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先生之她流着神与魔的血》一点都不晚

7、第 7 章

　　"约翰？"我喃喃自语。
　　图谱边缘有行小字："血脉不会说谎，灵魂终将归位。当三片灵魂在同一容器中苏醒时，地狱之门将开。"
　　窗外传来乌鸦叫声。
　　我推开窗，看见血月周围出现了不祥的光晕——吸血鬼们称之为"地狱之眼"，传说中地狱之门开启前的征兆。
　　羊皮纸背面还有段文字：
　　"亲爱的莱昂：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计划进行到最后阶段。不要相信阿尔伯特，不要相信赛琳娜，尤其不要相信'我'。真正的钥匙不是灵魂容器，而是你的——"
　　后面的字被烧毁了。
　　我烦躁地把羊皮纸拍在桌上，却注意到墨水在血月光下显现出新的痕迹：一个倒五芒星图案，中心画着个小棺材。
　　地窖传来巨响。
　　我冲下去时，寒玉棺已经炸裂，艾琳——或者说三分之二的艾琳——正掐着分离出来的赛琳娜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你骗我！"艾琳的声音完全变成莉迪亚的，"说好一起对抗长老会！"
　　赛琳娜的银发像活物般缠住艾琳手腕："蠢货！我是在救你！阿尔伯特要用你开启——"
　　我拉开她们俩："开启什么？"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
　　墙上的血族先祖画像全部掉下来，露出后面刻着的倒十字架。
　　艾琳突然抱住头尖叫，她身上属于莉迪亚和赛琳娜的特征时隐时现。
　　"融合反应。"赛琳娜擦着嘴角的血，"血月在加速这个过程。"
　　我抓住艾琳肩膀："看着我！艾琳本体还在吗？"
　　她瞳孔疯狂变换，最终定格在左红右紫："当...然在..."两种声音交织，"我们...在...吵架..."
　　赛琳娜突然掏出一把银粉撒向艾琳。正常情况下这该让她痛苦不堪，但现在银粉只是无害地滑落——灵魂融合增强了她的抗性。
　　"没时间了。"赛琳娜拽着我往外跑，"必须赶在完全融合前分离！"
　　"怎么分离？"
　　"用这个。"她掏出一个水晶瓶，里面漂浮着三滴不同颜色的血，"我保存了三百年的'钥匙'。"
　　我们回到书房时，威廉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圈。
　　地面用银粉画着三个相互交叉的圆环，每个环中心摆着一件物品：我的怀表（莉迪亚送的），赛琳娜的发簪，还有艾琳从家里带来的布娃娃。
　　"躺进去。"赛琳娜指挥艾琳，"别反抗，除非你想被莉迪亚吞噬。"
　　艾琳犹豫地看我一眼，还是走进仪式圈。当她在中心交点躺下时，三个圆环同时亮起微光。
　　"现在呢？"我问。
　　赛琳娜露出尖牙："现在你该履行承诺了，莱昂纳多。"
　　什么承诺？我正想问，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血契的联结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强烈十倍。艾琳在仪式圈里痛苦翻滚，三种声音同时尖叫：
　　"他骗了我们！"
　　"杀了他！"
　　"莱昂...帮帮我..."
　　赛琳娜把水晶瓶塞进我手里："三滴血代表三个灵魂碎片。喝下去，你就能进入她的意识世界。"
　　"然后呢？"
　　"然后做出选择。"她的银发无风自动，"带一个回来，另外两个将永远消失。"
　　窗外的血月变成了暗红色。我仰头喝下混合血液，瞬间天旋地转。
　　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赛琳娜举着银匕首走向艾琳，而威廉正在锁书房的门。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见赛琳娜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怕十字架..."
