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落幕》念裗

4、负债明码

　　急诊科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慕南捏着挂号信的手指微微发颤。照片背面褪色的钢笔字洇开在月光里——"青松与明远于海德堡实验室，1998.5.16"。骆战伸手要碰相片时，筒子楼的铁门被撞得哐当作响。

　　"小慕快开门！"包租婆的尖叫混着男人低沉的呵斥，"拆迁办最后通牒！"慕南把信封塞进物理课本的瞬间，骆战已经抄起露营灯砸向声源："滚远点！"

　　玻璃爆裂声惊动整栋楼。慕南抓住骆战渗血的手腕，看见拆迁通知书上赫然印着"骆氏地产"的烫金logo。骆战突然笑起来，血珠顺着虎口滴在慕南的帆布鞋上："老头子连这种阴招都用上了？"

　　**次日的校长室里**，慕青松泛黄的竞赛证书在红木桌面上摊开。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骆先生为校史馆捐赠三百万，条件是你放弃海德堡奖学金。"他指着捐赠名录首行的名字——骆明远，与照片里戴机车手套的男人同名同姓。

　　慕南的指甲陷进掌心旧疤："家父从未提过这位校友。"窗外传来重型机械的轰鸣，拆迁队的挖掘机正在筒子楼外围画上血红"拆"字。

　　"你父亲当然不会提。"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而入，眉眼间沉淀着比骆战更锋利的戾气。

　　"毕竟当年是他剽窃了我的实验数据。"骆明远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冷光。

　　"就像你现在，靠着我儿子的痴心上位。"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喜欢上了你，一个男的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的，你也是好手段。

　　###

　　**深夜便利店的监控镜头下**，骆战将拆迁合同拍在收银台："老头子名下的房产，现在归你。"产权所有人那栏的"慕南"二字歪歪扭扭，明显是握着签字笔的手在发抖时写的。

　　"不需要施舍。"慕南扫过附加条款——"永久居住权需与骆战共同持有"。玻璃门映出骆战脖颈新鲜的抓痕，是白天和拆迁队干架时留下的。

　　"这算什么施舍？"骆战扯开领口，锁骨下方露出的烫伤疤痕与慕南的一模一样。

　　"当年爆炸案我们都在现场，只不过你忘了我这个倒霉蛋。"

　　他抓起慕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需要我帮你回忆吗？七岁的我被气浪掀到你身边时，你正在给我做人工呼吸。"

　　###

　　**筒子楼最后的夜晚**，慕南在废墟里翻找父亲遗物。骆战举着的手电筒光突然定格在某处：生锈的铁皮盒里，1998年的实验室事故报告显示，真正泄露辐射源的竟是骆明远负责的机组。而慕青松的签名，赫然出现在"自愿承担全部责任"的声明书上。

　　"原来老头子说的剽窃..."骆战的笑声混着夜风发颤，"是剽窃了当替罪羊的机会？"他摸出打火机点燃报告，火光照亮慕南睫毛上沾着的石膏粉尘。

　　"怎么办？我好像比想象中更爱你了。"说着骆战就伸出胳膊揽过慕南的细腰，低头吻住了他，从锁骨吻到嘴唇，才停下来。

　　获得一瞬间的新鲜空气，慕南推开骆战
　　夺过燃烧的纸页按灭在掌心。疼痛让他想起七岁时捂住自己耳朵的那双手，温度与此刻骆战贴过来的掌心重叠。拆迁队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时，他们正倒在一地泛黄的竞赛试卷里，库仑定律的公式被身体压出新的折痕。

作者有话说

　　[墨镜][墨镜]也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