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味棒棒糖》白魁

2、转学

　　问到路，梨枝急忙赶到阿婆身边。
　　“阿婆，我回来了！”梨枝在远处朝阿婆挥手。
　　“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梨枝作出一个嘘的手势“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不告诉我就不问了”
　　“好了好了阿婆，我就是看见了一只小狗，感觉可爱，摸了摸。”
　　“哎呀不说了阿婆，我们快去妈妈那里吧”
　　拉着阿婆，根据秦奕给的方向走，历经千辛万苦，她们终于是到了地方。
　　[北京时间]10：30
　　梨枝和阿婆站在门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没人来开门。又敲了第二遍，这次力道比上次大一点。
　　房子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人把门打开。
　　易霞赶紧招呼梨枝和奶奶一起进去。
　　“快进来！快进来！不要在外面受凉了。”
　　进门，玄关处，有两双早就备好的拖鞋。
　　换好拖鞋后，易霞和她们吩咐道“你们先在沙发上坐着，枝枝，妈妈去给你们拿点吃的，这么一路折腾过来，你们肯定都累坏了吧”
　　梨枝和阿婆坐到沙发上。梨枝淡定打量房子布局，但阿婆看上去有点局促。
　　看阿婆这个样子，她安慰“阿婆，这里是妈妈家，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这么好的房子，我怕我一会身上脏，给糟蹋了”
　　“不会的，在火车上你也这样，就算真的弄脏了，我们擦掉就好了。”在她耐心安慰下，阿婆才没有刚刚那么拘束。
　　整个房子不大不小，有三室一厅，足够三个人一起住了。房子每个角落都十分干净，看得出来，应该是被特意打扫过，大到光滑的地板，小到门后面的角落，都被打扫个干净。
　　易霞把吃食拿来后，也跟着坐到沙发上。
　　她让阿婆先去休息，自己要和梨枝单独谈谈。
　　阿婆也没多想，给她们母女俩单独叙旧的时间。
　　“枝枝你们刚才怎么没接妈妈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当时可担心死妈妈了”她一脸焦急不像演的。
　　“是阿婆手机坏了，我没告诉她，去找别人问路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妈给你和阿婆都重新买一个手机”易霞紧紧抱住梨枝，声音中带着哽咽。
　　梨枝轻轻推开她“差不多说正式了妈妈，我知道你肯定想说的不止这些”
　　“还有父亲呢？”
　　“我和你父亲现在分居了。”
　　梨枝爸妈从小青梅竹马，自幼一起成长，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姻是检测男人的最好判官，自从父母结婚起，父亲就暴露本性。莺莺燕燕红颜知己是没少过，父母吵架也是没停过。妈妈是出于怕梨枝被牵连才把梨枝送回老家。
　　易霞强行止住了哭声，她接着说到：“你爸爸不在身边，妈妈现在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至少能让我们一家过上小康家庭的生活了。妈妈明天就去给你转学到这边。
　　“枝枝你先去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梨枝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晚安妈妈”
　　“晚安”
　　第二天……
　　车里空气很闷，梨枝迫不得已开窗。她手撑着脸，就这样望着窗外景色回忆般飞速运转。
　　“枝枝，校服妈妈给你买了，过几天才能到，这几天老师或者主任问你，你就说是还没到”
　　“好”
　　“还有啊，牛奶我今天早上给你装到书包里了，记得喝”
　　“知道了”
　　车停在学校门口，直到看见梨枝身影消失，易霞收起刚刚的笑容，取而代之是一脸忧心忡忡，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原因。
　　阳光斜照在校园门外，金黄的银杏叶与蓝天下映衬出一幅美丽的画卷，学生们络绎不绝地走进校门，欢声笑语中充满对未来的期盼和好奇。
　　他们都穿着学校的校服，梨枝身上穿的却是一件浅色系裙子。与他们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梨枝好像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好像在不久前就见过。但来不及仔细看，就被几个路过的学生挡住。
　　没多管，她踏进这个新学校。
　　班主任陆富国带着她在走廊走着，讲了一些学校的事和班级里的规矩。梨枝一点一点认真听着。
　　“梨枝同学是从老家过来的对吧，这几天进度可能会有点跟不上，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老师，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里面的老师也都很愿意回答学生们的问题。”陆富国和善地笑着说
　　“好的老师”
　　眼看马上就要到班级，他们便没有再聊下去。
　　走进班级，班上闹哄哄的。见陆富国进来也只是安静了一点点。直到陆富国重重拍了拍讲台。
　　“都安静，都上课了讲什么讲？今天班里来新同学了。陆富国一脸严肃的批评下面的学生。但是似乎作用不是特别大。
