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个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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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如果是期末的大学生，三天的复习时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什么，她从没学过精神力操控，所以不算复习？
哈哈，所以是大学生期末啊。
叶愿把门一锁，把略长的头发束起来，歪歪扭扭地扎了两个小啾啾。
在不分昼夜的不知多少个小时后——叶愿自以为的。她刚要站起来活动活动，顺便让小圆滚滚送点夜宵或者是早餐进来，就眼前一黑，栽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但是不幸，左手的小手指撞到了旁边突出的尖锐柜子上，疼得她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还没嘶出声，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会是谁？叶愿看了看时间，居然只过去了三个漫长的小时。
其实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雌虫是不允许去打扰雄主的。而且“叶愿”极其厌恶他进入书房，在缔结关系的第三天后，他刚从地下室出来，带着满身的伤痕，在书房门口跪了一整天，就因为他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书房。
雄虫走过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凯兰跪地笔直，只是平静地回复：“没有。”雄虫便一脚踹到他伤口上，“那还不趴在地上？军雌就是麻烦，一点礼仪都不懂。”
凯兰深深地伏在地上，跪在书房门口，他一动都没动。直到书房门被缓缓拉开一条小缝，凯兰数着自己的呼吸声，在被打扰后，这只雄虫怎样发难？
他绷紧了身子，预备着即将到来的责骂。
“这样会不会绷开伤口？”他听见这只雄虫这么问。
凯兰的身子一颤，感觉背上被雄虫视线扫过的伤口莫名发热，他控制自己没抬起头，依然伏在地上顺服地说：“全凭您的心意。”
什么我的心意？叶愿疑惑地把门拉开，她又不是外科学，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靠近雌虫，雌虫的绷的太紧了，透过这么宽松的白袍，她都能看见肌肉的轮廓，以及绷带的起伏。
“你先放松，然后起来好吗？”
雌虫温顺地直起身，跪在地板上，他仍是低着头，忍受雄虫的打量，是用鞭子重新撕开伤口，还是？他听说有不少雄虫喜欢这么玩，他的精神力还能撑住，撑住这一次，雄虫就必须得履行雄主的责任，进行精神梳理。
叶愿又绕着凯兰转了一圈，她其实没啥时间浪费了，毕竟她“辅导书”的进度才到第一章。但是正如那句老话，复习的时候，除了课本，什么都有意思。
“我给你再处理下伤口吧？”她兴致勃勃地问。
“您想要的话，工具都在地下室，但是您下令要封起来，所以我没有提前准备...”
这两句风格迥异的话在半空中打架，然后又死命地撞向它们的听者，叶愿只是一愣，但雌虫却猛地抬起头，眼里还有一分没藏起的惊讶。
很快，他又伏下身，低声说：“不，不麻烦您了。”
“呃，那你记得要处理...刚刚敲门是为了什么？”
“到用餐的时间了，我来服侍您用餐吧。”
“不用了，让圆滚...那个小机器人送来就可以了。”
回到书房后，叶愿抓了一把散落的头发，看着镜子里小辫朝天的雄虫，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继续一头扎进无涯的学海中。
