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鱼为三明治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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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虽然船只上面条件不好，空间狭窄，我睡在上面腿都伸不直，而且日夜颠簸，睡着睡着啪一下被拍到墙面，或者咚的一声掉在地上都是常有的事儿。” 照片传阅的过程中卡西安的嘴也没停，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这张照片的故事。
“不过那天是个例外，天还没亮我就醒了，但是感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要不是船上没有空间，我能一口气跑二十公里。”卡西安语速时快时慢，语气时重时缓，如果不是全身心投入美食事业，应该能做一个很好的演说家，大家都听得非常入神，只有肖恩注意到旁边的凯尔文坐姿不再端正，手肘撑着桌面低着头，一手捂脸，一手插入梳的规整的发丝，一副很丢人的样子。
“所以我没吃早餐就把鱼钩放了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早上钩杆就没停过，平时好几趟都不一定钓得着的鱼争先恐后的上钩，我收钩绳收的手都要废了，那齿轮都给我磨小了一圈。”一边说着卡西安还一边活动了下肖恩目测比瑞林的大腿都粗的胳膊，仿佛当日的疲惫还未褪去。
“快中午的时候，鱼获突然就变得少了，我天没亮就起了，又钓了一早上没吃饭，没有鱼二火吸引注意力，顿时感觉饿的胃液都要冒出来了，就去船舱里拿了个三明治打算垫吧两口，那三明治是用船上现钓的鱼做的，那味道……”
客人们显然都很熟悉老板的跑题方式，听到这句话连忙打断，让他赶紧讲重点，大家虽然对这条大鱼的故事有兴趣，但显然把鱼吃到嘴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专心听故事已经是他们良好的修养淋漓尽致的体现，再容不得跑题了。
卡西安咋吧了下嘴，咽了咽口水，仿佛回味了一下那天吃的三明治，顿了顿才重新说道：“虽然那个三明治很好吃，但吃到一半儿，我突然有种鱼要上钩的感觉，把它叼在嘴里就往甲板上面跑，到地方一看，果然，鱼线绷得直直的，我连忙握着把手就开始转，却死活都转不动，稍微一松懈，线还会往外松两圈。”
“我就忘了嘴里叼着三明治，连忙喊水手过来搭把手，三个人，跟这条鱼斗了半个小时，这才把它弄出来，这鱼可活泛了，到了甲板上，刚脱了钩，就能蹦那么高……”卡西安比了比自己的头顶，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脸上的震惊不减，还有一些心有余悸，食客们也都惊呼出声。
“但凡它有个好眼神，我这船都留不住它，三个水手加上我，每人拿个网兜子，那是在船上好一顿追呀，要不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得意，但又有些心疼的说道：“要不是这鱼为了吃我掉在地上的半块三明治，说不定就给他跑了，这条鱼也是会吃，船上的蔬菜放不住，里面夹的全是鱼肉。”看终于引起了众人对他做的三明治的兴趣，奸计得逞般地挑了挑眉。
“那三明治里加的馅儿可不一般，不仅有前一天现钓的鱼煎出来的鱼排，上面抹的那个酱，是这次出海第一天钓到的鱼，肉质特别鲜嫩，现杀的整块去煎都会碎得不行。
所以我先切成块，先用鱼汁腌过，然后用猛火把表面煎的金黄形成焦化壳，但内里还是白白嫩嫩，放到瓶子里，放入香料最后加橄榄油淹没，七天之后吃，那叫一个鲜香油润，入口即化。
我把这个肉捏碎了，跟沙拉酱和金黄干脆的蒜片拌在一起，配上外脆里嫩的鱼排，用香香软软的面包片一夹，那是香的不得了。”
卡西安最后还是心满意足的把他制作三明治的过程讲了出来，不出他所料，桌前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慢众人一步听完翻译的肖恩也舔了舔嘴唇，虽然萨瑞克翻译的断断续续，但见识丰富的人类还是脑补出了三明治的味道，萨瑞克在小屋里疯狂弄出动静：“啊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故事不能菜做出来在讲，弄得我好饿好饿！！！要是我控制身体，一定会让他知道故意馋恶魔的下场！！！”
