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实习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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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这个故事的开头，还要追溯到某个星期一的早上七点半，我在校门外碰上了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油头黄脸，面色铁青，正在跟门卫费尔奇费大爷争论。
我以为是闹事的家长，正准备悄悄溜过去，他却眼尖地转过脸，气势汹汹地朝我大步走来——我惊慌地暗骂起校门口这个该死的人脸识别系统——
“斯拉格霍恩说实习生早上七点到，他人呢？”
……
“斯内普老师，你新来，不知道，我们斯拉格霍恩老师在外边开公司……不怎么来学校……”我看着食堂长桌对面的苏格兰高地师范大学新实习生，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桌沿敲鸡蛋的声音卡啦卡啦响，脸色臭如食堂垃圾桶发霉的土豆。
我咽了口口水：“……他的意思可能是让你随便找个有早读的老师混进来。”
看着他越来越皱的眉毛，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而我不幸就是那个老师。
1.
实习教师和学生一起住，这会宿舍不到开放时间，斯内普老师只好先到我们斯莱特林教师办公室。一进来，他先把东西放好，把纸巾、旅行包、行李箱之类的东西堆到我们的公用角落。
然后，他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摸出电脑、实习教案本、教参和教材，俨然一副准备开工的模样。
但他突然在办公室走道上站住了，四下望了望 。
我改PPT改得天昏地暗，根本没心思注意他发现了什么；直到门一开一关，伏老师带着他挂小蛇挂坠的电脑包和保温杯走进来，脚步顿了顿。
“西弗勒斯？”
斯内普老师点点头。伏老师一时没有说话，保温杯啪一声被放到办公桌上。
但斯内普老师显然没有心思和过去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闲聊，他冷淡的声音很快重新响起来：
“老师，我没看见这里有空的工位。”
“噢，对。”伏老师镇静地说，“邓布利多昨天让斯拉格霍恩去搬个桌子给你，不过他说‘我才不干呢！让实习生自己来吧！’，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说完之后，伏老师坐上工位，拉开了他的电脑包。
斯内普老师一时无言。
我那时没想明白，伏老师到底是讨厌他的恩师斯拉格霍恩呢，还是说他这个人就是坏得没边。
2.
上完早读，我回到办公室，发现斯内普老师还没回来。
斯莱特林的英语老师阿莱克托.卡罗坐在工位上。我看她还没开始改作业，心情应该还行，凑过去问：“我们那个实习生呢？”
她翻开一本默写本。
“他问伏老师哪儿能找到空闲的桌椅，伏老师说楼下办公室有多的，随便去要一张就行。”她的语气随着红笔划过一个又一个单词变得越来越尖锐，“你知道楼下是格兰芬多的吧？今天还有两个实习生过来，一个叫詹姆波特，一个叫莉莉伊万斯，楼下办公室非说空的桌子都得留给他们，一个都不给斯内普。”
“他跑回来一趟——fxxk，这单词写过五遍了——我让他去找管理处——管理处让他去找空教室——空教室全都上了锁——费大爷不知道抽什么风就是不肯给他钥匙——sh*t！——今天统统都给我去教室后面站着——”
门口传来“砰”的一声打断了阿莱克托的怒火。
斯内普老师搬着一个学生用的小桌子进来，“卡啦”一声把它掼在斯拉格霍恩的教师工位旁边。那力度之大让我怀疑这桌子三天之内就会暴毙，到时候他还得去给财务处的奥赖恩.布莱克报单据；而这人有钱有闲，不知道为啥来上班，就是上班也是跟斯拉格霍恩老师似的三天两头到处跑，时不时还去人家家长联合会的聚餐，我看他又要找得够呛。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斯内普老师有了一张和他上学时一模一样的桌子。
那天下班的时候，我在校门外碰上扫共享电动车的伏老师。就算他用扶电动车绕过一辆摩托的动作掩盖自己笑弯腰的事实，他那个幸灾乐祸的笑声我在停共享单车那块也都听得到。
他这人就是坏得没边。
3.
噢，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我下午去格兰芬多办公室外面教研，看到两个实习教师手牵手走过来，走进了办公室。我寻思那肯定就是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又想起上午斯内普老师的不幸遭遇，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格兰芬多的实习生也坐学生桌子？”
米勒娃.麦格老师投来惊异的目光。她扶了扶眼镜。
“你怎么会这么想！欧文老师，我们办公室多的是教师工位……”
“那上午我们那个实习生说你们这里需要桌子？害得他跑到地下车库去搬了个桌子上来。”
“我的上帝。”麦格老师张大了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地皱起眉毛，“今天财务处的奥赖恩来上班没？”
“我不知道啊。”我思考了一下，“我路过的时候好像看到他有件大衣放椅子上。”
麦格老师叹了口气：“那他就是没来上班，放个外套是在那里唬人的。他大儿子，那个毕业的，西里斯.布莱克今天来学校看我们。我看他是看办公室没人，把他父亲的外套披上去装成老师了。”她拿圆珠笔点了点教研记录本，摇摇头，“他们几个上学时就不对付。我下次得告诉费尔奇，让他不要把社会人士放进来。”
……
从那时起，我心里就有一个问题，一定要问一问斯内普老师；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因为我必须挑一个没有伏老师的时候问。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伏老师听了可能会哪天伺机把我扫了没还的共享单车骑走。
但我还是要问。
“你是真的想当老师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实习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