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高中禁止恋爱》》幼犬

1、第1章 硬核重逢

　　暴雨前的闷热笼罩着明德高中校园。祁安一把推开礼堂侧门，上千名学生的声浪混合着九月的热浪扑面而来。高一新生像无头苍蝇般在过道乱窜，几个班主任声嘶力竭地维持秩序，汗水已经浸透了他们的衬衫后背。

　　"祁主任！音响又罢工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慌慌张张冲过来，领带歪到锁骨上，胸牌显示他是高一七班的周明。

　　祁安单手拽正他的领带，指腹触到廉价化纤面料的粗糙感："喘匀气再说话。"

　　"主、主麦克风没声了，技术老师说可能是线路老化..."

　　没等他说完，祁安已经跨步跳上舞台。单膝砸在木地板上时，旧伤传来熟悉的刺痛——这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纪念。祁安从战术裤口袋掏出莱泽曼工具钳，金属外壳在掌心泛着冷光。三秒拧开接口盖板，五秒重新接好松脱的线路，这套动作祁安闭着眼都能完成。

　　"测试。"祁安把麦克风扔给愣在旁边的学生。

　　"啊？哦！"男生手忙脚乱接住，对着麦克风吹了两下，"噗噗"声从音响炸出来，惊飞了舞台角落的几只麻雀。

　　手机在裤袋震动。教务处林姐的大嗓门穿透嘈杂："祁安！新校长提前到了，马上去校门口！副校长脸都绿了！"

　　祁安皱眉看了眼歪斜的横幅，跳下舞台时对学生会主席比了个战术手势："三分钟内把横幅拉平，否则你下周跟着体育组跑越野拉练。"

　　穿过人群时，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补妆。"祁主任今天也好帅啊"，细碎的议论飘进耳朵。祁安没空理会，作战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转过走廊拐角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校门口那辆刚刚停稳的黑色奥迪A6。

　　车门打开的瞬间，祁安后颈汗毛突然竖起——先落地的是双纯手工牛津鞋，鞋面上雨水未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接着是剪裁锋利的西装裤腿，包裹着线条分明的小腿；最后是能把平价西装穿出特种作战服气场的挺拔身躯。

　　程谦。

　　这个认知像子弹击中太阳穴。二十年了，他站姿还是这么令人讨厌的端正，肩膀打开的角度像是随时准备接受检阅。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挺直的鼻梁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转身时，太阳穴那道三公分长的疤正好暴露在阳光下——那是祁安十四岁用军刀鞘留下的。当时血流如注，他却笑着说"终于有个像样的伤疤了"。

　　"祁安？"程谦的声音比记忆里更沉，像砂纸磨过粗粝的岩石，尾音却带着熟悉的、令人牙痒的上扬。

　　祁安向前跨了一步，作战靴重重踏在花岗岩台阶上，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脚："程校长。"

　　祁安们之间三米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眼睛微微眯起，那是准备进攻的前兆。高中打架前他总是这个表情，像猎豹锁定猎物时的姿态。

　　副校长小跑过来打破僵局，秃顶上还挂着雨珠："程校长！欢迎欢迎！开学典礼马上开始，您要不要先..."

　　"带路。"程谦突然说，眼睛却盯着祁安。

　　副校长尴尬地卡壳了。祁安转身走向礼堂，能感觉到程谦的视线像实质般钉在祁安后背。雪松混着火药的气息从身后飘来，这混蛋居然还在用那款军用古龙水。

　　礼堂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杂音。当程谦走上主席台时，后排女生集体倒抽冷气——这家伙确实有资本，188的身高裹在定制西装里，领带结紧得像要绞死谁，袖扣在聚光灯下闪着冷冽的银光。