对于凯兰而言，这同样是个无眠夜。
他摩梭着颈上的惩戒环，垂着眼，可以说是毫无第一军团上将形象的坐在椅子里，他把手无力地垂下。不知坐了多久，坐到厚重的窗帘都遮不住天光了，他才发了一条信息出去，“按照计划来吧，继续加强监控。”
三天后了，7月5号。
正是检验复习（预习）成果的时刻！叶愿顶着疲惫的眼皮，精神十足地暗自握拳。她满意地划着账户，为了筹集资金，她找了几件雄虫的奢侈品卖掉了，虽然其中有一件毛毯的手感实在是好，但是对方给的太多了，她无法拒绝。拍卖会是在晚上进行，剩下的时间做好出发前的准备绰绰有余。
她听到脚步声，凯兰下来了，雌虫径直走到她面前，干脆利落地单膝跪下。
叶愿一手抓着松软的面包，一手拿着杯子，只能无助地晃晃，当作是阻止。
“雄主，我有件事想请求您，可以吗？”
语调很严肃，叶愿放下早餐，微微挪动了下椅子侧对着凯兰，她回应：“你说。”
“我想请求您，”凯兰抬起头，那漆黑的项圈紧紧地束在颈上，闪着诡异的蓝光，“解除这个运行模式。”就这说话的间隙，细密的汗珠就淌了下来，怒张的血管也爬了上来，雌虫闷哼出声，摇摇晃晃地撑住地，从单手，又变为双手，最后几乎伏趴在地上。
叶愿皱起了眉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项圈上那蓝色的字，“电击模式运行中”。
她迅速扶起凯兰，这么强壮的军雌现在也只能在她怀里颤抖。
惩戒环在“叶愿”的记忆里存在感还是很足的，毕竟这可是雄虫耀武扬威的极好工具，若是想施以惩戒，不管就行，这个环只要三天没有感受到雄虫的精神力，就会自动放电，一次起码要持续一个小时。更别提什么其他的功能了，没有虫能完整地撑下来的，因此这个环在雌虫中不光代表着不称职的屈辱，更是一种可怖的痛苦。
虽然拥有这个惩戒环，基本上能实现对军雌的全面掌控，但叶愿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这个怎么解除？”
“需要...呃....您的精神力....”雌虫吃力地说完了这句话，话音还未落，痛苦立刻就消失了。
他维持着半靠在雄虫怀里的姿态，倒是真真切切地对雄虫的精神力有了实感。普通的b级雄虫想要解除这个模式，精神力输注起码就要五分钟，雄保会言明这样设定是防止有些不称职的危险雌虫耍滑头，但这无疑让电击模式的接触变得更加困难——很少有雄虫愿意每三天都要费这么大劲去解除这个的。
凯兰看着雄虫脸上流露出的焦急和惊慌，倒是生了一份愧疚，刚刚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他想，这个电击模式他已不陌生，抵抗力早有了。他慢慢起身，想要从这个过于温暖的怀抱中抽离，却受到了阻力。
雄虫没有放手。
“我是问，这个惩戒环怎么解除。”叶愿隐约记得雄虫有这个权力直接解除的，她上下打量着，不敢贸然上手。
这次倒轮到凯兰惊慌了，他伏在雄虫怀里，在雄虫看不见的地方流露出动摇的表情。
这个惩戒环他若是想解除，早可以用军部的科技把它变成一团废铁。现在留着也只是为了继续迷惑皇室，电击模式咬着牙也就扛过去了。
特意让雄虫看到，也不过是为了抹去之前砸烂墙壁的暴戾印象——“你看，雌虫其实很脆弱，你可以掌控我的。”昨天雄虫不愿意使用他，是否就是因为被吓到了？
他实在想不出更多的解释了。
“惩戒环不会影响...它可以抑制伤口愈合，您会喜欢的。”
我会喜欢什么？我是细菌还是病毒，才会喜欢没有愈合的伤口？叶愿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放开手，雌虫立马起身，然后又标准地跪伏在地。
“您想去...还是就在这里。”凯兰特意没有提地下室，也许这只雄虫不喜欢军雌，觉得太多伤痕太丑，或者...他仍一丝不苟地跪在地上，连最严苛的教导师都不能指出什么来。
或者，只是因为皇室那边提醒这只雄虫要行事小心一点。
“不是！没兴趣！”
“您是觉得太丑了吗？”
什么丑？叶愿眼睛都瞪大了些，她彻底跟不上雌虫的思维了。
“可以进修复仓，大部分的伤痕都能抹去的...”
