人都住在县衙处理瘟疫事务。县衙中不少人感染瘟疫，6人手不足，便征用了县城内所有青壮年男子到县衙，然而他又担心他们天天出去派药巡逻，会染上瘟疫，只让他们住在县衙后面的小巷里。

　　丧尸爆发后，谢县令是第一批变成丧尸的人，众人起初不知发生了什么，无人敢对谢县令下手，导致它咬了许多人，县丞就是因为被县令咬了变成了丧尸，后来蒋县尉意识到事态严重，不得已砍下了县令和县丞的头。

　　县衙伤亡惨重，尚活着的众人目睹了丧尸的可怕，皆畏惧，唯恐被抓伤咬伤，因此不敢与丧尸正面对抗，只躲在安全之处。

　　后来是县令大郎君带着须弥坞里的人杀到县衙，将县衙里的丧尸都清理了。这也是县衙的人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千奇百怪得变化。

　　前两天方、蒋两家的人收到消息都陆续赶来县衙避难。

　　县衙安定后，蒋县尉主张整合剩下的人手，清扫丧尸，解救县城中的百姓。而方录事则认为应该带着人尽早撤离县城，方家在城外凤尾山有一别庄，人烟稀少，想来少有丧尸侵扰，可以去那避难。

　　蒋县尉手下有县衙的衙役、门卒、巡街使以及蒋家护卫。方录事手中则有方家部曲和随从。不过经过两次劫难，双方皆人手大减，因此不论想要救援还是撤离，单一方的人手都难以成功，故而双方一直僵持不下，难以行动。

　　谈茂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至于县衙后巷被征来的青壮，那天不少人都变成了怪物，我领着大家逃进一间仓库里躲避，直到谢大郎君来救县衙，顺便也救了我们。

　　“后来县尉大人来了解后巷情况，我就将我所知的都报了上去，县尉大人看我机灵，这两天偶尔也会交代我去办些事。”

　　乔钦雅敏锐地抓住了谈茂口中的信息：“你说县衙里的人是谢大郎率人前来才知道人会有各种各样的变化？县衙里没有人进化吗，后巷的人也没有吗？”

　　谈茂摇头道：“都没有，反而是谢大郎从须弥坞里带过来的，几乎人人都有变化。”

　　谈璟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肯定了猜测，所以进化应该是那场瘟疫带来的，如果能确定进化者不会再被丧尸感染，那么那场瘟疫也许就是解决末世的关键，甚至能让人类文明跨入新纪元。

　　谈蕴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向乔钦雅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用眼神传达：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娘。

　　乔钦雅朝她狂翻了几个白眼。

　　“咳咳，茂堂哥，你知道那谢大郎是哪方面进化了吗？”谈蕴躲开她娘的眼神杀，赶紧转移话题。

　　“这我不太清楚。”谈茂想了想，发现完全没这方面的消息。

　　“那谢大郎对蒋县尉和方录事的矛盾态度如何？”谈璟问。

　　“谢大郎似乎没有表明过支持任何一方，不过他的弟弟谢二郎亲眼目睹县尉杀了县令大人，因此对县尉非常仇恨，而且方录事长子与谢大郎是好友，同在京城清泊书院读书，听说这次是因为两人一同游学，途径五阳州，便顺路回易平县看看，没想到正好遭遇瘟疫，便困在了城中。想来应该偏向方录事一边吧。”谈茂挠挠头，不确定地说。

　　谈蕴对县衙局势梳理了一番，若有所思道：“所以县衙现在有四股势力，蒋县尉，方录事，谢大郎带领的须弥坞里出来的人，还有县衙后巷的人。

　　“按这两天的情况看，我更倾向于留在县城救人，而且已经不能再拖了。街面上丧尸不多，大部分都被锁在房子里，现在丧尸的速度力量都不怎么样，如果分队分区域清理，各个击破是有很大可能成功的。

　　“后巷的人多是家在县城，肯定担忧家中的亲人，相比于自己跑，应该更倾向于回家救人，因此游说并非难事。”

　　谈茂点点头，依他这几天所见，后巷不少人和他一样，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回家中，不过县衙里的大人们不许他们走。

　　现在末世才刚刚降临，官府的威慑力尚未完全崩塌，秩序还未完全崩塌。

　　谈茂不似陈林单纯笨拙，他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又不安地问道：“二娘，你，你想做什么？”

　　谈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哈哈，不用紧张，做什么，当然是做大事啦。”

　　谈茂：更不安了。

　　伟人说过，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那么接下来的要团结的目标很明确了。

　　谢大郎君，谢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