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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薛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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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我还是会回想起十六岁生日哪个不堪的夜晚,每想一次,就仿佛卑微一分。
妈妈的目光说,好脏,好脏……
很久很久的以后,我还是弄不懂,对若平,我到底是带着什么情感?或者说,情感太多,让我分不清哪种是最重要的。以至于在恭国,行之告知我他已成婚的消息时,平静得仿佛只是听见一个关于陌生人的消息,这让行之,我的夫君感到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我在匆匆嫁给他之前和若平发生了什么,不过睿智如他,当然也不会觉得我和他之间没发生过什么,只是,不会往那最龌矬的方面想罢了。
有时在他的书房,他批文,我为他研墨时,我会望着他的侧脸出神。
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吧,他是个很有品位的帅哥。
他的五官很精致,脸部轮廓较一般的男子而言偏柔和,给人一种温文的感觉。说是温文,很大程度上代名词就是不可靠,不过好在他的眼睛很有神,不会犀利,但很清亮,有种可以看破一切的穿透力。老实说,有个这样的老公着实让我苦恼了很久,试想如果你嫁一个比你还能吸引异性眼球的老公也会不舒服的,就算完全没有想当花蝴蝶的想法,至少在女性自尊上受的打击不是普通的大。
我还记得我们成亲那天,他掀开我的盖头时众人失望的嘘声。在我看来,我们的婚礼虽然是匆匆进行,但恭国这边似乎早有准备,办得一点也不含糊,隆重得没把我吓死。也是那天我见到了恭国泰半的有为贵族公子,一个一个都跟孔雀一样骄傲,最大的共同点是基本上都有一条毒舌,那天我可是个新娘子都能明褒暗贬到让我差点引咎自刎,更不用说后来的日子。
看着他,我就会想,他就是一手撑起恭国经济的人吗?看外表的话,着实不像,看性格,温和得似乎没有一丝脾气,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大小声过。就算有次一个丫鬟把茶渍溅在我花了一个月拼死拼活才绣出来的方巾上时也只是皱眉,并未责怪。不过,哪个丫鬟后来再没出现,似乎被管家赶出去了。
不过也难怪,要知道他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家伙,看我每天都得洗澡,还得被丫鬟洗到把皮搓破三层才能上床就知道,所以管家的自作主张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也没多事到像小说里漫画里写的那样美女救美,毕竟我在薛家也没什么发言权。
嫁过来薛家,顶着薛夫人这个头衔已经快七年了吧。
七年了,要有人问我了解我的老公吗我还真答不上来。
什么才是了解?我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作息,知道他的表情代表什么情绪,府中人都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是恭国第一贤内助,这个名号虽然恶俗,但好歹让我免除了他那一干好友长期的言语攻击。理智上是庆幸的,但心理上却常常迷惑,我真的了解他吗?
