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幻夜同人]山河满目离人泪》行风

42、后记

　　没想到真的把这个文给填完了，到现在心里还不怎么踏实呢。算来居然断断续续折腾了一年半，当初完全不知道会拖这么久，半路上掉进这坑里的各位对不起了，掩面。所谓后记，挺多时候就是写文那家伙终于把坑填平踩实，累得晕头转向头脑短路以后的一通闲聊和吐槽，既然如此，随便看过笑笑就好。
　　可能也是因为耗得太久，中间有不少想法都变过。刚开始写的时候，翻了几本史书一知半解，不知怎么就看得郁闷起来，历史这东西整个儿就是一茶几，上头满满的都是杯具，还全是好瓷器，各色名窑青花釉里红一大堆——漂亮东西碎掉才真可惜不是？
　　那时候还不懂什么事，一口不平之气堵在心里难免抽风，抽风了就开始各种胡思乱想，结果祸害出来这么一个文。说起来头其实就有点开歪了，披着同人的皮写的却是（伪）历史小说，后面的毛病一多半是从这根子上长出来的。比较找死的一点是，它想写的是感情，却不全是感情，还试着加了点更沉更冷的东西，比如说人在时代大背景下的那些无奈，选择和坚持。这个搞法实在任性了，多谢看文的众位包涵。

　　关于CP，说起师夜光八重雪这一对来，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花花以前的一句吐槽真相了，他们就是两只豪猪取暖，同样孤绝心结又重的两个人凑到一起，就算再在意彼此也要保持一段距离，不然难免互相刺伤。给这个文选乱世当背景的原因，除了被某几位传染（？）以外，也是因为他俩在承平时说不定只能是僵局，中间挡着的东西太多了，只好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如果再有别的事情进来搅局会更麻烦，整个儿是一盘死棋。这么看来大乱倒帮了个忙，稀里哗啦把这些东西都摧毁掉，反而给了他俩一线之机。哪怕过程悲剧了点，最后能在一起，也算是“非分之福”了。
　　以前开玩笑时还说过，要是往文艺里整，这对简直就是唐传奇里说的那种倾国倾城的人，半壁江山倾覆，无数人或死或流离失所，单单成全了这一份感情。换个角度说得直白点，他俩就是一反面典型，哪怕环境再怎么复杂，也没必要思前想后把感情这种事搞得无比纠结，喜欢就是喜欢了，整天互相较着劲儿猜心思可不是个好习惯。这种地方有些时候难得糊涂，聪明过头了反而容易小事化大，藏着话不说害人害己，既然早晚都要挑明白，何苦被逼到那个份上才肯低头。
　　《山河》这个文的结构问题很明显，本来想的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可是学艺不精，磨着磨着就偏掉了，几乎成了花开两朵只表一枝。写到后来为这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那两只碰不上面，想整点谈情说爱小段子出来都各种不好搞，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后要是再写文，得重点治治这个互动不够多的毛病。
　　放下那个各种折腾的过程不提，先说结局。最后的收场总算够敞亮够暖和（松口气），在那个晦暗难明的时代里甚至显得有点不像话。这个结局其实很早就定下了，但那时候的调子和现在不大一样。原先的版本里虽说两个人大难不死又遇上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放不下绕不开，注定要意难平不甘心。他们有感情没错，但经过这场大乱没法做到心无芥蒂，更接近于一种无奈的“凑合着过”。写着写着这设定果断被丢掉了，历史是最大的后妈没治，要看“自古忠臣帝主疑，全忠全义不全尸”之类的现实向悲剧，随便找本史书翻翻就满眼都是，这么篇写来开心的小破文儿跟着凑什么热闹。就算晓得太理想化了不见得现实，还是不现实一回算了，要不然他们吃了这么多苦头咬着牙走到这一步图的是个什么呢，不来个真•HE能对得起谁，简直过意不去。
　　“我爱咱们的国呀，可是谁爱我呀？”《茶馆》里这句戏词一直很戳泪点，反过来说，在被尽忠效命的家国抛弃、被几乎所有人刻意忘记的时候，也只有感情是惟一抓得住的温暖，是山河破碎天下翻覆间仅有的一点安慰。这个结局，被吐槽成先折腾出一身伤再给块糖稍微治愈下也认了，在那种生死两难的时候，能给他们的只有这么多。
　　一路下来，世路艰难、风涛险恶都看遍了，这长安道一步一个凌云栈，凌烟阁一层一个鬼门关。被家国天下伤得透了，够了，终于可以抛下那些已经负了他们的东西，就此放手，江海飘蓬，风雨归舟。

