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日子》君不见ts

16、第 16 章

　　翌日午时三刻，炽烈的阳光如熔金般倾泻在祝家村斑驳的土墙上。祝晨曦站在曾经的家门前，青石板缝隙间钻出的野草轻轻蹭过他素白的靴面。明明是盛夏时节，他却觉得骨髓里渗着寒意，连阳光照在皮肤上都像是隔了一层冰。
　　微风撩起他鸦羽般的发丝，几缕碎发垂落在瓷白的脸颊旁。阳光为他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挺直的鼻梁投下浅浅阴影，微微上扬的眼尾染着薄红，殷红的唇瓣如同沾了晨露的玫瑰花瓣，透着妖冶的光泽。
　　"走吧。"
　　陆明川等人跟着祝晨曦踏上蜿蜒的山路。随着深入，四周景致逐渐变得阴森诡谲。浓稠的雾气从地底渗出，像无数冰凉的手指缠绕着行人的脚踝。潮湿的水汽浸透了众人的衣衫，祝晨曦走在最前，素色衣袍被雾气打湿后近乎透明，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他雪白的后颈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宣纸上晕开的一笔淡墨。
　　陆明川的目光死死黏在那抹身影上。少年行走时衣摆翻飞的弧度，腰间丝绦摇曳的轨迹，都让他喉头发紧。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分不清是出于警惕还是某种更为隐秘的冲动。
　　"曦曦，还有多远？"陆明川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祝晨曦侧首时，发丝扬起的角度精准得近乎诡异——就像戏台上被丝线操控的人偶。他眼尾泛着桃花般的粉晕，眸光却冷得像深潭："快了。"清泠的嗓音在雾气中层层荡开，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扭曲的树影在雾中张牙舞爪，枯枝间偶尔传来夜枭凄厉的啼鸣。程野的匕首已经出鞘，夏影的指尖夹着三张符纸，两人后背相抵，冷汗浸透了里衣。唯有陆明川对周遭危险视若无睹，眼中只映着那个雾中倩影。
　　祝晨曦突然驻足，陆明川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少年单薄的脊背透着凉意，却有一股幽冷的药香钻入鼻尖。陆明川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险些就要扣住那段细腰。
　　"就是这里。"祝晨曦的声音让陆明川如梦初醒。眼前的山谷看似寻常，但腐叶下的泥土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透后又风干了千万次。
　　"祭坛就在这里？"陆明川的疑问刚出口，就看见祝晨曦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那笑意让他脊椎窜过一阵战栗，既危险又令人着迷。
　　少年转身时，湿透的衣袂翻飞，露出一截霜雪般的脚踝。陆明川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疾步上前，手掌虚悬在那截柔韧的腰线后方。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疼痛却让那股燥热愈发灼人。
　　山洞入口像一张漆黑的巨口，内里飘出腐朽的气息。石壁上爬满荧荧发光的苔藓，勾勒出扭曲的符文。
　　祝晨曦率先走进山洞，陆明川等人紧随其后。
　　祝晨曦在前面走着，脚步不紧不慢，偶尔回头看一眼陆明川，那眼神仿佛在诱惑着他继续深入。陆明川被祝晨曦的眼神弄得心神不宁，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环境。
　　突然，祝晨曦加快了脚步，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深处。
　　"曦曦！"陆明川的呼喊在洞壁间回荡。地面骤然塌陷的瞬间，他伸手抓向虚空，只来得及攥住一缕冰凉的发丝。
　　坠落时，他看见祝晨曦站在陷阱边缘俯身望来，眼尾那抹胭脂色在幽暗中妖异得惊心。
　　"啊——！"程野的惨叫在坑底炸开。陆明川的右腿被尖锐的木桩贯穿，温热的血液浸透了裤管。剧痛中他却低笑出声，染血的手指在石壁上划出狰狞的痕迹："曦曦好狠的心啊......"他舔着嘴角的血沫，被刺穿的小腿肌肉因兴奋而不停抽搐。
　　祝晨曦蹲在陷阱边缘，宽大的袖口垂落，露出腕间一串暗红的珊瑚珠子。他歪着头的样子天真又残忍："这不是你们自找的吗？"声音里带着蜜糖般的甜腻。
　　陆明川仰望着逆光中的少年，瞳孔因极度兴奋而扩散。鲜血从他腿下的血泊中蜿蜒成诡异的图腾，他却痴迷地注视着祝晨曦衣摆上绣着的并蒂莲——那丝线在暗处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原来曦曦也变了啊......"他嘶哑地笑着，染血的指尖在空中虚抓，仿佛要握住那抹虚幻的身影。
　　少年突然拍起手来，腕间的珊瑚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父亲，永远和曦曦在一起吧。"他的笑声在洞窟中回荡，像无数细碎的冰棱坠落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