　　我醒在一片漆黑中。不是夜晚的黑，而是绝对虚无，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艾琳？"我的声音被黑暗吞噬。
　　远处亮起一点微光。我朝它走去，光点逐渐扩大成一扇门——橡树街面包店的门，艾琳人类时期的家。
　　推门进去，店里空无一人，只有烤炉还在运作。
　　柜台上摆着三个面包：金黄的牛角包（艾琳最爱），深色的黑麦面包（莉迪亚的偏好），银灰色的不知名品种。
　　"选一个。"背后传来艾琳的声音，"选对了就能带我回家。"
　　我转身看见三个女人站成一排：金发的艾琳，棕发的莉迪亚，银发的赛琳娜。
　　她们穿着同样的白裙，锁骨下都有倒十字印记。
　　"这是你的意识世界？"
　　"我们的。"三人同时回答，"三百年来第一次这么和谐。"
　　面包店的墙壁开始融化，变成我城堡的大厅。
　　长桌上摆着三把刀：银匕首（我杀莉迪亚用的），餐刀（艾琳自杀未遂用的），骨刀（赛琳娜的标志武器）。
　　"再选一次。"她们说，"这次选武器。"
　　我没碰任何一把，而是亮出自己的獠牙："我自带武器。"
　　三个女人同时大笑，声音叠加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大厅再次变化，这次是我们初遇的喷泉场景。
　　艾琳浑身是血地躺在原地，但这次有三个她。
　　"最后选择。"她们的声音开始分化，"你要救谁？"
　　我走向最初的艾琳，那个还没被转化的女孩。
　　她脖子上的伤口仍在冒血，眼睛因失血过多而失焦。
　　"我选你。"我对她说，"只选你。"
　　另外两个"艾琳"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
　　面包店开始崩塌，黑暗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向我。
　　我抱起人类艾琳冲向想象中的出口，那些手不断撕扯我的衣服、头发、皮肤。
　　"没用的！"莉迪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已经是吸血鬼了！你救不回人类！"
　　怀里的艾琳突然变重。
　　低头看见她正在快速成长——不，是衰老！皮肤出现皱纹，金发变白脱落，最后在我怀中化为白骨。
　　"错误答案。"白骨轻声说。
　　整个世界突然翻转。
　　我站在一片血海上，天空挂着三个月亮：红的、紫的、银的。艾琳被锁在中央的十字架上，身体被三道锁链拉扯。
　　"这次换我问你。"十字架上的艾琳抬起头，左眼流血右眼流泪，"你爱的是谁？"
　　血海开始沸腾。
　　我趟过粘稠的血浆走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爱的女孩会做蓝莓馅饼把厨房炸飞。"我解开第一道锁链，"因为她总忘了看烤炉时间。"
　　紫月亮暗了一下。
　　"我爱的女孩明明怕高却非要爬树救猫。"
　　我解开第二道锁链，"结果把自己摔成骨折。"
　　银月亮开始摇晃。
　　"我爱的女孩..."我抚上她脸庞，"刚变成吸血鬼时就敢用假自杀骗我。"
　　红月亮突然大放光明。
　　最后一道锁链自动脱落，艾琳——真正的艾琳——落入我怀中。
　　另外两个月亮里传出凄厉的尖叫，随后像气泡一样破裂了。
　　"我们时间不多。"艾琳拉着我在血海上奔跑，"赛琳娜骗了你！那瓶血不是——"
　　血海突然分开，露出底部的巨大镜面。
　　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书房里的场景：赛琳娜正用骨刀刺向昏迷的艾琳身体！
　　"不！"艾琳尖叫。
　　我想阻止却动弹不得。
　　镜中的威廉突然拦住赛琳娜，胸口那个黑洞发出诡异吸力。更惊人的是，艾琳的身体自己动了，抬手精准抓住赛琳娜手腕——就像在礁石边抓住灵体莉迪亚那样。
　　"终于..."艾琳的身体睁开眼睛，三色瞳孔缓缓旋转，"集齐了。」
　　现实与镜面的边界突然模糊。我感到被强力拉扯，下一秒已经回到书房，正压在艾琳身上。而她手里抓着赛琳娜的骨刀，刀尖离我后心只有一寸。
　　"莱昂？"她眨着眼睛，瞳孔恢复成纯净的碧绿色，"我...赢了？"
　　赛琳娜跌坐在地，银发迅速枯黄："不可能...三魂归一应该..."
　　威廉突然咳嗽起来，黑洞般的胸口飘出两缕轻烟：一缕紫色，一缕银色。
　　它们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消散在从窗户透进来的血月光中。
　　"结束了。"威廉整理着西装，"小姐体内的外来灵魂已被净化。"
　　我扶起艾琳，发现她锁骨下的倒十字印记变成了正十字。
　　她摸着自己脖子，那里光滑如初——猎犬造成的咬痕消失了。
　　"所以...莉迪亚和赛琳娜..."
　　"永远消失了。"威廉点头，"多亏你做了正确选择。"
　　赛琳娜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嚎叫："蠢货！你们根本不明白放走了什么！"
　　她的皮肤开始龟裂，"没有容器...阿尔伯特会用...其他方法..."
　　话音未落，她炸成一堆银粉。
　　窗外，血月正逐渐恢复正常颜色，但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新的异常——一道贯穿天地的黑光，像连接天地的暗色立柱。
　　"地狱之门。"艾琳轻声说，"阿尔伯特还是找到了开启方法。"
　　威廉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黑色物质。仔细看那是只死乌鸦，嘴里叼着张纸条：
　　"感谢协助清除障碍。血月仪式准时开始，诚邀阁下共襄盛举"
　　艾琳捡起乌鸦："我们被利用了？"
　　"更像是互相利用。"我检查她的瞳孔，确认没有其他灵魂残留，"赛琳娜想借你的身体重生，阿尔伯特想借我们之手除掉不稳定的灵魂碎片。"
　　城堡突然剧烈震动。水晶盒里的心脏疯狂跳动，威廉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艰难地说，"请带着小姐...立刻离开..."
　　"一起走！"艾琳想去扶他。
　　威廉微笑着摇头："我的心脏...在盒子里...盒子在..."
　　又一阵更强烈的震动打断了他。
　　整面书墙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暗门——门缝里正渗出黑色雾气。
　　"走！"威廉用最后的力气把我们推向走廊，"记住...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怕..."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化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暗门被无形力量猛地撞开，黑雾如潮水般涌出。
　　我拉着艾琳冲向地窖——那里有直接通往城外的密道。身后，黑雾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先左脚，后脚跟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