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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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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驿的胖侄子杨遥下周六过七岁小寿,他年纪小小人情世故却精通,用自己的电子手表郑重其事地给易从安发了一张请柬。
请柬最后特地备注说明,可以带朋友或者家属,括弧,打游戏厉害的优先。
右下角写着他歪歪扭扭的手写签名,杨遥。
刘迹本不想和易从安一起赴宴,杨遥要求会打游戏那一条就精准地把他卡下去了。
而且,去了免不了要和杨子驿的家里人打照面,他不尴尬,他怕杨子驿那边不好交代。
易从安说刘迹不去那他也不去了。
刘迹突然有种小学时和同桌手拉手去上厕所的熟悉感,只要他说不去,同桌就会甩甩手说那他也不去了。
易从安现在就很像他的小学生同桌。
刘迹想想杨遥那张胖胖圆圆的脸,易从安真的不去感觉挺对不起他,毕竟是人家生日,大喜的日子。
还好,杨子驿打来的电话解了刘迹的后顾之忧。
杨子驿还是那么爽快,打电话一句废话都不说,甚至不问刘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张嘴就问:
“刘迹,杨遥生日喊了小安,你要不要也过来,还能偷着看看他。不能老当个缩头乌龟呀刘迹,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上次一样帮你准备面具,保准他认不出来……”
刘迹挂电话的速度远跟不上杨子驿的嘴,不愧是当老师的,口条极佳,刘迹说了个好后慌忙按断了电话。
一转头,易从安没玩游戏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刘迹也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说吧。”易从安说,“编也行,你说什么我都信。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和杨老师分手,为什么她电话里说你偷看我,上次的面具又是什么事?”
床上没有镣铐和绳索,但是刘迹却感觉自己被牢牢钉在十字架上。
刘迹打断他:“等等等等等等等,你先别问那么多,我一个个回答。”
易从安双手交叉在胸前:“从你和杨老师恋爱开始说。”
刘迹小声:“前摇也太长了吧……”
易从安说:“说不说随你,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说着易从安飞快拿出手机开始给刘迹倒计时。
刘迹看着手机屏幕不断变化的数字就阵阵头晕,立刻举手投降:“我说,我说。”
“我和杨子驿在一起是因为她找到我,说她需要一个相亲对象应付家里,我那时候正好也总是被人介绍对象,恰好她提的要求我觉得都不过分,就同意试试。”
易从安说:“什么要求?”
刘迹说:“一周只见一面,不约会,家长需要才见面,婚后不生孩子。”
易从安说:“你们上过床吗?”
刘迹惊坐起:“当然没有!”
易从安说:“接吻呢?”
刘迹怒视他:“没有!”
易从安说:“牵过几次手?”
刘迹陷入回忆:“搭着我手臂算吗?”
易从安点头:“算。”
刘迹躺回去:“两三次,记不清楚了。”
易从安微微笑:“你会答应她,应该很欣赏她吧,杨老师在学校里也很受学生喜欢。”
刘迹丝毫没察觉到话里的陷阱,右手摸着下巴慢慢说。
“学生喜欢她很正常,她的专业能力和人格魅力都十分出众,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很有强者风范了,做事从容不迫。我在学生会的时候经常和她打交道,她谈判可有一手,向来不卑不亢,我们都叫她铁娘子。她愿意回国当老师我还挺意外的,感觉她更适合创业开公司,肯定是个出色的管理者……”
易从安话里带冰:“你很喜欢她嘛,怎么舍得分手?”
刘迹瞬间惊醒,合着易从安在这儿等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诈我!”
他只隐瞒过,没有骗过。而且他也没问易从安以前的事儿,易从安不许把他当犯人审。
他才不要把因为易从安睡不着觉出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不小心说出来。
易从安说:“那你说。”
刘迹乘虚而入:“你都问了那么多了,现在该我问。”
易从安笑了:“你问。”
刘迹大脑极速运转。
易从安从盘古开天地开始问,他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盘古开天地开始问。
刘迹清了清嗓子,盘坐在床头:“那就从你的网恋对象开始说起吧。”
易从安说:”我什么时候网恋了?”
刘迹扬起高傲而成熟的头颅:“去年这个时候,你没有和某某人彻夜视频?没有每天对着手机不离手?小安,别以为你哥我不谙世事,我什么都知道。”
易从安扶额,脸微微红:“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刘迹说:“你们宿舍的人亲自和我讲的,说你今年网恋被甩了,你网恋对象男的女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易从安说:“没在一起。”
刘迹心口酸酸的,想装成熟稳重的心抛至九霄云外,脱口而出:“没在一起都这么难过,肯定很喜欢吧。”
易从安捏着刘迹的脸颊,用力,他的脸成了可爱的鸭子形状,可恶迷人的笑脸俯视着刘迹:“我现在比较喜欢哥你这样的。”
刘迹才不被他的糖衣炮弹打动,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稳稳站在无与伦比的道德制高点,再不问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别和我耍嘴皮子,网恋的事我不问了,你说你之前要追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对方。
易从安松手,揉着刘迹的耳垂问:“你说谁?”
