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末世创业的那些日子》魚三悟

16、赌坊

　　棚户区占据了一整个跃江坊，因此整个坊的清理任务都由谈蕴、谢将时、卫庄以及渠双率领的四支队伍执行。

　　跃江坊的坊门相较于其他坊来说破旧不少，这四个小队从各方面来说都已经算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了，因此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把坊门撞开了。

　　坊门一开，谈蕴就被里面的景象震惊了。

　　馊水、菜渣、汤饭残羹甚至粪便顺着墙根漫溢，在低洼处淤积成令人作呕的污秽的“湖泊”，街面上是远超其他区域的丧尸在游荡，随处可见残肢断臂，以及尸体倒伏，蟑螂、苍蝇、老鼠正围着这些尸体饱餐。

　　酸臭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谈蕴受不了地皱眉，将围在脖子的围巾往上拉了拉，捂住口鼻，如此脏乱差的环境远比丧尸血溅到身上更让人难以忍受。

　　而且，就他们能看到的景象来说，恐怕他们已经来晚了，因为各家各户的门几乎都是呈现大开状态。

　　“大家都用衣物包裹住自己，最好除了眼睛外不要有皮肤裸露在外面，这些蚊虫可能携带其他疾病。”谈蕴嘱咐，这些蚊子苍蝇在尸体堆里盘旋这么久，就算丧尸病原体不会通过蚊虫传播，也保不齐会有其他传染病。

　　今晚回去得让后勤想办法弄点驱蚊香包给这四支小队戴上。谈蕴心想。

　　坊内的丧尸听到开门的声音一窝蜂地向声源处涌来。

　　虽然这里的丧尸远超城内其他区域，但是四十人解决起来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这里不同寻常的丧尸数量还是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由于谈蕴和卫庄负责同一条街，谢将时和渠双负责一条。因此清理完门口的丧尸，互道一声小心，四支队伍就两两分开去向不同的街道。

　　越走谈蕴就感觉越不对劲，因为半天下来，谈蕴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活人，这显然不合理。

　　而且这里的丧尸虽然多，但也远不到无人生还的地步。

　　按平常的速度来说，一个队伍清理半条街约需要一个白天的时间，而现在谈蕴率领的队伍只用了仅仅半天。

　　不仅没人，连物资都几乎没有。不过这本就是贫民区，他们本就没打算能找到多少东西。

　　谨慎起见，谈蕴完成任务后没有决定继续向前，而是返回坊门处。

　　坊门处，谢将时的队伍已经在那等着了。

　　“你也觉得不对劲？”谈蕴走上前问道。

　　谢将时点点头：“我搜完了半条街，结果只有丧尸，一个活人都没看见，情况不明，我便没有决定继续向前。”

　　谈蕴这一路把各种可能性都分析了一边：“应该是有人把人都救走了，聚在了一个地方，就像县衙一样。”

　　谢将时也认同她的想法：“今天先回去仔细看看舆图，看他们的据点可能在哪。这群人救人的目的是好是坏难以确定，做好准备明天再来比较保险。卫庄也不是鲁莽之人，他待会应该也会回到这，至于另一个队伍的渠双，我不太确定，是否要去寻她。”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两支队伍从两个方向往这边来。四人达成一致，即刻率队赶回县衙。

　　一回到县衙，四人便来到议事厅，蒋天德、蒋道成和方岳三人听说他们这么早回来觉得有些奇怪，便也赶来了议事厅。

　　谢将时将上次那张舆图摆放在桌子上。

　　“我们赶去时，跃江坊坊门没有开过的痕迹，虽然也有可能从南面的坊门离开，但我更倾向于他们的据点还是在跃江坊内，那群人应该也是原本生活跃江坊里的人。”谢将时如此认为，毕竟如果是坊外的人，就他们所知，城内没有其他人有这实力，在不了解坊内情况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一整个坊的人。而坊内的人则占有地利的有利条件，行动起来更便宜。

　　“今日其他队伍的搜寻范围包括了跃江坊南门附近，等他们回来问问有没有相关痕迹就能确定了。”渠双提议。

　　谈蕴说：“那我们先暂时将目光锁定跃江坊内。想要聚集这么多人，而不吸引过多的丧尸，这个地方必须要大而且隐蔽。跃江坊是棚户区，搭个棚子就能住人，符合条件的地方应该不多。”

　　蒋道成结合记忆里曾和父亲去跃江坊巡查的情景，在地图上指了三处：“按我的记忆，跃江坊这样的地方大概有得胜赌坊、六合寺还有怡红院。”

　　大家仔细在地图中看了看这三处的位置，经过一番分析讨论，最终一致认为得胜赌坊最有可能。

　　六合寺离他们今天清扫的两条街很近，没有大批人聚集的痕迹，而且今天他们的动静没有刻意隐藏，若是里面有人至少会派人出来探查。

　　怡红院地方不小，但位于坊中间的位置，离两个坊门都不近，若是被丧尸包围，容易被困死。不过也依旧有嫌疑，不能完全排除。

　　第二天，也是县城清理任务的第四天。谈蕴等四支队伍皆佩戴驱虫香包，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地再度踏入跃江坊。

