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境》醉人

6、一梦如是

　　山之巅是属于我的地盘，现在我明白有很多事情其实你不用去找，他都自己会送上门来，呵呵，箫声，桃花，江湖上的一切将会抛弃梦的浮华外衣，得到真相。一晃眼已是黄昏，我所在城府就好像被鲜血染红了一般，没有其他颜色，山崖之下的宫城不再一地残酷，而是千军万马拥簇着一脸五花马香车，歌舞升平，一片太平景象。
　　我将酒壶挂在腰间，右手持着玫瑰剑锋在衣袖上擦去血渍，一飞而下，聚集十层剑气，一挥，一舞，眼睛一闭，耳旁鬼哭狼嚎，惨烈不已，剑气将将士们穿的盔甲刨开，我得意一笑，城内血肉横飞，人仰马翻。令人惊讶的是，那辆马车竟然站在原地不动，马里的主人还悠闲的吹箫，不动声色饮茶，看我一人表演。我知道是她！那个恨了我一辈子永远不会放手的女人！或许还有黄老邪。
　　睁开眼，收剑，挑起一盏花灯走到马车旁，狂放大笑。
　　马车里的那位终于按捺不住了，优雅拂去帘子，靠在马车里，冲我微笑，原来是他！
　　“你猜我在想什么？”打的累了，和他玩笑几句，呵呵，两个妩媚潇洒的男子，
　　“你想用这把剑刺入我的身体，然后在剑锋上舔我的血，是吗？”
　　“你••••••？”
　　那个语气，那句话，和她的一模一样，让我不禁盯着他看了许久，易容术！对，她最擅长易容术！什么也骗不了西毒的眼睛，我一个箭步冲上马车，毫不客气的与她他过招，他似乎料到了我的这一举动，狠狠踢了马一脚，马车飞奔，我们就在颠簸的马车上纠缠。
　　“你到底是谁，别在装了！”我意图扯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厉声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伪装吗？”他挑起媚眼狠狠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黄老邪？醉生梦死的解药呢？”马车的速度让我变得有些焦急，我开始质问，
　　“呵呵，你天天都在喝醉生梦死，还找我要解药，咱们到底是谁在伪装啊？”我贴近他，双目相对，面对他的冷笑和话语，我竟然凝视着他些许哀艳的眼神，说不出一句话。
　　“你也犯不着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啊！”
　　“呵呵，他们可是死在你的剑下，与我无关，锦弦也是死在你的手里！怎么？现在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是！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难道真的要我得罪天下你才满意吗？”
　　“你不是已经得罪天下了吗？哈哈！”
　　马车风驰电掣，不肯停下，小小的马车里就我们两人，我们几乎粘在一起，可我我手里的剑软了，在他面前融化掉了，我的手不敢揭开他的面具，没想到我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勇气见她面容。
　　全天下只有她会这样咄咄逼人，会慢慢侵蚀我的心，全天下只有她的笑比我的得意，她是我一生都不敢去摘的花。
　　“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见我没有出手，本来闪过一丝温柔的眼神又恢复了冷狠，她恼羞成怒，挥袖粉碎马车，我想我们即将开始最后对决了！
　　之后，我亲眼看到她撕下面具，依旧掩着面纱，还是那不可一世的笑容，孤傲中带着一丝媚气与妖冶，她长袍一展，有君临天下只霸气！我亲耳听到他在众人面前诉说我的罪行，我亲眼看到一块牌匾上写着“白驼山”！
　　“他就是西毒欧阳锋，我们白驼山的罪人！就是他，你们的少主人杀死了庄主，还为一己之私，搅得江湖不得安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今天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白驼山！”
　　“哥哥••••••”
　　这是我的家，可是她却高高在上，只字片语就让我成了众矢之的，最可悲的是我却现在才听说哥哥的死讯，人们争先恐后地想要取我性命，我对那些死亡的呼唤声并不畏惧，只轻轻的唤着，哥哥••••••
　　我为了爱她离开白驼山，她却为了报复我，杀了哥哥，统治着白驼山！我终是为她负了天下！
　　白驼山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青山，有绿水，有吐露芬芳的一境繁花，可现在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人们在破坏它的美感，我怎么能够别人在我家喧嚣呢？这一次我要出剑，用我自己的剑，为了哥哥！我把那柄玫瑰剑仍在一旁！真正的西毒要出招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已经提醒过你，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什么时候给过我机会！”
　　“你说你只喜欢强者，所以我打下江山讨你欢，我把整个白驼山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杀了我哥哥！”
　　“因为他代替你爱我，我不喜欢！”
　　“大嫂••••••”
　　我和她用腹语梳理着流年的恩怨，我持着锦弦的玫瑰剑开始了惨烈的厮杀，血溅出，渐渐将我记忆深处那幅画清晰地印在我脑海，因为她一句话，我拱手河山讨她欢，因为我没有说那个爱字，她骗我喝下那坛醉生梦死，因为想要忘记她，我逼自己遗忘一切！却因此负了天下人！
　　两个人说往事，难免伤怀，她眼角那滴泪，融掉了哀愁与妩媚，流光把她打碎，不经意飞到心间，让我尝到半点胭脂半点醉！她的话语让我心碎，是我对不起她，我深呼了一口气，唤了她一声“大嫂”。欧阳锋决定投降！
　　“住手！”我弃剑认输，站在原地，停止大战，
　　“••••••”众人不知所谓，面面相觑，惶恐的望着我，
　　“我欧阳锋在此自废武功，任凭各位处置！”我伸出右手，想当着众人的面废掉自己的武功，算是赎罪，有她那句话，我一死也无憾，我站在风中，感觉到前从未有的轻松，因为我真的离开江湖了。
　　“不要上了他的当！”
　　可是她不肯放过我，拿着玫瑰剑直接冲我势如破竹而来，如果我不出剑，当场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
　　争锋相对，双剑纵横，各显神通，众人不敢靠近，纷纷躲到一旁，剑气一刚一柔，想交错，弄得整个世界变作碎花，全是灿丽的碎片，
　　“不要斗了！”
　　“我要和你一起赎罪！”
　　她和我在浮光中飘飘摇摇，我终于听到了她温柔一语！随后就是剑锋插进身体的痛楚和痛快，玫瑰剑刺进了我的胸膛，我痛到无力，她抱住我，玫瑰剑锋上又多了一个人的血，这一刻她好美，像绝美的樱花，灿烂一刻就是死亡之时！没想到她的身体，成我长剑最后的归宿！
　　“樱殇••••••”
　　“我终于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锋••••••”
　　我在人间最后的声音是在呼唤她的名字，她在凡尘最美的神情就是对我真心一笑！真的没什么牵挂了。
　　剑不再有锋芒，因为教彼此的身体掩住了，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揭开她的面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柄剑会是玫瑰色，鲜血加上胭脂，如今她的剑也是玫瑰了！
　　将两只妖冶的“玫瑰”留给人间，惊艳繁花，带走罪过与爱恋，沉没湖底，欣赏月圆。
　　一滴酒，抹去记忆深处那幅画，
　　意贪欢，迷恋醉生梦死的华丽谎言，
　　沉沦一世繁华。
　　剑，挑散空白纠结的长发，
　　顾盼间，浮光碎影里交错的炽热双眸，
　　点燃一境繁花。
　　梦啊，绚烂的一刹那，
　　颠覆天下，只为撩开你掩笑那缕面纱。
　　老邪始终没有出现，而我也不再需要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