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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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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闻筝几乎是闭门不出,躲在房间里画符篆。
慕清偶尔过来找她说话,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比以前好了许多。
这一日,闻筝在院中烹茶,慕清拿出棋盘摆在二人面前:“手谈一局?”
闻筝随手抓了个白子下在棋盘正中间:“我只会五子棋。”
换而言之,如果下其他的她就只能放弃。
慕清目睹了她把棋子落在棋盘的正中间,并不出口阻拦:“五子棋也行,不过你输了就得跟我一起练剑。”
闻筝有剑骨,成为剑修是迟早的事,提前练剑对她也有好处。
“行。”闻筝只犹豫一瞬就同意了。
两人一局五子棋下完,日头高悬,明艳的花朵在树枝头上轻摇,景色宜人。
闻筝放下最后一枚棋子,满眼不可置信:“我竟然会输。”
明明之前赢过的。
慕清慢悠悠收拾散落的棋子,低声安慰道:“输赢只是一时,要学会放下。”
闻筝抬头看向他,问道:“那你为什么悄悄松了口气。”
被当面抓包的慕清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收好棋盘后递给闻筝一把木剑:“跟着我练。”
他拿着另一把木剑在闻筝面前舞了起来,动作很轻柔,一看就是女修的剑法。
闻筝收敛了打闹的心思,跟着他开始练剑。
不远处蹲守的人一脚踢开面前碍眼的石头,啐了一口:“古长老叫我来盯着她,还说她有问题,我看有问题的是古长老。”
看了这么多天,对方不是闭门不出就是和自己师兄烹茶练剑,小日子过的比他们舒坦。
“别说了。”旁边的弟子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等会我们就撤走了,听说宫主不让查下去。”
“为什么?少宫主受了这么重的伤,宫主也能忍下去?”
“不清楚。”
两人讨论一会后便离开了。
闻筝正练习刚学会的剑法,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问道:“他们走了?”
慕清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走了。”
闻筝随手把剑插在地上,转头去亭子里喝茶纳凉,“可算走了,蹲了那么多天。”
从叶长老那里拿到地图后,她一直想找机会去百枯峰见见冯瑰,那天出门时无意瞧见门口多出来杂乱的脚印,她留了个心眼,在附近转转就回来了。
后面几天她邀请慕清过来烹茶手谈,不过是为了观察,果不其然让她发现了监视她的人。
不用想也能猜到派人她的是谁。
闻筝把这笔帐算在单风雨的头上。
“你现在去百枯峰?”慕清问道,自从那天之后,他对闻筝的事情秉持着不问不说的原则,两人的关系还算缓和。
闻筝摇头:“说不定是在诈我,先等等。”
冯瑰的百枯峰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现在偷偷过去很容易被人发现,得找个机会。
闻筝捧着手里的茶,边喝边思考。
光华殿里。
单风雨刚处理完一批人匆匆赶回来,见到一旁的医师问道:“他的情况如何?”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单无修。医师低着头恭敬道:“少宫主的身体已经恢复七八成,只是这嗓子……”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意思很明显。
单无修的嗓子以后可能再也说不了话了。
当初他和其他医师见到单无修断了一半的脖子以为药石无医,没想到宫主硬是耗费本源灵力把人救回来了。
可惜了宫主,为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损失了几百年的修为。
单风雨身上的血腥气还没散去,揉了揉眉心烦躁道:“命保住了就行,不能说话还有其他办法。”
重要的是单无修的命,他才签订契约不久,单无修出事他也会元气大伤,修为损失一点没什么。
“是。”医师说完并没有离开,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单风雨:“宫主,有句话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单风雨摆摆手让他尽快说。
医师咽了下口水道:“我和其他医师给少宫主诊治时,发现他的剑骨被人挖走了。”
虽然本来也不是他自己的。
单风雨因疲倦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语气有些阴冷:“那单无修的根骨还完好无损吗?”
