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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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有一瞬间的延迟。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问号和省略号盖住层出不穷的质疑。
【？？？】
【都虚拟位面了，为什么还会有起义军？？】
【但是想想还挺符合逻辑的？】
【虚拟位面的国王确实是个老登，他拿活人喂野兽应该不是第一次干了，以小见大，他都不在乎贵族的子女的生命，也很难说他在乎平民的生命吧？】
【还有一点比较微妙，由乔安跟叶迦的对话可得，维斯家族犯下的矿脉惨案，是后来叶迦求国王彻查才把人送上刑场，不难联想，这个案子曾经被压了下去，记者名为失踪实则大概率灭口，应该过了不少年才翻出来，不过具体信息估计要看后面会不会再透露。】
【虽然你们在说虚拟位面的剧情，可我总觉得你们话里有话啊……】
【嗯……也不能说直播里的起义军跟现实里的反抗军有什么关系吧？】
【但很难联想不到啊！！】
【所以反抗军真要攻进艾德兰宫了？】
【楼上住嘴！号不要了吗！！】
现实世界的反抗军跟皇室和贵族之间的关系其实比较微妙。
相较于彻底剿灭反抗军，贵族更倾向于与之和平相处。
毕竟战争所耗费的资源是巨大的，他们更愿意付出一点东西，来保证自己的阶级和统治不被动摇。
更何况如今最大的一支反抗军“碎光”，被阿尔奇的父亲拖在边境，其他零散杂兵不足为惧，所以贵族并没有很严格地封禁账号。
微妙归微妙，可在皇室官方的直播中，还是多少带点对“贵族杀手”审判性质的直播中，堂而皇之地出现起义军，让人不自觉冒出一个想法。
你们贵族内部不会有卧底吧？
罗特：“……”
罗特：“？？？”
罗特兴奋的笑容骤然扭曲。
我的剧本里，没有起义军！
我的剧本里，贵族都是仁慈的！仁慈的！！
冷静，冷静，事已至此，要想办法补救。
罗特操作几下，大量数字生命下场，试图将话题转回到叶迦本身。
【不关心别的，叶迦是个人渣这件事没跑了吧？】
【谁知道他是真的问问题，还是借着这个问题编织一套莫须有的罪名。】
【不至于吧？女孩都被她亲生父亲送出去了，叶迦没必要搞这么多有的没的啊，直接给国王交差不就得了。】
【正常人是这样想的，可叶迦是个变态啊，给女孩扣个帽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被死亡了吗？】
【有理，不能揣测变态的想法。】
【接着往下看呗。】
虚拟位面。
爱丽丝眼珠微微一动，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她下意识避开叶迦的眼神，转而将目光落在他已经变得畸形的小指上，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迦幽幽叹了口气，状似劝解：“起义军自七年前成立时起，就是陛下的心腹大患，近些年他们发展日渐壮大，已经威胁到陛下的统治，爱丽丝小姐，你年纪小，少年意气赤忱热血，一时有被诱惑，可以理解。”
爱丽丝嗓音有些紧，依旧重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这里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叶迦恍若未闻，循循善诱，“你的父亲埃文斯阁下手伸得实在太长，我看他十分不顺眼，如今他把你送到我这里，说明已不在乎你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你又何必顾忌他呢？”
“贵族两头下注不是什么稀罕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远走高飞，任何人都找不到你。”
他几乎在明示，要爱丽丝指认她的父亲投靠起义军。
生，或者死，这是个问题。
“我父亲也曾面对过这样的选择，”爱丽丝咳嗽两声，她向后一靠，冰冷的触感好像让她从彻骨的悲痛中清醒过来，“人人都知道叶迦公爵是国王陛下的一把刀，陛下的意志就是你刀尖对准的方向，得罪你，等于得罪陛下。父亲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你跟我毫无交集，只能是陛下有所需求，所以在女儿和权势之前，父亲选择了权势。”
叶迦做出一个倾听的姿态，示意她继续说。
“我当然恨他，”爱丽丝的声线颤抖起来，她顿了一下，微微仰头，试图不让眼眶中积攒的泪水流下，“我爱他，才恨他，恨他没有轻而易举地放弃我，恨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我。”
爱丽丝想起父亲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她是神送给他的礼物，他拼尽一切都要保护好她。
可仅仅几天的时间，父亲背对着她，吩咐佣人将她绑起来，他要亲自送到叶迦公爵的府上。
如此荒谬。
如此可悲。
爱丽丝看向叶迦，神色平静：“公爵阁下，以您的性格，没有确切的证据，不会对我开口，您可以杀了我，可以对我用刑，可我依然要对您说一句，我父亲自始至终忠诚于国王陛下，至于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她闭上眼睛，抬起头颅。
那是一个引颈就戮的姿势。
一秒，两秒。
尽管爱丽丝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还是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