　　六合寺可以基本排除，于是两两分开去重点搜寻得胜赌坊和怡红院所在的街道。

　　约定哪边找到了边吹响哨子，其他队伍听到后即刻支援。

　　刚踏入得胜赌坊在的街道，谈蕴就休息到了异常情况。

　　这条街上的丧尸比坊内其他街道都多，而且大部分都在朝一个方向走去。

　　谈蕴眼神一凛，那个方向是，得胜赌坊。

　　得胜赌坊地下室内。

　　乌泰脸色漆黑地听着即使隔着院子和地面依旧清晰入耳的撞门声和那些怪物的嘶吼声。一旁的小弟也皆是战战兢兢。

　　“阿拉坦沙呢。”乌泰压抑着怒气和害怕问手下人。

　　“他，他还在那些女人那呢。”离他最近的矮子胆战心惊地回答。

　　乌泰愤怒地抽了他一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女人，你们就不知道把他找过来吗。非得等那些怪物攻破了赌坊的门你们才知道怕吗！”

　　矮子不敢辩驳，连忙连滚带爬往安置女人的地方跑去。

　　旁边的瘦子给乌泰倒了杯茶，安抚道：“老大消消气，反正我们在地下，那些怪物又没神智，哪找得到我们，要遭殃，也是在上面那些人遭殃。”

　　赌坊地下室面积不算小，但是无法容纳整个跃江坊的人，因此便将后面救回来的人安置在地上房屋里。

　　“哼，不说这个还好，都怪这个阿拉坦沙，非得救这么多人，要不是救了上面那些人，哪会引来这么多怪物，我们在地下待了这么多天都好好的。不过你说得对，要死也是上面那些人先死。我们在这地下安全还有肉吃，且能活呢。”乌泰果然被哄得放下了心。

　　阿拉坦沙是瘟疫半年前来易平县做生意的外邦人，在得胜赌坊把钱都赌光了，因此只能一直待在这里，迟迟不能回家。他本就体格高大健壮，力大敏捷，末世后更是获得了力大无穷的能力，因此不管是去外边救人，还是守卫赌坊，乌泰都十分仰仗阿拉坦沙。

　　而将整个跃江坊的人都救到赌坊来，也是阿拉坦沙的提议。

　　“乌老大这话可不对，”阿拉坦沙脸上带着餍足的神情，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边慢腾腾走来，“乌老大难道想一辈子都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吗，放任那些怪物一个传一个，最终我们这些人可都活不了。”

　　“那你是想带人去把外边撞门的怪物都杀了？别怪我不提醒你，能弄出这动静的，怪物数量可不是小数目。别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乌泰被他呛得脸色不善。

　　阿拉坦沙不在意地说：“又不是就这么冲出去和它们拼杀，上面不还有一群人吗，扔几个出去当诱饵，先把一部分怪物引走不就行了。”

　　乌泰奇道：“你这人可真奇怪，前几天非得冒着危险把人救来赌坊，现在又毫不犹豫把人扔出去，你到底图什么。”

　　阿拉坦沙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眼睛：“乱世出英雄，乌老大图什么，我就图什么。”

　　另一边，渠双听到了西边传来的哨声，她本应立刻率队前去支援。

　　而且不仅是哨声，她的直觉还告诉她，西边有危险存在，并且是自她拥有这个能力以来直觉最强烈的一次，说明西边存在着一个迄今为止最大的危险。

　　但是……

　　西边，是谈蕴所在的方向。

　　渠双想起了出发前方大人和广成真人对她说的话。

　　“渠双是吧，你好像是晴姨娘的妹妹，晴姨娘这次灾祸受了惊吓，临近生产却身体虚弱，怀相不稳，现在医药人手短缺，大夫说很容易一尸两命啊，不过你放心，广成真人有法子能保证你姐姐和孩子都好好生下来。

　　“听说这次去跃江坊危机重重，既然这么危险，那出点意外有人手折损应该也很正常吧。那谈家小娘子用不知什么妖法糊弄了大家，导致现在对她的话都深信不疑，本官怎么能放任她一直妖言惑众。不过大家现在都信重她，我倒不好对她做什么。”

　　渠双很纠结，姐姐和她一直相依为命，但是谈女郎也是好人，今早出发前她看她心神不定，还笑着安慰她说不用怕，有危险她肯定会冲到大家前面，掩护大家撤退。

　　“队长，西边吹哨了，肯定是找到人了，我们也快过去吧。”队伍里的另一名女孩戏日盈见她不动，不由得催促道。

　　渠双看了队员们一眼，西边的危险她就算带着队伍去了也不一定能应付，最多只能预先告知他们危险的方位，说不定还会搭上队员们的命。

　　她去了可能也没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