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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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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简律觉得自己一路被剧情推着走，进度飞快。
自从那天伊莎贝尔突然高调宣布尤里尔成为王储，尤里尔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应付络绎不绝的访客。
奥古斯汀却表现的十分低调，向访客表示，自己也没料到亡妻有如此了不得的背景。顺便怀念一番，摸出绸帕掖去眼角泪滴。
他旁边的哈德里安也跟着绞紧手帕，抽抽噎噎。可惜演技火候不足，反倒有些惹人发笑。
尤金后来单独找了他们一次，抖落些内幕：艾丽娅，本名伊丽莎白，与伊莎贝尔一母同胞，却身患白化病，一直被软禁在深宫中。
后来有一次跑出去，遇见了奥古斯汀侯爵，对其一见钟情，再也没回来。
伊莎贝尔这些年视她为辱，直到这次身患重疾，不得不派人来寻尤里尔。
简律对他的话持保留意见，他仍然记得那天尤金在后台鬼鬼祟祟的样子。
总的来说，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
侍卫长突然来访。
他谨慎地瞥了一眼简律。
尤里尔注意到他的视线，摆摆手，“直接说。”
安东尼身上披着成套的铠甲，腰板不大灵活，直挺挺地跪下来：“大人，陛下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备马，在护卫的陪侍下疾驰向皇廷。
消息应该尚未传出来，殿中仍是一派寂静，暖阳透过印着艳丽花纹的琉璃窗，投下一片光怪陆离的光晕。
宫女们低垂着头，洒扫窗台，见他们来了，一个个行礼。
一个知道内情的宫廷老嬷嬷打发走她们，带着二人进入寝宫。
出乎意料的，寝殿并不大，边边角角摆满了羊皮卷。
寝殿窗户不知被谁打开了，湿润微冷的风吹过，桌案上的羊皮手札被吹得微微晃动。
简律上前将其翻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不知哪国字文，笔触粗糙，放在装潢华贵的殿中有些突兀。
老嬷嬷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恭顺的站在墙角，“今早我见陛下迟迟没有出来，擅自带人闯了进来，发现陛下已经不在了，只有窗户开着。”
“昨晚负责侍寝的宫人说，他确定昨晚窗户是关上的。”
昨夜下过雨，略显古旧的大理石地砖上仍残留有水迹，窗棂上沾着几片湿润的绯红花瓣。
做的很干净，也很可疑。
简律微微蹙眉，他对后面的剧情不甚了解，只能自己摸索了。
看着尤里尔在屋内开始四处检查，他忽然记起，按古早电视剧来看，这种天皇贵胄的房间十有八九还藏着暗室，只是不清楚和女王陛下失踪案有无联系。
不过眼下也没什么能做的了，一旦派出护卫队全城封锁搜查，恐怕会引起民众恐慌。按之前他们对于女王亲临时狂热的模样来看，甚至可能发生动乱。
简律很快做出决断，趴到墙上，叩击墙壁，侧耳听着敲击时的动静。
尤里尔回头时，看到他的动作，心领神会，学着他的动作，从另一边开始。
在试到书架附近时，声音终于出现了些微的差异。
两人合力推开书架，露出个暗道，厚重的木板门被黄铜大锁扣住。
地上残留的拖拽痕迹，细尘痕迹簇新。
简律想着那个嬷嬷，或许了解一些宫廷辛秘，毕竟也是宫里的老人了。
他喘了口气，手背拂过额间细碎的发丝，直起腰看向大门的位置。
那老妪却不在原位，屋内空空如也。
尤里尔快步出门，扣住安东尼，“那个引路宫女呢？”
安东尼一惊，“她去监督女佣干活儿了…？我现在就找带人去追她。”
尤里尔松开手，抿起唇，神色不愉，“来不及了。找医生过来，再派几个人手暗中调查，不要闹出大动静。”
安东尼领命而去。
简律那边不知从哪儿抽了根儿铁丝，对着锁眼乱戳一气。
不知试了多少方向，那锁总算掉了下来，露出里面向下盘旋的隧道来，看着幽静深长，甬道表面泛着些青黑色光泽。
隔两阶就点着一根红烛，此刻融的所剩无几，滴滴红蜡顺着托盘凝成细长的模样。
一股腐败的气息。
他们心中泛起点不妙的预感。
尤里尔按住简律略显单薄的肩，没忍住，又捏了捏，看对方疑惑的模样，终于露出一个笑来，“在上面等我。”
那老妪也不知有无同伙，如果去而复返，给他们一锅端在里面，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偌大的宫殿里，他们能相信的也只有彼此。
简律一时无言，眼下确实别无选择了，于是也不推辞，“有事马上喊我。”
尤里尔点头，看了简律最后一眼，伸手拔出一盏烛台，向下走去。
