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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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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一醒来的时候,谨翊正坐在窗前弹琴。
星一磨了磨牙,他就说怎么这么吵,连晕过去都睡得不踏实,真是服了。
“谨翊公子……”
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谨翊回头查看星一的情况,发现他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奴婢不是故意麻烦公子的。”星一红着眼眶,在谨翊的掺扶下起了身。
谨翊面无波澜,“若无大碍,你便回去吧。”
“奴婢有一事相求。”见谨翊开始送客,星一连忙拉住他的手,“求公子帮帮白公子。”
他美目含忧,盈盈间有水光闪烁,点缀在左眼下方的那颗泪痣被衬得愈加熠熠生辉。
他所说的白公子谨翊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罢了,可被沈净月盯上的人,没有人不可怜。
谨翊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看着星一。
他医术精湛,却不想淌这趟浑水。
星一哀求道:“只要公子肯帮白公子,奴婢做什么都行。”
谨翊不明白星一为什么要这么帮白殊,他也不想明白,不过星一对他而言的确大有用处。
“我可以帮你。”谨翊道,“不过……”
星一疑惑地看着他。
“你要成为我的药人。”
……
受沈宁月挂念,沈净月便入宫和姐姐小住些时日。
皇宫里可少不了下人的伺候,所以在星一以身体不适为原由婉拒陪同入宫时,沈净月毫不犹豫答应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算了解两个贴身丫鬟的性格。
小莲性格活泼开朗,做事细致周到,几乎是沈净月的表情有丁点儿变化,她都能察觉出来,并且能为沈净月排忧解难;而清儿性格沉默木讷,甚至是唯唯诺诺,别说主动讨沈净月欢心了,平日里往身后一站,都很难注意到有她这个人。
内向的人本身就不招人喜欢,更何况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她能做到不苛责清儿已经算是最大的善良了。
“元德,你是怎么保护小姐的?”沈宁月质问道。
她握住沈净月的手,看着沈净月手上突兀的粉色新肉,满脸心疼。
“元德失职,请娘娘责罚。”姚元德双膝跪地,俯身叩首,脸上毫无怨言。
“阿姐,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和元德无关,你勿要降罪于他。”沈净月连忙解释道。
见沈净月居然还会为他人求情,沈宁月很是意外,意外之余还有些欣慰。
她摸了摸沈净月的头,“我的妹妹长大了,都懂得替身边人说话了。”
“可心软归心软,如果有人欺负你,便一定不能放过他,我沈宁月的妹妹,受不得半点委屈。”沈宁月眼里满是冷意。
“我是谁啊,我可是沈净月,是阿姐最宝贝的妹妹,谁有胆子欺负我。”沈净月笑着扑进沈宁月怀里撒娇。
沈宁月宠溺地抚着她的肩膀,目光却是看向姚元德的。
姚元德心领神会,小姐不想追究白殊的责任,不代表娘娘不想。
白殊将会为他的一时冲动付出惨痛的代价。
……
星一还是没有如白殊所愿,有空就去照顾他。
起先白殊还会不待见星一,但渐渐地,在星一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他还是妥协了。
“清儿,我渴了。”
“清儿,我饿了。”
“清儿,我腰疼。”
“清儿……”
只要星一在,白殊便会毫无负担地使唤他。
星一任劳任怨,毫无怨言,无论白殊要求有多刁难,他都会照做。
“清儿,我要如厕。”白殊颐指气使道。
“我扶公子过去。”白殊行动不便,下人便在屋内安置了恭桶。
星一扶着他去了被帘幕隔绝的内侧,正欲离开,白殊却叫住了他,“你就让我这样如厕吗?”
星一不解地看着他,“公子?”