　　"...教育不是温柔乡。"程谦的发言像匕首出鞘，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明德今年高考重本率要冲85%，做不到的学科组..."他停顿一秒，目光扫过全场，"直接重组。"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祁安靠在消防栓上冷笑，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五年不见，这混蛋的毒舌功力见长，开场三句话就吓得新生们脸色发白。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祁安坐在离主位最远的角落，用战术笔敲着数据报表。程谦的大衣带风地从祁安背后掠过，带起的气流掀动祁安面前的纸张，雪松混着火药的气息刺得祁安太阳穴直跳。

　　"各位都知道期中考试的新规。"副校长擦着汗说，"下面请程校长补充几点要求。"

　　程谦解开西装扣子，露出里面枪灰色的马甲。他说话时不看稿子，目光像探照灯扫过每个人："周测成绩纳入教师考核，月考排名后三的班级取消活动课。"

　　会议室响起小声的议论。祁安转笔的速度加快，金属笔身在指节间翻飞。程谦突然看向祁安，钢笔在修长的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祁主任。"他声音不轻不重，"高一年级准备怎么完成指标？"

　　全体目光转过来。祁安慢慢站起身，作战裤的褶皱发出轻微的声响："祁安的兵不需要打鸡血。"

　　"哦？"程谦转着钢笔，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上学期你们年级早读迟到率全校第一。"

　　钢笔突然停住。祁安认得这个动作——他在等祁安接招，就像高中时下棋故意让先手。

　　"程校长翻旧账的速度比翻脸快。"祁安把平板电脑推到桌子中央，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这是新版作息表。六点二十晨跑，七点早餐，迟到率降不下来祁安辞职。"

　　会议室鸦雀无声。程谦的钢笔尖在实木桌面戳出个小坑，墨水渗进木纹："祁安要的是成绩，不是体育生。"

　　"巧了。"祁安解锁平板调出数据，将柱状图投影到幕布，"去年祁安带的班，体测达标率100%，文化课平均分年级第二。"停顿一秒，祁安故意放慢语速，"顺便，您引以为傲的物理单科最高分，出自祁安班。"

　　程谦突然笑了。这个笑让祁安胃部抽搐——高二物理竞赛前他就是这样笑的，第二天祁安的实验设备就"意外"短路了。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散会后留下。"他用钢笔敲敲祁安面前的文件夹，指节上有道新鲜的擦伤，"单独汇报。"

　　教师休息室炸锅的时候，祁安正在器械室给杠铃片增重。金属碰撞声掩盖了门开的声响，直到体育组的小张撞开门："祁哥！新校长什么来头？总部空降的太子爷？"

　　祁安哼了一声，把25公斤的片卡进杠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父亲是程振国。"

　　"卧槽？！"小张的矿泉水喷了出来，"那个在边境击毙过毒枭的将军？"

　　"所以别惹他。"祁安躺上卧推凳，握紧杠铃杆，"那混蛋十四岁就能用军用格斗术放倒职业拳手。"

　　杠铃刚举到最高点，阴影突然笼罩下来。程谦的手直接按在杠铃杆上，190公斤的重量在他手里像玩具。汗水顺着祁安的太阳穴滑落，视线里是他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有祁安小时候咬的牙印。

　　"姿势错了。"他俯身时领带垂下来扫过祁安的脸，带着淡淡的硝烟味，"肩胛骨没收紧。"

　　祁安猛地坐起来，杠铃轰然砸在架子上，整个器械室都在震颤："程校长闲到管体育组训练了？"

　　程谦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那道和祁安一模一样的疤痕——十四岁那年祁安们同时被军刀划伤，后来故意不去医院，就为留个一样的疤。他的肌肉线条比祁安记忆中更加分明，血管在蜜色皮肤下隆起，像是随时准备爆发的猎豹。

　　"晚上八点，老地方。"他俯在祁安耳边说，热气喷在耳廓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士忌味道，"别像上次那样哭鼻子。"

　　休息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时，祁安手里的蛋白粉罐被捏变了形，乳清粉末洒了一地。窗外又划过一道闪电，暴雨终于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