医师不敢回答那个结果,摇了摇头后沉默低下。
空气中的氛围在一时间停滞住,医师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喘,良久的沉默后,单无修沉沉的叹了口气:“下去吧。”
医师带上自己的东西马不停蹄的跑了。
单风雨在光华殿里待了很久才去看了眼单无修,对方脖子上缠上一层厚厚的绷带,因为后背有伤,只能趴在床上睡觉。
他伤的很重,对逼近的脚步声毫无察觉,睡得很死。
单风雨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时,他依旧没醒,睡得踏实。
手掐在脖子上良久,单风雨神情恍惚一瞬,眼中出现片刻茫然,而后快速缩回手。
“修儿。”单风雨唤了声,神情再次恢复成漠然的样子。
“单无修。”
他一巴掌拍在单无修的脑袋上,全然不像他刚才语气里的温柔。
单无修被这一巴掌扇醒,抬起脑袋四下张望,瞥见单风雨时嘴里啊啊叫个不停。
单风雨又是一巴掌让人安静下来:“你嗓子坏了,以后说不了话。”
单无修闻言瞪大眼睛,拉着单风雨的袖子轻扯,眼中满是祈求。
被这样的眼神望着,单风雨没有半分心软,问道:“你可看见伤你的人。”
单无修眼睛下意识避开视线,指了指后背的缺失的剑骨,意思很明显,伤他的人最有可能是闻筝。
“你确定?”
单风雨低沉的语气让单无修抖了抖,别过脑袋点点头。
“蠢货。”单风雨骂了声,转身离开。
挨骂的单无修一脸懵的望着父亲走远,眼中都是不解。
单风雨独自一人回到光华殿的后室,这里下了很多禁制,只有他一人能出入,里面放了许多自己的私人物品。
关好后室的门后,他缓步走到书架旁,拿出左上角的盒子,取出他给单无修下的夺舍契约。
这种契约是千年前别的修仙者舍弃不要的,因为夺舍的时间太长,不划算。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用这种契约夺舍成功的几率比其他方法高。
他已经用这个契约换了许多身体了,原身的单风雨早已被他夺舍,只剩一缕残魂还在负隅顽抗。
正巧这具身体他用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换下一个了。
不过单无修身上的剑骨被夺,修为降低太多,他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一个夺舍的人选。
一旁黑布盖着的鸟笼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当人当久了,我看你都快忘记你的族人们还在受苦呢。”
嘲讽的话语让单风雨的眉头一皱,不悦的扯下鸟笼上盖着的布:“我看你也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回去找我那些好族人们了。”
鸟笼里躺着一只黑色的鸟,全身羽毛稀疏,周身黑气四溢,碰到金色的鸟笼时,黑色散去不少。
“看来这些圣人骨做出来的鸟笼可真是好东西,连你身上的杀气都能遮掩住。”单风雨如同毒蛇在黑鸟耳边轻声道。
黑鸟吓得身上所剩不多的鸟毛炸开,后背紧紧贴鸟笼着才有些许安全感。
“呵。”单风雨讥笑,转身在一旁坐下,拿起桌上未看完的古籍继续看下去。
黑鸟在笼子里安静了许久后,不见单风雨来找它麻烦,胆子又大了起来,翅膀伸出笼子外喊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把族人放出来呢?”
单风雨头也不抬,指尖轻划,古籍翻过一页。
黑鸟继续在笼子里蹦跶:“我知道我多嘴坏了你的大事,可那姓闻的女娃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
它就搞不懂了,一切的障碍已经扫除,为何单风雨还不把族人放出来。
提起闻筝,单风雨冷冷的抬眼瞥向它,唇角勾起的笑带着冷意:“你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闻筝,让她提早做了准备,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难做。”
当初闻筝不小心偷溜进光华殿的后室,不仅偷听了他和黑鸟的谈话,还在他走后从黑鸟嘴里套出不少消息,甚至还拿走了一件他珍藏起来的宝物。
“……”黑鸟闭了嘴。
闻筝那事是它做的不对,可它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有心机,哄得它把事情全说了出来。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算,等我从闻筝那里拿回……之后,我自然会把族人全都放出来。”
单风雨说完,眸色沉沉,闻筝拿走的那件宝物对他和黑鸟有克制作用,知道闻筝还没死时,他派陈绍去试探过。
陈绍身上有他种下的玄阴印记,和那件宝物距离很近时会有反应,可惜陈绍最后死在闻筝手上,他身上的玄阴印记也没亮起。
这让他不得不继续等待,等着闻筝回来拿那样宝物,然后再出手解决了她。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的仙门大比选在千圣宫举办。
在千圣宫里,杀了闻筝轻而易举。
又是几天的休养生息,闻筝在院子里待着烦闷,想找机会去百枯峰时,冯瑰先一步找到她。
“这些天你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冯瑰冷着脸,表情看上去十分吓人。
闻筝懒散的睡在躺椅上,闻言立刻坐起来辩解道:“我在找机会去见你。”
“见我还要找机会?”冯瑰不解。
闻筝抿唇:“我被人盯上,怕千圣宫怀疑到你头上。”
冯瑰更是不解:“这还用怀疑!我之前干的事情已经够他们怀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