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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春意怎阑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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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嵇无缺与晏云舒并肩行在街上,在一片灯火通明中晏云舒开了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很高兴,说明这么久的棋没白下。”
打趣过后嵇无缺开始正经的回答问题了:“其实我有想过假死然后改头换面,从此远走江湖,可是我发现孤身一人的江湖是不好闯的,我并不想落得个曝尸荒野无人识的结局啊,所以我会一步步安排的你就放心吧!”
听到此晏云舒还有什么想问的呢,自是没有了。
并无刻意寻找只是无意间的一瞥罢了,只是啊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什么风景便是一个回头便落入了晏云舒的心中。
不过那姑娘似是未看到他佛了佛袖摆离开了,至于那记住了姑娘相貌的晏云舒唇角微勾似是嘲笑自己。
大概是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吧,所以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也就无人觉察了。
而后二人逛了一会儿在一幢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嵇无缺说:“这是我在礼国的私人住处也是一些情报的联络点,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官场生活来此处也无妨。”
晏云舒竟真的像是听进去了一般将这二层小楼打量了一番:“背靠内城河水,东南角又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这室内吗虽无通往二层的楼梯,我想是有暗道的就像那塔楼一般藏着其他空间。”他将自己观察到的说与身边人听,那人额……了好久,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竟对我这般了解,这让我好为难啊!”
额,换来的是两个人长久的沉默。
翌日,春光正好。
礼部侍郎秦玄在京城外目送其他三国使臣离开。等着听不到马蹄声的时候他便领着人转身去交差了。
这段时间没他礼部什么事了,等他再告一个假那他便用不着上朝了,正好可以去走走,只是要不要叫上姓晏的呢,有些苦恼啊!这人一向很忙的。
但他还是去了晏云舒办公的地方从午时等到下职,晏云舒终于出来了,秦玄道:“今晚我准备连夜驾车出京,往金陵去,要不要一道啊?”
好吧,果然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他转身摆了摆手算是告别了。
外无战事,内无烦扰之事。晏云舒为何没空呢,其实他还真有的忙。
事情是这样的早朝时京兆府张大人向圣上启奏那关押在天牢里的平江王被人劫走了,那平江王犯得可是谋逆大罪,幸得圣上宽仁判了他一个终身监禁,数年来相安无事却在这个时候被劫走。
但这事本无需翰林这边来管,也就是根本没晏云舒什么事。可是啊礼祯帝害怕平江王勾结了办案官员,所以晏云舒需要去“协助”。
回到家收拾了一番秦玄便带着随侍出了京城,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的样子,月上中天了,这不得要找个客栈什么的。
正好前边就有一家,这客栈叫山水有相逢,额挺少见的啊。
和随时一起将马车安置好,秦玄就进了这间客栈。简单的装潢,有两桌客人,由店家安排了房舍后,秦玄就坐在了大堂中间的位置上。
他四处瞧了瞧,其他两桌子的客人,在他左手边的着了一身长袍身旁还有垂首的小厮,和这人同桌的还有一男一女穿着皆不是寻常。
在他前面那桌也就是最靠近掌柜的是一名样貌清秀的小兄弟,身旁是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听到那小哥说:“王伯等将晚饭吃完再去核对账簿吧。”而身旁那人也很是尊敬的道了句:“主子说的是。”
在秦玄无聊之时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他便于随侍一同吃了起来。当他听到前面那桌的小兄弟说也要去金陵,他便马上端了碗碟去到了前面那桌。
但他还记着不可失了礼节,便自我介绍了一番,那样貌清秀的小兄弟也着实是被惊了一下但知来人并无恶意时,她也就捡能说的说了,只听她道:“这位秦兄好,在下也是京城人士,去金陵做买卖,还说了她姓郎。”
秦玄听到面前人说自己是京城来的,也要去金陵便高兴的邀请一起同行,郎春意看此人也是热情,在看了看旁边的王锦便答应了下来。
客栈戌时熄的灯,到子时一刻的时候二楼一间天字号房间内发出了巨大的木板破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般大的声音竟无人听到一般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等到卯时天刚亮时,晨起劳作的客栈伙计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男子,血迹微微发紫有凝结的血块。来不及上前检查他只能麻溜的跑到掌柜房间将此事告知,掌柜的也是吓坏了,草草穿了衣便到县里报了官。
这个县叫圃田县,衙役随掌柜来到了命案现场,这个时候客人都起来了,看到自家老爷躺在血泊中的小厮正要上前去查看尸体,就被一个衙役拿剑柄阻了回去。
而郎春意与秦玄也正好在一旁,还有两名手握长剑做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他们也是一边观望着。
捕头杨岳,让两个属下看守现场,随行的仵作陈实拿起工具验尸,其他房客被带到了大堂。
杨岳那双漆黑锐利的眼将几人上下扫过,在看向郎春意时顿了下却并未说什么,他道:“为了查出凶手让各位摆脱嫌疑,我需要大家说出自己戌时之后的活动。”
通过小厮的陈述已知这人是圃田县有名的乡绅,并且还说自己自戌时之后就守在放门外等屋内人确实不会支使自己的时候才离开的,那小厮见着大家还看着自己又急忙道:“小人还记得那个时候当时亥时,因为月亮在东方。”说完后那小厮惺惺地退了下去。
在之后是那名与乡绅同桌的唯一一名女子,她一身水蓝色长裙,发丝盘起,看起来很是年轻,只是性子有些胆怯。
这时她双手交握成拳于腹部,声音也很是怯懦:“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杀他啊!求求官差老爷放了我把。”人也随着哭泣声仿佛要昏死过去,但好在身旁那男子扶住了她。
这时秦玄也说:“姑娘只要好生将自己戌时后发生的事说来即可,如若无辜自是会被放了的。”
只听那女子道:“妾身是何老爷的第八房小妾,因昨夜身体不适便在另一客房住下,因身体不好整晚都不曾出去过,还有阿青可以作证。”阿青也就是那个小厮,他忙点头表示是真的。
之后是那个扶了一把前面女子的,并且同样是和那乡绅一道的男子道:“在下是与何兄是故交,我二人相约去莆田县北面的灵翠山游玩,可是何兄竟第一晚就被奸人所害,但绝不是小人啊,小人当时因为再吃不下就告辞提前回到客房,但是那是我便早早睡下了。”
接下来是秦玄和郎春意二人,秦玄自是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及与死者并不熟,至于郎春意吗,身份自是不能告知了但还是那句话捡能说的说。
秦玄自然是可以拜托嫌疑了,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着接下来两个执剑做江湖人打扮的男子。
一人叫陈七一人叫吕二,陈七说:“在下与师弟我们二人来自浮云山庄,之所以路过此县乃是为了那灵翠山上的一株灵药。昨夜我二人直到亥时三刻左右才回得房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那名叫吕二的男子也是不住地点头,接着他还道:“昨日白天我二人就是去寻那药去了,已经寻到了,今早本是要离开却不曾想出了这事。”虽是江湖人士见多了尸体但从言语中还是可以听出些不忍的。
捕头杨岳这时说:“大家都说自己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呢?”