刘迹抄起被子,三下五除二把易从安连手带人卷成蚕茧,再用床头的领带把他捆起来,不让他动手动脚。
刘迹用空调遥控器戳了易从安一下:“你甘愿当小三也要追的人,说吧,是谁。”
易从安就剩一个白色的毛绒脑袋在外露着,嬉皮笑脸的,和严肃的刘迹形成鲜明对比。
“谁呀,我不知道。”
这个样子落在刘迹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刘迹再好脾气也怒了,一跃把易从安扑倒在床尾。
“说!”
易从安躺得笔直,呼吸闭上眼睛不看刘迹:“你欺负弱小。”
刘迹爬上去掰他的眼皮:“你说不说!”
易从安托着胸口的刘迹牌乌龟壳往左侧滚:“说什么,人家已经有对象了。”
刘迹更在乎另一件事:“你还喜欢对方吗”
眼看两人要滚到床底下了,易从安轻而易举地挣脱刘迹开玩笑般的捆绑,手脚并用抱住刘迹,满眼都是他因不开心而低垂的睫毛,努力憋笑。
“喜欢,只喜欢过这一个。”
在那一瞬间,刘迹特别后悔自己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什么蠢人会问还没恋爱多久的对象对方白月光的细节,这不自掘坟墓,自找苦吃,自寻不痛快么。
当然喜欢了,能不喜欢吗,又是网恋又是结婚也要追又是只喜欢这一个的。
刘迹怀疑要不是他剑走偏锋亲了易从安那一遭,他都不得和自己恋爱。现在回想也不禁阵阵后怕,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刘迹宽宏大量地装大方:“谁年轻的时候没遇上几个喜欢的人,可以理解。”
“是。”易从安说。
还敢说是。
刘迹鼻子差点儿被易从安这个是气歪,但是话头是他自己引出来的,没有装大方装到一半变身妒夫原地翻旧账的道理。
气也是真的气,气得他现在恨不得咬一口易从安,再骑在他身上问他记不记得一个小时前亲的人是谁。
刘迹将一切愤懑与不满转化成力量,他咬着牙夺过易从安身上的毯子,彻头彻尾将自己罩在毯子里。
“关灯,睡觉,说不定在梦里还能遇见你想遇见的人。”
易从安的记忆里可不是纸糊的,他还记着刘迹没回答的问题。他丝毫不顾刘迹的黑脸,厚着脸皮从毯子的缝隙钻进去。
“你还没说杨老师为什么说你不好意思看见我。”
刘迹爷爷家以前养过一只陨石边牧,熊猫色黑白相间的毛发,威风凌凌的蓝宝石瞳孔,看着狗模狗样,让人爱不释手。
别的狗犯错了,心虚地夹着尾巴钻到桌底下或者躲到角落里,它不,把沙发咬一个大洞后,先是用抱枕把大洞盖着,再殷勤地给刚回家的全家人捶背送鞋。
等到你发现了它的罪状,它就腆着脸擦着你的小腿转来转去,卖乖耍滑,让你不好意思下手。
易从安就是这样的狗,明着坏,阴着乐,你明明知道,还真没办法对他发火。
看着他头顶新长出来的黑头发,和白发混着,配上他不怀好意又恬不知耻的笑,刘迹就更觉得他像那只陨石边牧。
刘迹用对付边牧的法子对付易从安,一手抱住狗头,一手捂住狗嘴。
“因为我和她说我喜欢上了一只狗,再问你就去隔壁房间睡。”
听到想听的话,怀里的坏狗安静了,变成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乱七八糟地往刘迹怀里粘,不安分的犬牙尽数往刘迹身上招呼。
刘迹不想笑的,易从安哈出来的热气对着他的敏感部位吹,他怕痒,一不小心扑哧笑出声。
笑意如超市八点后挂出来的折扣挂牌,想再收回去难如登天。
天花板银白的灯光透过薄被烘着两人紧紧挨着的脸颊,刘迹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下易从安鼻尖的小痣。
这次他看得很清楚,他的小痣是个扭曲的三角形。
“明天去给小胖子选生日礼物吧。”易从安说,“别拒绝,你不去我真的没钱付款。”
刘迹其实早就同意一起去了,不过现在说显得他很好说话,他说:“我考虑考虑。”
易从安的腿搭上刘迹的腿,然后一点点收紧,靠近危险位置。
“哥,你真的忍心我一个人去见你前女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