“不，我想知道，这个环怎么解开？”叶愿打断了他的话，点了点雌虫脖子上漆黑的枷锁。
“惩戒环的限制期限为三个月...”雌虫却答非所问。
“你不想解除这个吗？”这个惩戒环象征着莫大的耻辱，被剥夺了尊严，剥夺了自由出行，甚至以正常衣物蔽体的权力，可以被任意打骂、欺凌，和最低贱的雌奴没什么两样。正常的雌虫都不会放弃远离它的机会。
“我是罪虫，需要因失职向雄主赎罪，只有惩戒带来的痛苦才能遮掩我的罪行，希望能得到您的宽恕。”雌虫立马流畅地背出了这一段，像是被程序设定好了一样，深深地伏下身子，几乎可以亲吻到雄虫的裤脚，又像是无数次的苦痛让他知道，只有放下尊严，才能生存。
“你没有罪。”她听见雄虫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
“我说，你没有罪，现在告诉我怎么解除这个？”
这是雄虫的试探吗？拒绝，“没有罪”，这是像是会出现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的话语，这样的蜜糖后面是否后面还藏着尖锐的匕首，他应该拒绝的，他不应该再和雄虫有更多的牵连了。
在一段沉默后，雌虫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愿后回答：“用您的信息素来解锁就可以了。”
很简单嘛。
叶愿两根手指头夹着取下来的惩戒环，然后一扬手，精准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凯兰看了一眼，说：“雄保会在限制期限结束之后的访问，会回收惩戒环。”或重新给雌虫戴上。
叶愿立马捡了回来，还要收回去？可别还让她赔这个鬼东西。
“随便找个角落放着，别让我们看到就行。”她把这个晦气东西丢给小圆滚滚。
“把伤口处理一下。”雌虫刚刚绷的太紧，叶愿几乎都能看见没有叶愿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拍拍凯兰的肩膀。
她摇摇晃晃地走上楼，没管还跪在原地的雌虫，在睡意侵袭而来的前一刻，叶愿挣扎地定了个闹钟，然后一头载进枕头里。
家务机器人顶着惩戒环平稳地滑过他身边，凯兰顺手取了下来，小机器人刚要抗议，雌虫冷冰冰地说：“安静。删除十分钟以内的记录。”
“最高权限...最高权限...”红色的字跳了出来，小机器人在原地转了许多圈，然后安静地继续去做十分钟之前的活了。
凯兰保持着跪姿，盯着手里的惩戒环，他反复地打量着，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无数次令他不堪、令他痛苦的东西一般。直到怀里的光脑发出了通讯提醒，他才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角落里接通。
“上将，雄虫的基因样本结果出来了。已经发到您的设备上了。”
凯兰点开检验结果。
“...该样本身份确认为，叶愿，b级雄虫。”
“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是的，主要就是这件事。”这明显是个有点年轻的虫，他愤恨地盯着报告上“叶愿”那几个字，就是这只虫屎一样的雄虫，让上将那么疲倦。他花了几分钟调整情绪，继续报告：“奇怪的是，精神力样本与叶愿的显示只有60%的相似度，在军团现有的数据库里查询了，没有匹配到合适的。更加完整的样本库应该只在雄保会的控制下。”
对面停顿一瞬。
“有想法的话就说吧。”
“现在向雄保会申请可能会引起皇室的注意，我可以直接绕过封锁，黑进去，全面检索只需要4分52秒，不会引起注意的。”
凯兰没有犹豫地否决了，“不用，这太冒险了。监控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目标的光脑目前处于休眠状态，截至目前的所有信息都已经发给您了。”
凯兰再吩咐了几句，便掐断了通讯。
连同那坚硬的惩戒环一起，他轻松地把它掰成了两瓣，看着代表警报的红光大亮，足足十秒后，他甩了几丝精神力，轻轻一搓，那据说a级雌虫根本无法挣脱的惩戒环就这样化为灰尘，洋洋洒洒地淹没在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神色如常地走出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