“帮我脱裤子。”白殊理直气壮地使唤道。
星一睁大眼睛,有些无措,“公子,男女有别。”
白殊道:“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是病人。”
星一推辞不了,只能将颤抖的双手伸向白殊的腰间,他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抖动不已,宛若欲将展翅飞翔的蝴蝶。
微凉的手指停留在白殊的腰际,被触碰到的地方竟如同被火燎一般,白殊只觉小腹一紧,整个人变得局促起来。
他抓住星一颤抖不止的手,呼吸紊乱,“够了,你出去吧。”
“是。”
……
谨翊答应星一会治好白殊的伤,自然不会食言。
“没想到你也被沈净月盯上了。”
在看到谨翊时,白殊很是意外,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又想起沈净月作的恶,恨意厚积薄发,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宰了。
“说来话长。”谨翊无意多言,毕竟成为阶下囚的经历并不值得深诉。
白殊的经脉是断裂的,不用想都是姚元德的手笔。
他想废掉白殊的武功,让他成为一个废人,这样一来白殊就能成为沈净月的禁脔,二来天下就少了一个武功对他有威胁的人。
如若不是谨翊,那白殊就会变成武功尽失的普通人。寻常大夫只能将白殊的伤治好,根本不能让他的武功恢复。
修复经脉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白殊不仅每天要针灸喝药,还要泡药浴。
所幸沈净月认为进了颜玉坊的人,怎么样都不会逃出她的手掌心,所以她对这些玩物几乎是有求必应。
谨翊所需所求也只是药材而已,沈净月自然不会吝啬,她从不担心谨翊出逃或是给沈家下毒,毕竟余璎珞在她手里。
白殊的伤非比寻常,每次治疗都遭受巨大的痛苦,可就算疼得直冒冷汗,整个人如同从水里面捞出来一般,他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这点痛苦比起沈净月对他的折磨和羞辱,根本算不上什么。
见状谨翊也对白殊改观不少,像白殊这种含着金汤钥匙长大的世家公子,能有如此承受和忍耐能力,属实不易。
白家和余家并无往来,谨翊认识白殊也是因为三年前白家在白帝城举办英雄大会,师父带着他和璎珞去找鬼医。
那时候的白殊不过舞勺之年,武功便已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英雄大会上落败于他的武林中人可不在少数。
直到他被毒医下了毒,这才消停下来,而他中的毒正是谨翊替他解的,两人也由此相识。
泡完药浴,今天的治疗也就结束了,谨翊便准备回去。
“谢谢你,谨翊公子。”
屋外,星一目送谨翊,眼里满是感激。
“不要忘记你的承诺。”谨翊淡淡道。
他帮白殊并不是因为他心善,而是因为星一有利用价值。
“好。”
眼前的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无抗拒之意。
谨翊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
屋内是白殊痛苦的喘息声,伴随着摔东西的响声。
“主人,你不进去看看吗?”小千问。
星一站在门口的栅栏处逗着鸟,对白殊的发泄置若盲闻。
等小鸟将星一放在掌心的米粒吃完,他才慢悠悠地进屋查看白殊的情况。
“谨翊在的时候不是挺能忍的吗,就这?”星一轻嗤道。
“大概是为了面子吧。”小千道。
“那现在我还在呢,就不要面子了?”星一无语,白殊这废物装也不装好点,摆明了就是认为清儿是个丫鬟好使唤。
要不是为了积分,他早就送白殊去见阎王了,真是一天天给他惯的。
牢骚归牢骚,星一还是得继续攻略他。
“公子,你的手!”
星一一进门就看见白殊的手在流血,他将白殊扶到床上,而后找来纱布为他包扎。
白殊甩开星一的手,“不用你管!”
药浴将他身体的疼痛激发出来,身体里面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般。
白殊只想找个发泄的对象,仇恨和痛苦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只记得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少女是沈净月的丫鬟。
“公子,你想怎么打骂奴婢都行,清儿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星一咬唇,眼泪从眼眶滑落。
不管白殊有多暴躁,他还是重新用纱布给他包扎好伤口。
滚烫的眼泪落到白殊的手背上,灼人的温度亦是刺痛了他的心脏。
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可面对毫无怨言、温柔体贴的清儿,他总是会忍不住伤害她,然后又会后悔。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白殊很不理解。
“清儿也不知道,清儿只想让公子开心。”
“开心?”白殊凄凉一笑,“只要留在沈家一天,我就永远不会开心。”
星一眼中泪光闪烁,看着白殊嘴唇嗫嚅,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白殊见他如此,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手抚上星一的脸颊,摩挲着那颗因哭泣而染上几分嫣红的泪痣。
他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个额度的想法:既然沈净月想s他,那他就先s了她的丫鬟。
负面情绪的滋长速度永远是最快的,蓄意baofu的心思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
白殊捏住星一的下巴……
“公子……”
星一水眸盈润,眸光中清晰地倒影着白殊的模样。
他用双手抵在白殊的胸前,却又不敢用力,只能默默承受白殊的。
这番乖巧顺从的模样取悦了白殊,身体里的恶意也在不断滋生,像是溃堤的洪流,冲破他尚存的善良和理智,继而跌进无尽的欲望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