简律在上头吹着冷风，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周围静谧无声，只能听到自己快的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好在不多时，里头重新响起了脚步声。
尤里尔抱着陛下，神色罕见的有些慌张。
伊莎贝尔面色有些灰败，枯白的手软软的垂在身侧，看上去已然进气多，出气少。
此时安东尼也回来了，身后跟着颤颤巍巍的白袍老头儿。
他一眼看到昏迷的陛下，手中的佩剑哐当跌落，跪倒在地，去拉白袍老人的宽袖，“以撒先生，快！快救救陛下！”
老头儿也不敢怠慢，省去琐碎的礼仪，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检查一番，稍微松了口气，“陛下这是过于疲累，加之被捆绑后血行不畅，所以昏迷。不过，陛下旧疾也有些时日了，这次怕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能先配置药物，勉强吊住陛下性命。
药杵与石盅的碰撞声响起，浅淡的苦涩药香弥漫开来。
安东尼看着医师给陛下灌下汤药，暂且松了口气。
他起身，待医师离开，才告诉两人眼下的境地。
“陛下病危的消息恐怕拦不住了，我们只能尽力减缓消息传播的速度。我们的老邻居，耶禾，一旦收到消息，恐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这家伙曾经屡次进犯，都被菲尼亚恩公爵击退。如今公爵年事已高，陛下也陷入昏迷，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出于愤怒，安东尼面色有些扭曲。
简律回头看了一眼女王。
他记起来小时候，睡不着觉。院长为了哄他，拍着他的背，讲了一则童话，是无足鸟的故事。
她没有腿，只能不断前飞，一旦落地，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
他们决定先去公爵府拜访。
菲尼亚恩的府邸，对他这个层级而言，意外的简朴。
花圃里只种着蔷薇，靡艳却略显单一，绿植也修剪成最简单的柱形。
走在他们左前侧引路的女仆，衣角甚至泛着浆洗过发白的痕迹。
胡子花白的公爵已经收到了宫中发出的密函，此刻站在门口，眉间有挥之不去的愁云。
看到尤里尔来了，菲尼亚恩暂时收起愁容，将他们带到了楼上的会客室。
跟奥古斯汀装潢华丽的风格不同，他家主楼内部也是一副肃静的模样，舍去了一切繁琐的配件。
米隆站在长桌边，看到他们来了并不意外。
在父亲面前，他看着还挺正经。
菲尼亚恩缓缓呼出浊气，捋了捋思路，到书房抱了一卷地图出来。
简律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版图，只标着东方、西方两块大陆。
他们所在的帝国位于西方版图边缘，约占了二分之一的版图，剩下的除了耶禾，就只有一些零散的小国家，不足为虑。
耶禾仗着自己境内金矿广布，手头宽裕，就乐意整点儿小打小闹的叛逆，没少在背后捅刀子。
菲尼亚恩有些烦闷的丢下地图，“他们的新帝，赫克托也是个好战分子，只要我们露出疲态，他就会跟见了肉的狗一样。”
尤里尔突然开口，“据我所知，耶禾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举办深谷庆典，全国上下都能参加。我们如果能在那里把他解决了，那会省去很多麻烦。”
米隆闻言也有些兴奋起来，他从未跟随父亲上过战场，这次会是他建功立业的一个大好机会。
他立刻扭头看向怔在原地的老父亲，看上去跃跃欲试。
菲尼亚恩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头疼。米隆从小是个自视甚高的孩子，对于看不上的人，或物，向来不屑一顾。他如此信赖小殿下，以后公爵府的辉煌可以想见。
然而在这件事上，让几个半大孩子草草决定实在过于冒险。
他此刻很想开口训斥米隆，但如果打击到未来新帝的尊严，就……
一时间，他老脸涨红。
但流淌在血脉里的忠诚还是让他开口劝阻，“殿下，此行太过危险。”
他想了想，决定心狠一些，“更何况，您的白发特征太过显眼，想必他们也会得到消息，到时候……而且短时间内我们的部队也缺少统领，如果您陷入危险，也很难救您回来。”
简律本来在旁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这下他不迷糊了，对于这种剧情，他很乐意添把力。“没事，给尤里尔染发就行了。”
他转向青年，朝他挤挤眼，“喜欢什么颜色？红色？绿色？”
尤里尔沉思片刻，一本正经的答复，“黑色不可以吗？我想和你一样。”
简律愣了一下，“呃…有什么水果是黑色吗？应该没有吧…”
两颗脑袋遂凑到一起，旁若无人地小声嘀咕起来。
菲尼亚恩：……殿下身边这个男宠，怎可如此轻狂，不担心殿下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