　　转头对梨枝又是一脸和善“来，你向他们介绍一下自己”
　　梨枝上前慢慢走向讲台，声音动听。
　　“大家好，我叫梨枝，梨子的梨，枝头的枝”
　　说完这一句话，梨枝转身在黑板上端端正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爱好是画画，希望在接下来的学习和生活中成为大家的朋友，谢谢大家。”
　　台下只有寥寥几人鼓掌，不是因为她不受欢迎，而是都在讨她的颜值。
　　“哎，新同学好漂亮啊”
　　“哇塞，我喜欢的类型，虽然我是女的，但是真的很好看，姐姐我可以”
　　“这是人能有的颜值吗？感觉和她不在一个次元”
　　……
　　“好，梨枝同学，你找个空位坐下吧，现在开始上课了”
　　“座位……”梨枝向下扫视一遍。与其说是挑座位，倒不如说是没得选。
　　宽阔的教室，只有最后一排有两个空位。一个是靠窗，另一个是靠窗座位旁边的位置。
　　梨枝走向靠窗那个位置，缓缓入座。
　　前面的同学主动转过头来。
　　“你好梨枝同学，感觉你挺好看的，人一定很善良吧，有兴趣交个朋友吗？我叫陆长逸！”
　　陆长逸呲个大牙笑着小声说
　　看着面前男生，男生皮肤黄黑，双眼明亮有神，鼻子挺拔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简单大方。整个外表看起来阳光又充满自信，给人留下一种健康青少年的感觉。
　　梨枝在老家时朋友不多，只有江蓝蓝一个死党，现在到这边，还没有一个朋友。
　　只是认识秦奕这一个人，也不知道算不算上朋友。反正多一个朋友帮衬也没什么不好，就答应他了。
　　“陆长逸，在干什么？”权威的声音出现，是陆富国
　　一个粉笔头精准飞到了陆长逸的后脑勺上。
　　“哎呦，疼疼疼”陆长逸回头，捂着他刚被粉笔重击的后脑勺
　　“还知道疼！新同学才来第一天，不要人家刚来就给人家带坏了！！”
　　“我就和她交个朋友而已，至于吗？”陆长逸小声嘀咕着
　　“在那里小声嘟囔什么呢！”
　　“没有没有没有，陆老头你继续上课，上课重要，上课重要”
　　梨枝被眼前的场景逗笑，心里想着，这个学校蛮有趣的。
　　下课后，陆长逸就迫不及待转过身来找梨枝说话，陆长逸是个话唠，话多，所以聊天聊得很开心好，像在他身边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聊到梨枝身旁的座位，陆长逸神神秘秘告诉她。
　　“其实你身旁的座位是有人的，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高冷校霸，不怎么到班级的上课，所以那个位置可以说是常年无人看管”
　　“挺好的，没人在旁边，独自欣赏风景也不错”
　　“他来了可就不一定了”陆长逸闭眼，耸耸肩说。
　　他们继续聊着天，忽然梨枝身旁猛传来一声书包扔在座位上的沉重声音。
　　“我去，梨枝你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个爷平常三百年不来一次，今天给你碰上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和你说了，我也不敢招惹这位爷”
　　梨枝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人可以做到这么不靠谱，内心扶额苦笑。
　　侧头看过去，男生没什么表情，和个面瘫似的，穿的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件衣服，换上校服倒是还有一些学生的样子。脸不在黑暗中增添了一些阳光的感觉。
　　与在校门口和昨天晚上的身影重合，梨枝认出了他，是秦奕。
　　秦奕没管梨枝，直接到座位上就开始趴着睡觉。倒是符合他高冷校霸的身份。
　　梨枝也没有想有意去打扰他，看秦奕在睡觉，梨枝反而不紧不慢欣赏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但就是忍不住。
　　“看够了吗？”
　　“啊！！？”
　　梨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看够了吗？”秦奕嘴角有微微上扬，但很细微，梨枝没有看出来。
　　反应过来后，梨枝才发觉，他什么时候醒的！
　　还好秦奕没有发出很大声音，班上没有多少人听见。
　　她慌忙回答：“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看你的，我只是在发呆”
　　“哦，只是发呆啊”秦奕干巴巴的回答。说完这句话，秦奕就又把头埋在手臂里。好像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又像是……生气了？
　　梨枝不知道秦奕为什么生气，但还是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生怕刚才的事再经历一遍。
　　秦奕右边的夏言开口。
　　“不是奕哥，平时对女孩子都爱搭不理的，今天怎么了这是，铁树开花了？”
　　前面钱疚符合“就是啊，就是啊”
　　秦奕很不耐烦，沉声就是一句“滚”
　　夏言被说了也不恼，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梨枝默默听着，看着窗外，但即使是再美的风景，她内心却无法宁静去欣赏。心里总是想到一个人的名字——秦奕。
　　又想起昨天和他遇见时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整个大脑都跟着思绪飞走——可能是因为他是学校的“高冷学霸”，让人印象深刻吧。