随后他看向掌柜又让衙役带着一只黄色体型不是很大的狗去到后厨,不久后昨晚的被倒掉的泔水被翻了出来,接着就是再进行检查了。
至于掌柜的,在杨岳双眼看来的那一刻他尽量保持镇定,只是左脸极快地抽动了一下,或许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随后脸上露出来一个讨好的笑。
这时郎春意恭敬的向杨岳做了个揖道:“杨大人好,小生想着既然大家都说自己戌时后从未出过房门,并且按照小厮和两位江湖小哥的话在戌时到亥时三刻这段时间何老爷还是安然无恙的,那么何老爷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们还是去仵作那边问问吧。”
这时验尸结果也出来了,仵作陈实从业有六七年了看着很是年轻,他先礼貌的问了个好然后讲了起来:“此人死亡时间大致是亥时左右,死前中了迷药,是曼陀罗剂量超出了一般迷药的量,加快了药效,让发作时间缩短到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致命伤是颈部动脉被刀剑一类硬物划伤致死,死后又被凶手踹下楼去,脊柱、四肢及内脏都有不同程度损伤。”
那么再加上先前的分析死亡时间在亥时三刻之后,那么在这几人没有说谎的前提下是不是可以推测死亡时间就是亥时三刻之后呢?
他让衙役将那检验结果拿上来道:“查验过饭菜中并没有毒,也没有迷药成分。”
所以这到底是谁干的,手法看起来粗暴得很啊。
因为这一直没有头绪杨岳便叫衙役将几个嫌犯看守起来,秦玄这会也着急了,显然案破不了郎春意就走不了,他约的人,他得想办法啊!
虽然朝堂上也见过一些阴人的招数,可是这种需要理清过程的事他还真没做过。
这时杨岳说:“还请秦大人同卑职一同查寻线索。”秦玄自然是答应了。
二人从二楼最左边的房间查起那一间正是那年轻女子的经过检查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有一点可疑,杨岳指着圆桌上那包只叠了一半的包袱其中全是些财物,接着杨岳又打开客房的衣柜其中并未摆放衣物,榻上的被褥也是整整齐齐。
之后二人又去了其他几人的客房皆是有住过的痕迹,并且杨岳发现在窗台处有燃烬的香灰只有死者那一处窗台没有,再向房中看去房中并无打斗痕迹只有凶手单方面将死者踹出时被破坏掉的木板,还有杨岳发现死者房间有一种气味,刚进房间时还能闻到但现在却很难闻出。
他想到此物说不定会与那曼陀罗毒有关,怀着这样的想法二人在房间找了起来。
客房中一切都是一目了然,最后杨岳将目光放在了那形状格外有些奇怪的枕头上。他将那枕头四处捏了捏发现内里似乎是药材一类的东西,拆开来一股气味便涌入鼻腔,因为更近的缘故还能闻到一些其他气味。
杨岳将这收了起来交与陈实查验,而自己则同秦玄一同去那灵翠山看看。
秦玄自然也知道灵翠山是个关键地方,整个客栈的客人都去过那处,他还问过掌柜的那灵翠山是否有什么宝物,而掌柜说他并未听说过,那么那两名江湖打扮的男子真的是为了寻什么灵药吗?
他二人骑马过去的沿途两个时辰,草地上能够看出一些人走过的痕迹,秦玄道:“这会不会是昨日那二人留下的痕迹啊。”
杨岳表示那就去看看,沿着脚印二人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溪水很轻,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旁边。
杨岳用手在石头上摸索着,有些平常的凹凸,但在一处他觉得有些不同,用手轻轻描摹原来那是一处很深的剑痕半月形,似乎是一个记号。
再看向那水势因为是下流的的缘故,水势减缓,水中很少出现藻类,秦玄用手在泥沙中搓了搓感觉并不只是泥土沙砾,他便将手拿了起来能看到一些绿色的碎屑很坚硬,他继续在河水中捞,果然还有大量这样的玉石碎屑。
这只是下流,难道这里真的有宝物只是这附近的人却不知道!他看了一眼杨岳,对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便顺着河流找到了上游。
上游的水势湍急能看到一些岩石被水流撞击破坏而裸露在外的透明度极高具有玻璃光泽的石头切面,那些碎屑便是被河流冲带下的。
杨岳看了一会道:“这种玉石属于翡翠的伴生产物,常与翡翠生长于同一矿体中。想来他们是知道了这个才来游玩和找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