　　虽然收尾尽量明亮了，但要说舍弃也不是没有的，结局那里提了一笔，当时后世，名声尽毁。可能是职业病吧，一直对“历史上写着的东西能信几成”有点执念，都是活生生的人，要是就这么被善恶忠奸之类苍白的词简简单单框死了，里头会有多少不公平。特别是在有争议、说不清的情况下，谁又能真正明白谁的心意呢，但就算不是存心的，这种误会怎么可能不让人难受心寒。就像题记里引过的那句，向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后人看历史，哪怕再用心，顶多也只能做到隔岸观火。若说设身处地替他们去想想，又有多少时候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有些离开的人或许还能在青史上留下淡淡几行细字，可他们的爱恋和悲欢早就葬在烟尘里，无人关心了。而更多人连这种运气都没有，什么“千秋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很多时候不过是句空话，湮没在历史尘沙下的人和事天晓得有多少，等到世间再也没有了那些他们记着也记着他们的人，就什么都没有了。谁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舍弃了什么换来了什么，就算他们不求虚名实利，但也不能直接说这些人就应该被忘记被背弃。一边是史笔如铁严似斧钺，另一边却是各种含糊和误会，这么一来看历史的时候真的会害怕，害怕翻过去的明明是一桩冤枉，却心安理得地以为那样子就对了，理所应当。
　　纠结了好一阵子，写到后来有些东西慢慢明白了。人要是为自己活着，关于值不值其实真的用不着想那么多。因为判断标准是在别人手里的，自己说了不算，每个人的想法立场又都不一样，一个人做事那么多人看着，想要人人都说好怎么可能，更何况在有些极端情况下不管怎么选都会跳出人来说你错。既然知道会如此，干脆认准了就不管不顾去做，只要有胆量承担后果、问心无愧即可，无论成败，但求心安。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活给别人看，能对得起自己就不容易了，若有在乎的人理解体谅自然更好，算是额外赚的。如果能这么想，就又把主动权拿回自己手上了，不管旁人怎么说都不会犹豫动摇。路总是自己选的，以前有看文的姑娘给过一个评：“乱世出英雄，但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句话当真说到点子上了，痛快。

　　《山河》这文接砖接得不算少，搞不好都够自己搭个窝躲进去了。回头看看确实问题满载，最大的毛病就是写得太用力也太苦，读起来闷自己写着也难受，这种不利人还损己的事以后坚决不做了。文里头塞的想法也太杂，自己想明白想不明白的东西都给扔进去一锅烩了，结果就落了刻意，没能化进去，更没那个本事给理清楚。现在真正写出来的可能还不到想写的十分之一，更不用说有没有写到位了。不过这样也好，觉得心里没底才会一直写下去，但愿什么时候能讲出个更满意的故事来，不生硬却照样有锋利的东西在，举重若轻，水到渠成。
　　这么长一文想写的其实只有三个字，乱世情。烽烟末世，难诉深情，向来都喜欢这种调子没治。但是不满意的地方也在这里，背景拉大了笔力不够没压住，离乱写得太多，连带着把主线的感情戏冲淡了，喧宾夺主。遗憾虽然不少，但在下确实不擅长修文，怕搞出坑或者四不像，就保持了原来的样子没有改动。
　　多谢等这个文到最后，用有爱的评或者吐槽敲打过它的各位。说实在的因为这文毛病太多，写起来又各种吐血，有阵子看它横竖都不顺眼，好几次差点想弃掉。如果没有这些支持，可能真的会半途而废，笑。（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趴地）
　　不知所云扯了这么长，也该消停了。这人不太会说话，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谢谢。因为这个文能认识，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