　　她现在可以说是，听课听不进去，风景看不下去，整个人混沌的不行。干脆直接开摆，发起呆来。直到下课才被陆长逸唤醒。
　　梨枝颜值高，上课时就一直被周围人议论，一下课，没过一会就被一群女孩子包围，在她座位附近吵吵闹闹。
　　秦奕被声音吵不耐烦了，抬头又是“滚”。
　　女生都被吓跑了，她们都不敢去惹秦奕。
　　秦奕说完就继续睡下去。
　　看到秦奕睡下去，梨枝拍了拍前面陆长逸的肩膀。
　　“他在学校这么可怕吗？那么多人怕她”
　　“我的姑奶奶，那肯定啊！他是出了名的问题学生，人特别凶，经常翘课打架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最重要的是，他对女生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已经听到两个人说他对女生冷漠了。
　　“还好吧我觉得，有没有特别冷冰冰吧，有时候没那么可怕”
　　“随你怎么想，如果你觉得他不耐烦和说滚是不怎么冷冰冰那就是吧”
　　中午，梨枝因为被老师留下来关心了一番，到食堂比较晚。
　　到了食堂，人基本都满了。
　　梨枝到窗口。
　　“阿姨，打饭”
　　“打好了，小姑娘这么瘦，多吃点长身体”食堂阿姨一脸慈祥，笑着给她打超级多饭菜。
　　梨枝是想过多打一点，但为什么打那么多啊！！梨枝内惊讶，但脸她皮薄，不敢说什么。
　　这时救星出现了。
　　“阿姨，你给她打太多了，少打点”
　　“呀，是秦奕啊，阿姨不知道小姑娘吃不了这么多。”
　　“来，小姑娘，我给你扒走一点”
　　“谢谢”梨枝口吻轻柔道。
　　秦奕去自己座位，梨枝在拿饭卡付钱。
　　付完钱，梨枝找到一个空位，结果发现旁边坐着秦奕，心里想和他坐在一起，但又感觉坐一起很尴尬。
　　“坐”秦奕还是一张面瘫脸，淡淡的说。
　　“啊，谢谢”
　　“不用谢”
　　饭桌上气氛很微妙。
　　秦奕旁边的夏言用胳膊肘戳了戳秦奕“你小子，怎么主动给新同学让座位？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好说话”
　　“滚”
　　“好吧好吧，这才像你。
　　“奕哥你对别人就真的只有滚滚滚了吧，怎么对这个新同学这么不一样，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钱疚一脸吃瓜的表情问。
　　“……”
　　这次秦奕直接选择不回答，平时不回答夏言和钱疚这俩一般就是当默认。
　　“不是，真喜欢上了？”
　　“少管”秦奕冷冰冰的说。
　　他们这里说话声音有一点大，梨枝疑惑问“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秦奕先答到。
　　但是夏言这时候可就不安分了，头窜出来，张嘴。“这位美女新同学，我们奕哥他刚刚说……呜呜呜”
　　夏言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梨枝看着这滑稽的场面，有点疑惑，还有一点想笑。
　　“他什么都不想说，你不用管他，好好吃饭就行。”
　　“哦哦，好”
　　既然什么都不说，她也就埋头认真干饭。
　　夏言翻了一个大白眼，“奕哥你怎么这样，对新同学这么好，对我这么暴力”夏言说完一脸委屈一样的表情。
　　“滚，少恶心我”
　　这边梨枝干饭干着干着，面前好像出现了几个人影。抬头，是三个女生，梨枝观察一番，言简意赅形容这三个人，红毛大姐和她的两个黄毛小跟班。三个人站一起，头发颜色别说，还挺扎眼。
　　“你好同学，食堂没位置了，我可以坐这吗？”
　　“不让”梨枝反问。
　　这给红毛说一愣，好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她后面两个根本就和行走的解说一样。
　　“你不认识我们大姐吗？她可是上一年校花评选冠军——顾雨离”
　　“现在食堂没位置，我们大姐只是向你要一个座位而已，你居然不让！？谁不知道我们大姐喜欢秦奕……”
　　梨枝听不得这么多，感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行了行了，我让”心里想着反正也吃饱了，正好吃不下去，回班级里趴着睡会午觉。
　　梨枝一离开，秦奕也没了待下去的兴趣，本来看梨枝好像是吃撑了，想找个理由让她和自己一起回班，结果来了这么几个人，倒是省得他动脑。
　　秦奕转身就走，夏言和钱疚就跟着，刚刚桌子上还满满的人，现在就只留尴尬的顾雨离和两个跟班在那里傻站着。
　　秦奕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雨离姐？”其中一个小跟班叫
　　顾雨离指节泛白，用力捏着手里还没送出去的牛奶，没回话。
　　“雨离姐，你别生气，奕哥肯定是因为吃完了才走的，我们下次来早一点”
　　另一个随声附和“就是，全校谁不知道我们顾姐在追奕哥，我看那个女生估计就是故意的，雨离姐，要不要我们收拾她”
　　“不用不用，现在先去不要收拾她。”顾雨离假装和善，实际后朝牙都要咬碎了。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和让梨枝让座是不一样的，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违和的割裂感。
　　“你们给我查，我要看看刚刚秦奕身边那个女生到底是谁。”顾雨离微笑着和她的两个跟班说，声音甜美，笑容不及眼底，那个笑容的弧度反而看起来很怪，很渗人。
　　看见这样的笑容，两个跟班都被吓了一跳“好……好的雨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