“好饭不怕晚，萨瑞克，何况咱们刚吃完早饭，别再发神经吓莫德了，你好歹还能尝到味道，那只可怜的小猫连鱼是什么都不知道，猫粮都没尝过。”肖恩倒是不介意脑子里有个噪音源，只是有些心疼出生七天只喝过点自来水，还老被一个没有四肢的奇怪生物惊吓的莫德。
有趣的餐前分享终于结束，分解鱼的现场相比，料理更像是做木工，砍刀锤子齐上阵，才把鱼的脑袋卸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异世界的锻造工艺比较差，还是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让鱼骨头变得坚硬。
经过这段时间对这个世界的卖的蔬果、餐馆以及路边绿化观察，异世界的生活常见物种与肖恩的故乡总体上大差不差，市面上没出现的东西多是因为中西方饮食文化差异导致，但总会在一些细节上有所区别，就像淮南为橘，淮北为枳。
“他们真大方，这鱼头鱼尾看样子也逃不了被丢的命运，你舍得吗？肖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鱼头，这么一个雄壮的鱼尾，就在你面前被这样糟蹋了，你舍得吗？你配做一个吃货吗？”
萨瑞克看卡西安随手将鱼头鱼尾丢在一旁，不由在脑内对肖恩施起了激将法，自从他在肖恩的记忆里见到剁椒鱼头，便一直念念不忘，餐馆里吃到鱼的时候就问肖恩，为什么这些鱼都没头？都拿去做剁椒鱼头了吗？
结果肖恩跟他说，西方人不喜欢鱼头，甚至有时候鱼尾都会直接丢掉，让期待着，能自由活动之后就去找有剁椒鱼头餐馆的恶魔一度萎靡不振，让肖恩做给他吃吧，材料能买到，但瑞林从来都不做饭，厨房完全当成杂物间用，危险系数看的比客厅还高。
但现在，这不是有现成的材料和现成的厨房吗？恶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实现自己欲望的机会，抓不住欲望就会被欲望抓住。
“你是什么修辞手法呀，你能不能先在我记忆里把九年义务教育上完，再去看那些小说和电视剧。剁椒鱼头你就别想了，剁椒酱需要发酵，得提前做好，这边每天被丢掉的食材那么多，看开一点，萨瑞克。”肖思才不上恶魔的当，今天跟店老板交流上二楼吃饭就已经耗尽他所有的社交能量了，现在只想吃完这顿紧跟着早饭的午饭，然后回去美美的睡个午觉，不想再节外生枝。
“肖思，我求求你了，不做剁椒的，你做红烧的也行啊，多加点辣椒不也差不多，你不说这个世界应该有辣椒吗？那道菜真的看起来好香，我又尝不到你记忆里的味道……”萨瑞克看肖恩不吃硬的，便来起了软招，并且逐渐发展成撒泼打滚，这一招虽然不会改变肖恩的想法，但还是从别的方面起了作用。
因为萨瑞克一直在脑袋里念叨着鱼头，所以肖恩看老板拆鱼的时候，时不时就会看鱼头两眼，说实话，这鱼头看着真不错，新鲜度很好，那大眼睛十分清亮还反着高光，炖起来一定没有邪味儿，胶质感满满……
“先生？”凯尔文不知出于礼貌还是出于习惯一直在观察周围的人，注意到了肖恩的心不在焉，又想起最近店里服务员说有位客人曾经打听过店里是如何处理鱼头和鱼尾，心下有了判断。
“您有烹饪经验吗？鱼肉或者鱼头鱼尾，只要有想法您都可以试试，我们非常乐意品尝没有见过的有趣食物。如果有需要的话，吧台内的厨房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哦，旁边这几位绅士淑女在老板将肉分割完之后，都会亲自动手料理的，这个厨房设置成吧台的样式，也是为了大家能够更好地互相分享美食。”凯尔文怕肖恩还有顾虑，把情况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位先生每天独来独往，凯尔文清楚与这种人的相处之道。
“我还以为今天终于能有人能陪我一起吃白饭呢，没想到先生居然也深藏不露，果然吃的最高境界还得是亲自动手。”凯尔文见肖恩站起，开玩笑的遗憾自嘲了一下，没想到肖恩却对他摇了摇了头。
肖恩同样用开玩笑的自嘲口吻说道：“不，先生，恐怕今天你不能吃白饭了，我想需要你的帮助，只有我这小身板，咱们恐怕下个月才能吃上这鱼头。”
屏蔽了萨瑞克在脑中的兴奋发疯的大叫，肖恩带着礼貌微笑将把他捅下水的凯尔文一起拉了下来，这位服务生刚才揍老板的时候他就想说了，老板太没眼光，让他做服务生真的屈才了，就该去当个切菜的墩子，白瞎了这一身力气。
两人走入了吧台的厨房区域，一帮站起来撑着隔板，伸着脖子看热闹的食客们才注意到，正好众人方才指指点点的，把自己需要的部位都分完了，有了富余看别处的热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鱼为三明治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