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也给前女友煮醒酒汤》举目无长安

33、心急

　　缓缓驶入"纭初书院"时，扶苏的鼻尖几乎要贴上车窗。
　　——这哪是住宅区？分明是座森林公园！五十年树龄的香樟构筑起绿色穹顶，太湖石堆砌的叠水景观旁，几只白鹭正在镜面般的人工湖上翩跹起舞。比起她那个被称作"翡翠湾"的鸽子笼，简直是云泥之别。
　　"喜欢吗？"孙迢迢看着她这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忍俊不禁，"喜欢的话，分你一半。"
　　"啊？"扶苏猛地转头，发梢在真皮座椅上扫出细碎的声响，"产权证还能拆着用？"
　　孙迢迢的指尖在NAPPA真皮方向盘上轻叩，眼尾笑纹里盛着三分促狭："我是说...主卧的大床，分你半边。"
　　扶苏瞬间变成哑火的炮仗，假装对窗外那棵价值六位数的罗汉松产生了学术兴趣，却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年底分红到账第一件事——买爆这个楼盘！
　　地下车库的星空顶投射出银河般的光影。孙迢迢将车稳稳倒入专属车位，却发现副驾的人纹丝不动。
　　"小宝？"她将垂落的青丝别到耳后，嗓音比保时捷原厂香氛系统更蛊惑人心，"需要姐姐提供下车服务吗？"
　　话音未落，扶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射出去。孙迢迢还没来得及解安全带，就看见那个身影旋风般绕到驾驶位，九十度鞠躬拉开车门："恭请孙总移驾~"
　　顶灯为她的发丝镀上金边，连颤动的睫毛都沾着星辉。孙迢迢故意将解安全带的动作放慢三倍。
　　金属扣滑过真皮带的声响里，指尖似有若无地掠过扶苏的手腕内侧，调戏僵住的女孩，“小苏服务到位！，明天来我办公室”。
　　败下阵来的扶苏转头就往电梯走去，假装听不到后面的笑声。
　　私人电梯直达顶层，门开的刹那，沉水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尚未开灯，阳台方向已有点点荧光如星垂平野。走近才惊觉——
　　上百株荧光玫瑰在晚风中轻颤。这些耗费七位数研发经费的基因编辑花卉，此刻正模拟着冰岛极光的韵律明灭，仿佛把整条银河都栽种在了露台上。
　　"这些是..."扶苏的呼吸凝滞在胸腔。
　　孙迢迢走到她身边，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廓："那晚你说想看会发光的花，我让生物实验室停了三个项目赶出来的。"
　　扶苏望着那片荧光花海，耳根微微发烫——那晚她喝得晕晕乎乎，随口说了句"要是能看到会发光的花就好了"，没想到孙迢迢竟然记到现在。
　　"那天喝多了...都是胡说的......"她局促地挠了挠鼻尖，眼神飘忽不定。
　　孙迢迢却突然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得令人心悸："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夜风轻拂，扶苏的眼眶蓦地发热，猛地攥住孙迢迢的手："迢迢姐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姐！"
　　孙迢迢："......"
　　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又抬眼对上扶苏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一时竟辨不出这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咳，那个......"扶苏触电般松开手，连退两步，"突然有点渴了，能给我杯水吗？"
　　孙迢迢注视着她闪烁的眼神，唇角微扬。
　　"当然。"不动声色地跟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爱同学，开灯。"
　　智能系统应声启动，暖黄的灯光如流水倾泻，将新中式装修的雅致格局徐徐展开。玄关处的枯山水微景观静默如诗，白沙上耙出的波纹似凝固的时光；客厅的明式家具线条洗练，墙上未装裱的水墨画卷晕染着远山轮廓。
　　扶苏乖巧地端坐沙发，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活像等待老师发糖果的幼稚园小朋友。孙迢迢从嵌入式冰箱取出气泡水，倒入玻璃杯的瞬间，杯壁便凝结了一层细密水珠。
　　握紧玻璃杯，冰凉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孙迢迢的目光太过炽热，让她连吞咽都变得小心翼翼，喉间仿佛燃着一团火。
　　"我...该回去了。"扶苏放下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么晚了，"孙迢迢轻声道，目光掠过指向十一点的挂钟，"不如就在这里住下？"
　　扶苏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卧室门。这宽敞的大平层，分明只有一间主卧。慌忙摆手："不、不用了！太打扰了！"
　　孙迢迢看着她惊慌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退而求其次："那我送你。"
　　"真的不用！"扶苏摇头如拨浪鼓，"我叫司机来接就好。"
　　孙迢迢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颔首："好。"
　　接下来的半小时，客厅陷入微妙的静默。
　　扶苏低头摆弄手机，而孙迢迢靠在沙发另一端，指尖轻敲扶手，目光始终流连在扶苏身上。
　　直到手机铃声划破寂静。
　　"司机到了！"扶苏几乎是跳了起来，抓起包包就往玄关冲，"迢迢姐姐~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孙迢迢跟着起身，却只来得及看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扶苏那一闪而过的衣角。
　　她伫立落地窗前，目送那熟悉的身影钻进轿车。黑色车身缓缓驶离，最终湮没在转角。
　　厚重的窗帘无声合拢，将城市的灯火尽数隔绝在外。孙迢迢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描摹着窗帘上繁复的暗纹，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唇间溢出。
　　——是不是……太心急了？
　　玄关处的枯山水微景观忽而传来细碎的声响，一粒她亲手摆放的鹅卵石顺着白沙的纹路悄然滚落，在暖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最终停驻在波纹尽头。
　　这细微的动静，像是一记无声的叩问。
　　转身走向书房，檀木书架上整齐陈列着她们年少时的合影。照片里的扶苏总爱歪着头靠在她肩上，笑容明媚得像是能融化冬雪，而那时的她，眼底盛满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手机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孙总，明早的会议资料需要提前确认。”
　　她机械地回复着公事公办的指令，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回家是不是又要熬夜打游戏？
　　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洒落，孙迢迢被枕边手机的震动唤醒。锁屏上，一条来自扶苏的消息静静浮现在未读通知里："昨晚的气泡水很好喝，谢谢迢迢姐姐~"
　　望着那个熟悉的备注名，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疑。半晌，才缓缓敲下回复："想喝的话，随时可以来。"
　　手机再次震动，是孙隐隐分享的一首《慢慢喜欢你》。钢琴前奏在静谧的卧室里流淌，孙迢迢靠在丝绒枕上，望着天花板轻轻哼唱。
　　或许正如歌中所唱——有些感情就像陈年佳酿，需要时光的窖藏才能醇香。而她，愿意做那个耐心的酿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