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夏的变奏曲》》林深不见底

1、心有不甘

　　闹闹哄哄的家里，陈妄戴着降噪耳机在房间里独自锁着门，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只有他在桌上修手表时冒出的一点点火能照亮他脸。
　　外面父母的吵闹声跟摔盘子的声音他记忆犹新，陈妄不为所动，他的表情冷酷的就像习以为常了一样。
　　陈妄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那是陈伟强第一次教他弹琴
　　但很快外面冷静了下来，没多久又开始拍陈妄紧锁的门，语气不太耐烦。
　　“陈妄，你出不出来吃饭！整天窝那房间里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陈妄不语，他不想听见那充满他童年到现在那令他破碎的所有瞬间，门口外的父母见陈妄这样，强行拿钥匙打开了他阴沉房间的大门。
　　看着他那副消沉样子，心底里只有对儿子颓废跟不努力的厌弃与不爽，里面只有翻乱的琴谱，满地撕碎的纸皮跟谱子，落了灰的乐器。
　　大厅展柜里摆满了陈妄父亲年少时参加赛事获得的奖，唯独一个2010年江城市钢琴比赛第2名的奖杯历历在目，那也是陈妄父亲不愿面对的事实。
　　旁边摆的则是他教导陈妄弹奏音乐的照片，以及陈妄一次次机械化弹奏获得的一等奖奖状，唯独一次排名靠后的，还是陈妄自己明演的，他不想作为工具人弹奏，为了父亲的虚荣心每日每夜不停的被骂被打的练。
　　陈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当年，从新手到老手的过往，弹奏一次不对被打手，挨骂，节拍器一次次的响起对陈妄来说就是绝望的回响。
　　“必须跟上节拍器才能演奏好的曲子，这次听我的，选这个肯定能稳！！你看看你这次又搞什么幺蛾子？怎么会输给隔壁那个，回去我再给你继续加练”
　　年幼时父亲一句又一句的压迫，对陈妄来说就是魔音入耳，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不甘，往后的一段时间发现父母根本就是拿自己当工具人，以及对妹妹病情的无情放弃，陈妄最终选择反抗。
　　“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学习不好整天搞东搞西，我花大钱大把的精力教你乐器，你学了吗，你看我们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又懂过什么？我们也不求你有什么回报了。”
　　“够了吧？你明明只是想我做为一个工具不断拿奖，好跟别人说你实力还在，不会是第2，仅此而已。”
　　陈妄脸色阴沉，拳头紧握，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起身
　　“你们做事情之前考虑过我什么？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想吵！”陈妄拿起修理工具还有那块残破的机械表装进包里，怒气冲冲摔门出去。
　　“你要干什么去你，反了是吧？！”父母想追上去教训他一顿，肉眼可见的是被陈妄摔关闭的大门，还传来一阵巨响。
　　陈妄插兜慢慢走下漆黑的楼梯挎着单肩包走着下楼，抄着近道走向自己家的小店开门日常照顾生意，陈妄穿过几个熟悉的小巷，街道里人来人往的，住户也传来玩闹跟带娃的嬉笑声，以及公园老太老奶的街舞音乐。
　　陈妄羡慕，他知道这样的生活从5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来到闸门口，弯下腰翻开地毯下面捡起店铺钥匙，随后拍拍身上的灰尘，打开那长满了灰尘的锁。
　　“很久没来过这里了。”陈妄心里想着，拉起旁边的绳子将卷帘门一点一点往上拉，里面乌漆嘛黑的，就跟陈妄的房间一模一样。
　　陈妄摸着黑一点一点走到电闸旁边，靠着路边路灯微弱的灯光勉强修好了电闸，关上嘎吱嘎吱响的闸门，打开了店内的灯光，灯光跟陈妄当年温馨的家一样，他巡视了一眼，柜台跟其他地方脏乱无比。
　　“妄哥，怎么今天有兴趣来了？”将篮球揣咯吱窝那，绑着头巾齐刘海的高个子男生，身上穿着数字号码19球衣跟运动短裤，大汗淋漓的一看就刚刚打完球，一对锋利的眼睛看着陈妄，少年整个人嬉皮笑脸的。
