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占有》长夏如荼

6、第 6 章

　　“可以。在这期间你的一切花销由我报销。”

　　周困买票和小明进去，人很多，他们几乎是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周困走在小明身侧落后一小步的位置，让她不被后面的人挤到。

　　“很少听到有女生叫小明这个名字。”周困跟小明搭话。

　　小明笑了笑说：“我不叫小明，我姓明。”

　　周困也被自己笑到了：“抱歉。”

　　两人走到一处有很多飘扬着染布的作坊，有很多人在打卡拍照，周困提议小明也拍几张。

　　小明比较内向，有点放不开，看镜头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姿势也很僵硬。

　　周困微笑着说：“小明，你看右边有一只麻雀。”

　　小明的注意力被转走，偏头像右边看过去，周困趁机按下快门，抓拍了好几张。

　　他走过去给小明看了下照片说：“自信一点，你很漂亮，怎么拍都很好看。”

　　“哇，你拍的好好看。”小明很高兴的说，“除了我……前男友，很少有人说我长得漂亮。我上高中的时候不会打扮，每天只会坐在位置上看书，很多人叫我书呆子，说我迟早有一天读书读傻了。”

　　小明边走边讲：“后来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我们班转来一个很秀气的男生，他个子没有很高，就一米六八左右，叫他小林吧。小林长得很好看，他刚来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大多数是其他班的，本班的女生也有，其中就包括我，再后来相处久了班上那些喜欢他的女生渐渐地就不喜欢了，除了我一如既往。可能是我跟他不常接触的原因，导致我对他有很深的滤镜。以为像他这样好看的男生都应该是温柔的……”

　　周困做一个安静的听众，适时的给一些回应：“那他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吗？”

　　小明摇头：“太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他冷漠得不近人情，对任何人的靠近都很抵触，甚至是厌恶，我猜测他可能是在以前的学校经历过不好的事情，所以才这样。班上的人开始排斥他，有男生叫他娘娘腔。我听着很不舒服，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他们说。到饭点的时候我经常擦着点去排末尾的队，他也是。我不敢跟他搭话，后来一来二去他大概也知道我也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怪人。有一次我刷卡的时候卡里没钱了，我窘迫的跟食堂阿姨道歉，阿姨开口说了我两句，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另外一个阿姨帮我说话，说没事，让我端着走吧，下次再付也没关系，然后这时候小林用他的饭卡帮我付了钱，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哭，现在想来还觉得有点好笑。”

　　“我以前跟父母吵架的时候也是，明明很生气，被朋友安慰后反而想哭，本来一点也不想哭的。”周困无奈的说，“那后来呢？”

　　“后来我向他道过谢，端着碗坐到一个靠窗户的地方，边哭边吃。他递给我一小包未拆封的卫生纸，坐在我前面几桌吃。我不敢看他，眼泪流在碗里也大口大口的吃，我这辈子吃饭从来没那么快过。你不知道我们班上的男生有多讨厌，他们最喜欢开别人的玩笑，以谁谈的女朋友多为豪，喜欢扯女同学的肩带，张口闭口就是脏话。他们经常打击我，说我丑，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给他们男的洗衣服做饭……”

　　听到这里，周困狠狠皱眉：“那些男的是神经病吧。”

　　“那时候我很自卑，基本上不敢抬头跟人对视。我家里人也很重男轻女，我从小到大放弃了很多爱好，唯一坚持的就是读书。我很少接受来自身边的人的善意，那天的小林像一道光一样照进了我的生活，他之前就一直很吸引我，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一样可怜，那件事过后我对他的喜欢又加深了一步。

　　一次换位我跟小林成了同桌，我大着胆子跟他接触，他一开始很反感，后来大概是看我太可怜了，在班上一个能说话的朋友也没有，就默许了我的靠近。我们两个都不爱讲话，常常是自己做自己的。他很喜欢看课外书，看到好看的会告诉我书名，让我也去看看。我没时间看课外书，他就看完了下课的时候给我讲里面的故事。我会帮他补习功课。一来二去我们就很熟了，放长假的时候会分享一下生活的近况。

　　快毕业的时候，我想着反正毕业以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也会渐渐地断掉联系，我拿出毕生的勇气对他表白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答应了。最后他被 C 大录取，我被 T 大录取，就这样我们开始长达四年的异地恋。我们几乎没吵过架，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见面只想什么也不做的抱着对方。本来以为大学毕业后我们就会结束异地，没想到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我工作很忙，他也是。即使小林长得好看，演技也很好，但他从来没有演过男主角，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这一点我清楚，他也清楚，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靠脸吃饭。他满剧组跑，虚心跟前辈请教，问得多了，有的前辈就嫌他烦，他就识相的走远。
　　问他在剧组过得怎么样他总是往好的说，谎话连篇，没有名气的演员待遇怎样我又不是不清楚。我说去给他探班他也不让，那段时间我特别敏感多疑，以为他要当明星了故意和我保持距离，那天我跟他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冷战了大约一个礼拜，他向我妥协。我抽了一个时间去看他，并没有提前跟他说。我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被导演劈头盖脸的骂，零下十度的天气，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护卫装脸被一下又一下的按在河水里。导演一直不满意他就一直重来。我躲在柱子后面哭。在察言观色方面我几乎无人能敌，那个男导演看小林的眼神很奇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