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之生而为人》小水瓶

2、融合

　　第二章融合

　　“融合过程一般在五到十五天之间，剧烈的痛苦和妖魔的本能会同时折磨你的神智，必须忍住，既不能向痛苦投降也不能屈从于妖魔的本能，保持人类意识的清醒并且压制其他一切感觉，如果不能成功，你们会变成妖魔，那时候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们。明白吗？”从没有见过的黑衣男子神色严肃地向我们解说。

　　一个比一个面瘫的训练生们也忍不住哗然，我趁机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伊斯力，“你害怕吗？”

　　伊斯力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摇摇头。

　　“如果失败了，会变成妖魔啊……”我喃喃道，“有点恶心……”

　　“放心，如果你变成妖魔，我会杀了你的。”伊斯力冷冷地说。

　　我愣了一下，挠挠头，有点尴尬地说，“谢谢，不过其实我想说的是，不杀我也没关系……呃，可以的话，就算变成妖魔，也最好不要杀我……”

　　接下去求饶的话被伊斯力可怕的眼神吓得吞回去，他瞪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敢变成妖魔，一定砍下你的脑袋！”

　　这种冷飕飕的气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气？我捂着自己闯祸的嘴连连点头。

　　两年下来，我的外号仍然是呆子菲力，仍然是除了不怕疼不怕累没有任何优点的训练生，而伊斯力优秀的更加毋庸置疑，明明同为训练生，天天在一起受训，他的表现却让人怀疑那是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

　　除他之外，爱欺负人的里加鲁多，怕疼的达夫也是很出色的精英。

　　而我则明显只是个平常人，虽然仗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迟钝而每天给自己延长训练时间，屡次超越极限，可是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中等水平而已。

　　这就是炮灰和boss的差距吗？

　　虽然不甘心，但确实是另一种意义上无法跨过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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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落后的差不多相当于中世纪的世界虽然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技术，但明显不包括麻醉。

　　简单地在眼睛上蒙一块黑布，再把四肢固定在床上，这就是全部的手术前准备了。由于“天赋异禀”，我能在微弱的疼痛中清晰的分辨出有人划开了我的肚皮，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些东西又放进了另一些东西，虽然不疼，但这种特殊的经历仍然让我毛骨悚然。

　　手术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钟，可是身上的束缚并没有解除。“这是为了你们好，不要挣扎了，好好忍受吧。”陌生的声音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在周围房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我旁边床位的安静和隔壁达夫的大哭格外的明显。

　　“伊斯力，”我试探着叫他，“你怎么了？感觉还好吗？”

　　“居然……还能说话……”伊斯力喘息着困难地说，“菲力……你真的……不疼？”

　　其实越来越疼了，已经从一开始的轻微疼痛上升为打针那么疼，但是既然我过去二十多年打针都没哭过，这种时候自然还能忍得住不会失声惨叫。但是伊斯力居然能忍得住那种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完整版疼痛，可真是了不起了。

　　“疼，”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不过还能忍。”

　　伊斯力磨了两下牙，又不吭声了。

　　加油，慢慢死扛吧。

　　黑暗中无法推测时间，总之过了很久，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和头部并巡逻似的来回移动，一会儿剧烈一会儿平息，我也有时候大声地安慰达夫有时候只能咬着嘴尽量沉默，周围的惨叫也已经经过了几次的低谷又掀起了几次的高潮，这期间伊斯力始终沉默不语，最大的声音也只不过是他拿拳头和脑袋击打石头床板。

　　我趁着不那么疼的时候稍微睡了几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疼痛已经渐渐淡去，另一种感觉开始涌上来，“怎么觉得有点饿？”

　　话一出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睡觉之前还是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睡一觉就变成了这么浑厚的成年男子声音？不会是感冒了吧。

　　“进展很快啊。”总是喜欢测试我承受疼痛底线简而言之就是喜欢借故体罚我的剑术教官之一雷恩的声音传来，“已经渡过了第一阶段了，第二阶段会怎么样呢？”

　　我微微侧头，觉得自己脑袋的形状不太对，“第二阶段？”

　　“就是和妖魔本能战斗的阶段啊。如果是身为人的意志特别坚强的人就会直接跳过这个阶段而成功，不过你果然不行啊，有什么感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饿……”而且似乎越来越饿，我想念并且强烈想念着一切美食甚至是方便面，两年来的面包熏肉麦粥比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更加考验我的意志，而我的意志从未如此刻般动摇。

　　“变为妖魔之前，会有一种奇妙的难以忍耐快感，虽然我无法体会，但是大概可以想象那是什么，发挥你的呆劲忍耐吧，否则会被杀哦。”接着响起雷恩的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然后他又说，“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已经开始妖魔化了……头上的角长得不错。”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旁边伊斯力突然低吼道，“菲力！忍耐，敢变成妖魔就杀了你！”

　　大哥，你不要来雪上加霜地吓我好不好……

　　不过我那不可思议的感觉迟钝再次救了我，什么难以忍耐的快感我根本就没感觉到，饥饿的感觉也并不强烈，只要在心里一直默念“我是人我不饿我是人我不饿我是人我不饿我是人我不饿……”之类的无限重复下去就会渐渐地摆脱饥饿，脑袋的形状似乎也渐渐恢复了珠圆玉润的天然状态。

　　又过了很久很久，房间的门再一次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雷恩那个阴险的家伙，一个陌生的声音说，“第一期训练生伊斯力、菲力，融合成功。”

　　然后手脚的束缚和蒙眼的黑布都被去掉，我一边活动着已经完全僵硬的四肢一边眯着眼适应很久不见的阳光。

　　房间另一边的伊斯力果然已经从银发美少年过渡到了金发银眼的美青年，而我自己应该也已经从褐发蓝眼的大众脸少年变成了金发银眼的大众脸青年吧。

　　门口的人穿着组织里千篇一律毫无特点的黑衣戴着斗篷在一卷羊皮纸上记录着，“有什么感觉？”

　　伊斯力活动了下手腕，“似乎增加了很多力气。”

　　我晃晃脑袋拍拍肚子，“有点饿。”

　　黑衣人的斗篷下面向我射出必杀的死光，吓得我立刻退缩，“都好几天了吧……不过不吃也行，只是稍微有一点点饿……”

　　“不是这个意思。”黑衣人在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想吃什么？”

　　居然可以点菜？平时虽然吃得不错可是没有这个待遇啊，“土豆炖牛肉，可以的话，再来点葡萄。”

　　“一会儿我会让人送套餐过来。”黑衣人保持着面无表情，“如果想吃其他的东西，记得随时报告。”

　　报告了也没用啊，明明说了让点菜结果还是平时的套餐嘛。我撇撇嘴。

　　“因为你是第一个经过了第二阶段而成功的，所以需要特别观察。”黑衣人说，“虽然变成了金发银眼的样子但是很难说是不是完全克服了妖魔的本能，如果想吃内脏之类的话……”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吓得我连连摆手。什么经过第二阶段，根本就是已经觉醒过又恢复的半觉醒状态啊。说起来，难道因为是第一期所以组织还根本没有战士觉醒这个概念才叫我逃过一劫的？好险啊。

　　不过也好伤心，原来我居然是个连融合一关都过不了的失败品，能够觉醒又恢复也只不过是沾了感觉迟钝的光而已。这可真是……

　　“那么就这样，先休息一下，等下会有人带你们去进行新的训练。”

　　黑衣人一走我立刻松了口气，放心地摊在床上，看来以后要克制食欲啊，如果让人发现我吃的比别人多就坏了，一想到动画里大剑那种一天才吃两三口一个礼拜吃一顿的食量我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还不如直接觉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