想得深一点,外人以为的了解,好象真的,只会在有我们以外之人出现的场合才会出现,我们两个人独处时,更多的时间都在用来无语,就像现在这样,我磨墨,他批文,各做各的,多年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言语沟通便能完成一切需要的动作。
这算的算一种“了解”的悲哀,我的婚姻生活暗淡无光。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我应该感谢他的。
平平淡淡原就是我希望的,本来以为身入豪门王公世家会有一大堆不喜欢的事情压垮自己,走进花轿那一刻其实就在后悔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饥不择食有轿就上了。还好,还好行之没让我的后悔成立。
恭国女子地位不高,血统决定一切。贵妇所能做的事不多,不能抛头露面,除了一些贵妇之间的聚会外女人们几乎都养在深闺。独自一人清心寡欲的生活在现代时我就已习惯得不能再习惯,在民风开放的季国我也不是非常的善于与人交际,平淡的生活我很适应,正好用来做医学研究。只是,有时候太安静了,终究感觉少了点什么。
“墨浓了。”
“……啊?哦……”
我赶紧兑了勺清水。
在心里吐个舌头做下鬼脸,又当着他的面发呆,太不给他面子了。
见我兑了水后,他没说什么,攥了墨水继续写,接下来又是一片安静。撇掉小插曲,继续方才的模式——他写字,我发呆。
我不明白他的心思,这就是我不了解他的地方。比如,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让我为他磨墨,不说现在,说以前,任何一个他的丫鬟书童的都可以比我做得好。记得初来时我和他完全是陌生人,他的脸蛋气质很好,我中等以上美人未满的容貌也没让他投给我什么异样目光……或许有那么一点我不明白的东西在里面,但就感觉来说不是会让我不舒服的眼神。所以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但仅只是不错……其实,可能还带了点撒娇式的埋怨吧。
……他的样子温温文文的,可新婚之夜……不知道是该说他经验少还是本来就很……强悍,第二天早上我硬是没爬起来去给老爷夫人奉媳妇茶。
脸红……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古代夫妻都如此,和他最亲密的时刻恐怕就是在——床上……
不过遗憾的是,虽然我和他都挺尽力的,夫妻七年,我的肚子硬是没有什么反应。每次和一群贵妇赏花赏月时众人时不时看向我肚皮的动作让本来不怎么在意这事的我也开始有点神经兮兮的,开始五味陈杂地有了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为什么就是不能生呢?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这种隐晦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去问大夫的,万一是他的问题只有他一根独苗的整个薛家都得遭殃,宁愿这辈子不能生大不了过继一个血缘较近的孩子,也不能将问题明朗化。
其实在我心里倒是想有一个孩子的,也许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种想弥补的愿望,我希望生个女儿来好好疼爱。
“墨又浓了……”略带无奈的语气。
再次被抓包。
“……呵呵……”我干笑弥补,额角黑线三条。
“想什么呢?”某人把笔放下,因认真办公而略锁的眉骤然松开了,把注意里完全从公文上移走。
多年的经验让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没什么,”我试图转移话题:“公文都批好了吗?”
“没有。”他老实承认,大掌一盖覆住我的,把我手中墨条拿开。
“那你……”想干什么?
后半句问不出口,直觉地认为不会有我想听的答案。
“想好好罚罚让我不能安心办公的罪魁祸首。”他把我的手移到唇边,轻轻印上一个吻。
呜~人家明明还没问,怎么就回答了,就说不会是好答案。
我垂死挣扎,第一千次装傻:“啊?谁啊……哪个啊……”
“你说呢?”眼中精光一闪。
冷汗刷刷下。
“夫君,我知错了……”求饶……
“知错就好,为夫着势减刑。”
一把把拉过去坐在了他腿上,大手伸进了我的衣襟,我的唇被他一咬。
疼——这还算减刑了吗?我严重怀疑!放现代的话他就是一狗头法官!
“现在是白天!”我抓住他的手,软的不行来硬的,用目光谴责他。
他满不在乎地把头埋进我的颈项,热气呼出来弄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我怕痒。
“无所谓。”
关键是我有所谓!我的上衣呢?什么时候的事……他什么时候把我的上衣褪到腰间了?
“喂,你……”偏偏我又不能大声呼救。
他把深埋的头一抬,啃脖子结束改啃我的嘴。
一向,我对他的吻没有免疫力……他是高手。所以很快地我就晕乎了。
算了,反正已经是第N次了,我那认真的为女性自尊而做出的抵抗在他眼中可能只是欲擒故纵……或者我真的带了那么点心思。管他那么多,不管是什么性质,结果总是一样,被他吃得一干二净。对于名正言顺可以有亲密关系的人,女人的抵抗往往很无力也很无谓。
激情中,隐隐感觉到,他吻上了我左肩上的伤痕。
为什么……每次他总要吻那个地方,仿佛带了最深最浓的感情一样地吻。
那……明明是个和他无关的伤口……还是……我的感觉是错的。
算了,他爱亲就亲,管不了他那么多。
睡过去前我委屈地想着——
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