人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时，总会本能地恐惧。
下一刻，爱丽丝感觉自己手腕一松，她不由得睁眼，看见跟叶迦公爵形影不离的管家正好收起一把匕首，而束缚她一路的绸带，顺着铁笼落到地上。
死亡的阴影和重获自由的喜悦同时冲击着尚且年幼的小姑娘，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愣愣盯着自己留下猩红印记的手腕。
叶迦坐在长桌末尾，轻笑道：“相较于我把你扶起来，相信爱丽丝小姐更想亲自坐到我的对面。”
爱丽丝舔舔嘴唇，伤口传来的刺痛提示她这忽然的反转不是一场梦，她伸手，抓住铁笼的栏杆，一点点站起来，长时间同一个姿势，让她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在抗议，她一言不发，系好斗篷，一步步走出铁笼，踩到公爵府奢侈的地面上。
她坐到叶迦对面，短短几步路，她从心如死灰，成功转移到对叶迦的好奇。
“你很谨慎，只是不够心狠，”叶迦抽出一份资料，推到爱丽丝面前，语气中带着欣慰，“但没关系，会有人帮你处理好尾巴的。”
爱丽丝陡然反应过来：“您——”
“嘘，”叶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感谢你自己的坚定吧。”
爱丽丝悚然一惊，瞬间回想起叶迦的致命问题，但凡她当时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留给她的，或许只有死亡一条路。
“我凭什么信任你？”
爱丽丝年纪小，不代表她傻。
“不需要你的信任，”叶迦点点桌面，“你手中的资料就是你以后的身份，一个小时后，我会让林恩送你走。”
爱丽丝一噎，又问道：“你凭什么信任我？”
叶迦呵呵一笑：“凭你几乎没有掩饰的行动路线，凭你不正常的采购方式，凭我手中的证据够你被处死三百遍却依旧活着到达了我的面前。”
爱丽丝：“……”
爱丽丝脸色爆红：“对不起是我造次了！”
她恍恍惚惚，小声道：“我还以为是我制定的行动方案天衣无缝……”
谁曾想后面有人帮忙收拾尾巴啊！
现实世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星网各方混战，武德充沛，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叶迦压迫感拉满的那张截图在星网疯转，并给取了一个名字。
《杀死夜莺》。
请求改判叶迦死刑的帖子源源不断冒出，言辞或激烈或恳切，尤其在爱丽丝拒绝出卖自己的父亲后，请求声达到顶峰。
然后，戛然而止。
无他，杀死夜莺的那个人，把夜莺给放了。
不仅放了，他还跟夜莺同一个立场。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
【这次我真的要疯狂扣问号了！】
【所以，叶迦，真正的阵营是，起义军？？？】
【啊？不是，我想说，啊？？？】
【叶迦公爵，首席财政大臣，国王老登最信任的副手，是起义军的卧底？？】
【救命，我前面还在骂他想给小姑娘扣一个莫须有的帽子……】
【我一直再说等一等，再等一等，等虚拟位面彻底关闭，再去评判一个人的行为也不迟，不要急着骂，结果我私信爆满，一连串滑下来全是屏蔽词！】
【怜爱楼上。】
【有人来看讨论区笑话吗？帖子呈指数锐减。】
【那也别急着反转，谁知道叶迦是不是想把小姑娘放出去钓鱼？】
【就算他没杀爱丽丝，也不能证明什么，他可是亲口说过他手下难留活口！！】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句“难留活口”得打个对折，他都打算把爱丽丝放了，其他人真的死了吗？】
【嘶，细思恐极啊。】
虚拟位面。
爱丽丝剪掉代表她贵族身份的、精心打理过的长发，穿上一套平民阶层常见的粗布衣裳，戴上一顶草帽，那张天使般的面庞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糊了一脸，与露出来的双手一样，显得十分暗沉粗糙。
她背上林恩为她准备的行李，趁着夜色，奔赴她期待已久的战场。
临行之前，爱丽丝担忧地问：“把我送出去，国王那里你真的好交代吗？”
叶迦看上去没什么压力，玩笑道：“放心吧，偶尔左手也会打到右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直接把手砍掉。”
爱丽丝听懂了叶迦的形容，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很怕因为自己连累到对方。
叶迦只比她大一岁，坐到现在的位置肯定特别不容易，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卒，如果她的存在会导致叶迦暴露，那她宁愿成为一具尸体。
“还有一件事，”爱丽丝抿唇，不太好意思，“您可以帮我稍微照顾一下乔安吗？她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走后，她一定会伤心的。”
叶迦欣然同意：“当然，她也是我的朋友。”
“谢谢！”
时间不早，爱丽丝向叶迦道别：“你在王都一定要小心，我期待跟你在新世界的阳光下重逢！”
好标准的一个flag。
叶迦心里感叹。
“走吧，”叶迦拍拍爱丽丝的肩膀，“替我向洛老师问好。”
爱丽丝重重点头。
一辆平平无奇的车子低调离开，这一路，会有无数关卡亮起绿灯，畅通无阻。
叶迦静静站在夜色下。
一阵风拂过，披散下来的银发轻轻扬起，划过他苍白沉静的脸庞。
像一抹封在雕塑中的魂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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