　　陈妄察觉声响还没来得及说“本店今天暂时不接待客人”听见了令他熟悉的声音，他转头发现是自己的好哥们周亦然。
　　“来看看，家里吵，这里脏你看随便坐吧。”语气淡然，去角落拿起扫把跟垃圾铲大扫除。
　　“妄哥别那么冷淡啊，高三那帮家伙来找你事了吗最近？”周亦然放下篮球帮忙拿起一条湿毛巾擦擦灰尘遍布的店具。
　　“他们敢来再说！”陈妄缠着绷带的手青筋明显有点暴动，脸上的表情让大脑的冷静取代，让他看起来冷静实际他的内心早就恨的对面牙痒痒一般，但语气没有变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来夺走我的东西！”
　　陈妄眼神坚定，脸上的绷带若隐若现。
　　“好好好，妄哥别生气啊，明天高二老刘的课还去吗？”
　　“去”陈妄认真的擦拭着之前那一家五口的全家福，擦的亮晶晶，像要发光，好像其他地方都可以脏唯独这里是陈妄心底最后一道防线，抚摸着那照片陈妄想起以往美好生活的点点滴滴有点感慨。
　　“妄哥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周亦然拍拍他肩膀。
　　“我知道”闲聊之际，陈妄搞完卫生洗了一下手甩干水从包里面掏出块机械表放桌面上，看向周亦然
　　“这玩意老周你有没有人脉能帮我搞好？”
　　周亦然端了个座位在陈妄对面坐下拿起机械表看了看
　　“怎么坏这样了，妄哥这可是你亲妹送的生日礼物啊？”周亦然不解的问
　　“高三那帮家伙不讲道德叫一堆人堵我门，教训他们一次，他们带棒球棒，我躲闪不及时打到手表了，内部结构全坏了”陈妄语气中带有点悔恨与忧愁
　　门外江城的天色暗了下来，陈妄的内心也跟这天气一样黑暗。
　　“我看看吧，尽量”周亦然看着眼的机械表陷入沉思，拿出手机解锁看了一眼列表，不断往下滑找，外面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看来有麻烦找上门了”陈妄小心翼翼收起表，跳出柜台看着那帮人
　　“怎么，上门找揍呢？！”陈妄活动一下手臂，看着对面眼神带着不屑与傲慢。
　　“陈妄，你以为那件事咱俩之间就这么没了吗？”高三找茬学生拽的飞起，朝地上吐了口痰，口吐芬芳的问候了陈妄
　　“懒得跟你说，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陈妄径直冲过去跟对面的人扭打在一起，听到动静随后而出的周亦然见状，没有犹豫拨打报警电话
　　陈妄一边抵挡住其他人的捶打，一脚死死的踹到那高三学生腰上，恨不得给他喘成重伤，拳拳到肉，故意撒泼手表被毁的怒气，想教训挑衅的高三学长。
　　“你记住，你这条命是欠老子的。”陈妄缠着绷带的手带着些许血迹，他已经顾不得□□带来的疼痛，不断殴打着高三的学长
　　却被后面的小混混们围过来揍，其中一个混混一拳打在陈妄脸上，把他打退了几步，调整好状态陈妄恼怒的接住附近殴打他的拳头。
　　灵活的闪躲着，一个个应对，挥出愤怒的拳头，把他们那些小喽喽一个个按在地上打，仿佛这些人都不够他泄气一般。
　　高三学生趁他不防备，偷袭陈妄却被摔了个大跟头，只能在那熬叫
　　“陈妄，我日你大爷的，你给我等着！”陈妄一个个击倒着其他小混混，双拳难敌四手，陈妄自己脸上挂了点彩头，流了点鼻血，衣服也脏乱无比。
　　对比起那些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混混来说，还算好，直到警车的鸣笛声响彻街头街尾，周亦然趁机拉着陈妄的右手强行带回店里。
　　“大哥条子来了我们快点撤吧。”小混混听见警笛顾不得自己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来告诉高三学生
　　“我特么不瞎，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一个个都他妈想被抓是吗。”高三学生拿出吃奶的劲爬起来狼狈的带这些小混混逃离现场。
　　林深时就在这附近的街道上透着路边灯光微弱的光看琴谱，正想理解曲调时，听到警笛声以为出什么事了，侧着头借着这边一点点缝隙看过去，只看到周亦然带着陈妄在跟警察商量着什么。
　　林深时见状，深知不该多看，很快收回视线，低下头望着手机封面许多条家人安排好的未读微信通知，以及短信里面的转学通知愣了神，没过多久就调整好状态恢复正常，优雅起身合上琴谱放进书包走进店里面买了杯饮料付钱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