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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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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陶然从封柠那里拿到的地址来到了科里。对，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
来之前他做足心里准备，可没想到那些都是徒劳，因为他根本就进不去。
科里对进出管制得十分严格，不仅要提前预约还要认证身份。
而陶然恰好是三无人员，没预约没认证没背书。想进，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在跟封柠谈完话，后他的精神状态其实是有点受到了冲击，还是先平复一下比较好。
当然，陶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松了一口气，能够推迟实在是太好了。
“老板，结账。”
陶然转到一家百货超市，从货架上拿了两三瓶啤酒，但想了想，还是放回去了一些，只留下了一罐。
“不卖，未成年不能喝酒的好不好。”
不是，这关你什么事啊，你把它摆出来，不就是来让它卖的吗。
怎么了，今天我怎么就能那么不顺。连买罐啤酒都得要听大道理，你好烦啊。
陶然愤愤不平，正想争辩几句，可是等真正看到那店员的脸时，他还是忍住了。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水，水汪汪。但这不是让陶然心软的原因，而是她的五官，店员女孩的眉眼跟见有唐有几分像。
可真是有缘，要是林凌还在应该能认出来，这就是那个好心借他自行车结果被莫名放鸽子的，超倒霉店员姐姐。
陶然心里刚刚燃起来的火苗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着那样一张脸发脾气。
算了，他换个地方再买吧。
他转身离开，可是那位店员却冲出来了，站在后面对陶然说：
“记得，未成年不能喝酒！”
真是热心肠啊。可陶然才不听呢，转头就去另一家店买了，不过这个是走出去了很远也隔了好几家的。
“哇，真苦。”
陶然灌了自己一瓶啤酒，可刚抢下一口，顿时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全部喝完了。
可是这味道好怪，怎么会那么有人喜欢呢？不理解，真心不理解。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因为好喝才买的它不是吗。
陶然把空易拉罐给扔到垃圾桶里，觉得真的很没有意思。扔完后他也没事可干，只是在原地坐着，看上去几乎正常。
为什么是几乎正常，因为他要醉不醉的，只一味不语不动，当木头人。但是如果你靠近了，还是能够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那点酒气。
陶然的面色有点红，大约是跟酒精在血脉里过度扩张有关。情绪也没有那么稳定，东一阵西一阵的。
当然了，这不能全怪到酒上面，虽然酒它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要是陶然情绪真的像平常那样稳定的话，也就不会干出想要喝酒把自己灌醉，结果一瓶倒的糗事了。
他是怕喝太多误事，只喝了一罐啤酒，可是酒量是实在是太差了。
陶然实在是有些醉了。
而人在脆弱状态醉酒状态，往往会去寻找身边知心的人，所以他给有唐和林凌打了电话。
此时，江有唐正和林凌在专卖店开开心心地选衣服，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江有唐还好，到底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就算对买新衣服谈不上热衷，可也绝对算不上排斥。
林凌就不一样了，一个男孩子兴致却很好，并且还拒绝了导购小姐的帮助，一件一件给有唐搭配好，再一遍遍的调整。
所以虽说是两个人一起，但主要就还是帮江有唐买了。
但是林凌喜欢这个样子，超级喜欢的。
喜欢看到江有唐像百变娃娃一样，每次一出来都是完全不同的造型，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江有唐本身就是非常自律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就别重逢，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她回国的第二天，换作平常林凌才说不动她呢。
最后他们买了十好几套衣服，林凌倒是还想再继续，还有几套他不是很满意，想让江有唐再换一下。
可是，江有唐却微微皱起了眉，这花的时间太多了，她要赶不上实地调查了。
虽然她上次在股市里输得很惨，只保留了几家实体店。
这几家店出国的时候也赚钱，可太少了，仅仅能做到连最基本的收支平衡。
就这样，都这样惨了，一到要回国的时候生意还猛跌，尤其是冰淇淋店，本来是最好的，但最近也差了起来。
林凌觉得不对劲，就问了：“有唐，你是怎么了吗？不喜欢吗，我再给你换一套。”
说着就打算把衣服放下，再帮朋友再选一套，虽然花了许久才挑好，但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不是。我是还有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只是，不能再买衣服了。”
江有唐拦住他，没有其他，就直接就把自己的计划和不便跟林凌说了。
林凌一听，就立刻收兵了。
“就这啊，多大点事啊。不方便，我们就走呗。”
虽然正高兴的时候突然被打断是有一点扫兴，但他也没有很失落。本来嘛，他也只是想和有唐待在一起而已啊。
如果再待在专卖店里她不会高兴，那就再找可以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比如，一起去实体店探访。虽然有点怪怪的，但也不错了。
两人达成一致后，江有唐就去结账，拿的是她父亲的副卡。
看着账单上的数字，她少有地感觉到很挫败。这半年来，她辛辛苦苦努努力力，但赚的钱都不如这次购物的零头多。
要是父亲愿意把给她玩乐的钱给她创业的话，她会很高兴的。别的不说，就不用一直欠着朋友的钱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江有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她先不按父亲安排的路走，不肯循规蹈矩的，现在又怎么能要求父亲的帮助呢？
以父亲的性格，他没在背后踹她一脚就算不错的了。
她也不是想走捷径，只是，只是，她欠朋友还有哥哥的钱实在是太久了，就算每个月一点点一点点还，也还是杯水车薪。
虽然他们都很好没有开过口，但江有唐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在占他们的便宜。还有她哥哥，哥哥。
江有唐一下子想了很多，不过面上不显，还是照常付了款结账离开。
买了好多衣服呢，有一二三四五，数不清了，反正有好多个袋子。
不由分说，林凌直接就提了大部分袋子，真的很重，他一下子就因为重力还被往下压了一下。
“小凌，不要紧吗？”江有唐看着剩下的零星几个袋子，伸手想多分担几个。
但毫不留情地被林凌拒绝了。
“不要了，这点不算什么。再说了，又不远。”
这话说得倒不错，江家的专车就在外面不远，很快就到了。
见他这么坚持，就知道反对无效，于是江有唐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看他吃力的样子隐隐有些心疼。
好不容易到了，就那么点路，林凌放下袋子，感觉全身都轻飘飘了起来，就像是一阵风一样。
呼呼，呼呼，哪哪都能把他给吹走。这不过勒的手有点疼，手指现在还有点泛红。
“林凌。”
正是清脆的两声，就像是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过圆润的鹅卵石。
林凌顿时左顾右看，这是谁啊，怎么不见人。而且怎么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这里，这里。”
沈薇向他挥手，甚至还跳起来吸引注意力。
但是林凌还是没有发现，最后还是江有唐扯了他一下，向他指出方向才看到。
看到沈薇，林凌有些惊讶，自上次找绵绵的事情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后来他生病了，本来以为她会来探望一下的，结果没有。不过这也正常，他俩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其实说句实话，林凌其实也没怎么想她，那个时候他脑瓜子里都是阿然跟妈妈的关系和有唐要回国这两件事。
不过能再见到面，他还是心情很不错的，虽然没有办法去，但作为回应，他林凌也很大力地挥了挥手。
见他这样，沈薇就明白了他其实不方便，也没强求，也只是挥手告别。
然后林凌和江有唐一块上了车，有唐还有好几家店要看呢？不快一点的话，可能就要耗上整个下午。
林凌还打算跟江有唐说在冰淇淋店里的事情，让她心里更有点准备，只不过还没有开口，陶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没办法了，林凌只好闭嘴。江有唐接通了电话，同时也打开了扬声器，方便林凌可以听清楚。
电话里的陶然语速一下子快一下子慢，时而高声时而低沉，总之就是很混乱。
“你喝酒了。”江有唐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然后呢？”还挺得瑟的。
“天呐，阿然，你竟然喝酒了。”
林凌突然的补了这么一句，天可见的，竟然让他看到阿然喝酒了诶。
“小凌。”
江有唐朝林凌考虑一眼，她有些不高兴，这时候可不好开玩笑。
陶然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也很自律，想今天这样喝醉了还跟朋友耍酒疯的事情，换作平常肯定无法想象。
而现在这种事却发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所以，他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但想到林凌很可能没看出来，那眼神也减少了点训斥的味道，大体上也都还是温柔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可林凌毕竟不是个傻的，就算一开始没想明白，现在也发觉不对劲了。
他安静起来，把嘴巴紧紧地闭上。只等着江有唐，不说也不问，更不随意调侃了。
“是发生什么了吗？”江有唐继续问道。
“没什么，就遇到了些烦心事，哦，不，是糟心事而已。”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江有唐皱了皱眉，看了下前方，只无声地叹了口气。
“发定位给我。”
陶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沉默。但江有唐一直都没有挂断电话，对于一个酒鬼还是有点耐心比较好。
过了一会，定位发来了。
“就是这里。”
江有唐看了下定位，还好，赶过去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也亏他们离他近。
她还算稳得住的，可林凌稳不住了。
怎么会是那里。
看到陶然发来的定位，他觉得很不对劲。那附近可是A市最有名的精神病院啊，阿然他去那里做什么。
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他和有唐却一无所知。
他看向江有唐，可她却向他摇了摇头，别说，什么也别说。
“我和小凌过去找你，记得，不要乱走。”
事情要一件一件处理，虽然她也和小凌一样有很多摸不着头脑的事，可是那都是以后的了。
“手机不要挂，记得，不要挂。”
喝醉了不可怕，但喝醉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才可怕，阿然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江有唐焦急之余不免带上来点强硬，不像是朋友，好像是上下级一般，要求他做事。
陶然皱了下眉头，好烦。
别怪他，平常他不这样的，可是他喝酒了，脑子不太正常。
你不让我挂，我就挂！
“阿然！”江有唐和林凌阻止不及，通话就已经结束了。
江有唐再打过去，却发现陶然已经关机了。别这样啊，别让人这么担心。
“阿然他，不会有事吧。”林凌闷闷地说着，那可是科里啊，科里啊。
科里，上流社会为了解决家族里的麻烦而特意设立的，专门解决各种奇形怪异的东西的高端精神病院。
江有唐对此很有感悟，她去过那里很多次，对那里说不上熟悉但也绝不陌生。
那里有一股灵魂被虐杀后□□所留下来的死气，那绝不是物理方面就能改变的。
就算是在大白天，就是在艳阳天，就算是大打开窗户，它也会把阳光吞噬，只留下层层的阴霾。
哪里真的不是个好地方，环境是会影响一个人的。哪怕不住在哪里，但只要去得久了多了，慢慢地也会浸上那里的死气。
江有唐也中招过一次，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发现异常，直到林凌被吓到，担心地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怎么不开心。江有唐才觉得不对。
虽说她平常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朋友还是挺温柔的，嘴角也会带着笑的。
怎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冷样的，连眉宇之间都还有着阴郁。
可那位好叔母也在那里，江有唐实在没有办法放弃。所以，即使这样，她还是会抽时间去科里。
只不过每次出来的时候，江有唐不像之前那样直接离开，而是会花点时间自己调节一下，不让坏心情带到生活中来。
所以，正是因为如此了解，江有唐没有办法只是说一句：“没事的。”
因为这不可能，她只好安慰自己安慰林凌。
“我们会快一点找到他的，会的。”
可她的手在颤抖，手机都差点掉到了车内的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