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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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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从安洗完澡出来,斜躺在沙发上的易梦生把他的手机远远抛过去。
“刚才刘迹哥打电话过来叫你记得吃药。”
易从安接住手机,解锁,看到了他们的通话记录。
两分二十一秒。
“你给他回个电话吧,他还挺关心你的。”
“不回。”
易从安吹了风,脑袋昏昏沉沉,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
易梦生听到他的咳嗽声,警铃大作。
“哎哟喂,你快点给我吃药去。你要是在我这里感冒加重了,我真对不起刘迹打来的电话。”
易梦生放下怀里的桶装薯片,光着脚跑到厨房给易从安倒了一杯热水。
“喏,拿着,我去给你找药去。”
易梦生噔噔噔跑远。
她找了药回来,偷瞄到易从安的手机屏幕一直停留在和刘迹的微信聊天窗口。
“想和他说话就说呗,盯着看又没办法意念打字。怎么了,你们吵架啦?”
易梦生断定是易从安在和刘迹闹脾气。
从来不和自己的联系的人下午突然打电话,让她去接他。
见面了呢就一直是一副尖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的模样,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黑着一张俊脸,害得易梦生手痒痒地想要偷拍下来。
易从安拿起薯片桶,吃了半片薯片。
“没吵架。”
易梦生抢过薯片:“刘迹哥让我看着你别乱吃。”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从他家搬出来,离他远点。”
易梦生大声否认:“我哪有!”
说得她像个大坏蛋似的。
她是想易从安搬出来和她住,跟家里人亲近点,但是她可没说刘迹的坏话。
能降服易梦生这头倔驴,讲句掏心窝子的话她特别十分一百万个佩服刘迹。
高低能评得上优秀驯兽大师。
“你上次帮我看房子的话还作数么?钱我出。”
“什么?”
易梦生惊坐起。
易从安说:“帮我租一个两室到三室的公寓,离我学校近一点。”
易梦生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嗯,没做梦。
不会真和刘迹吵架了吧。
易梦生好心劝他:“你做什么事惹刘迹生气了?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也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不能遇到问题就跑,这样很伤感情的。”
易从安深吐一口气:“停止你莫名其妙的脑补,我就不能是自己想搬出来住吗?”
易梦生掰着易从安的脸左看右看,摇头。
确认,是易从安本人会翻的白眼。
“不大可能。”
前段时间还死也不松口,不想搬出来,短短几天就改变了主意,铁定有猫腻。
易从安站起来往客房走:“好吧,其实是刘迹谈恋爱了,我怕见他女朋友尴尬,剩下的别问了,我不想说。”
易梦生追在他身后问:“谁呀谁呀,你嫂子是谁呀?好不好看?”
易从安伸出一根手指头把易梦生隔绝在门外。
“不知道,房子找好了和我说,晚安。”
关上的门后,易从安并没有上床睡觉。
他走到阳台,坐在冰冷的藤椅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
好久没抽了,夜风几次吹灭他打火机的火苗。
他用手挡住风,微弱的火光爬上了干燥的烟,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夜色逐渐饱满浓郁,瘪下去的是易从安面前的烟盒。
画廊的老师催了易从安两次,让他尽快去报道,跟着知名老师实习的机会难得,让他别错过。
易从安开着易梦生的车到刘迹工作室,Mia看着他就笑了。
“刚才刘总还在问你来没来呢,他一走你就来了。”
“Mia姐,我来办离职。”
Mia一愣:“现在吗?刘总没和我说你要走,周舟这两天也请假没来上班,你们难不成是约好的。”
“对不起,之前约好的实习时间提前了,要我这两天就要报道。”
Mia笑道:“真舍不得你走,但是还是要尊重你的意愿。你走之前记得去财务那里把工资结算一下,如果需要盖章的话也一起拿过去哦,祝你后面的实习顺利。”
易从安颔首表示感谢:“谢谢Mia姐。”
易从安没有结算工资,他简单收拾了工位上的东西,加在一起也没有装满一个包。
电脑是刘迹的,杯子是刘迹的,靠枕和被子是刘迹的,桌面上的小小仙人掌不是刘迹的,是他来的第一天刘迹去超市给他买的,说桌面摆点绿色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易从安把刘迹的东西物归原位,抱着仙人掌离开了工作室。
他先回了他和刘迹的家。
一晚不见,布丁谄媚得像看到救命恩人,用脑袋顶易从安的前脚跟和后脚跟。
易从安受宠若惊,连忙放下手中的包,半跪在地上去抱它。
手还没碰到布丁,只见布丁弓起脊背,毛发竖起,像弹簧一样瞬间从易从安面前侧身飞走。
易从安:…………
很多时候真的不能理解奶牛猫的脑回路。
易梦生的效率从未如此高过,一天时间不到,给易从安发了三家公寓的链接。
都是他学校附近的高级公寓,带精装修,两室一厅,家具齐全,随时拎包入住。
【易梦生】:这几家都不错,你选一家,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和家里任何人说你的地址。你选好后和我说,我去和中介约时间看房,头三个月租金姐姐替你付【咧嘴笑】
【易梦生】:还有一件事,你和刘迹约个时间和我吃顿饭呗,好好谢谢人家,麻烦了人家那么久
【易梦生】:昨天我说和他吃饭他也没拒绝,你一定要和他说听到没
易从安没有点开易梦生发过来的链接。
真的要搬出去吗,易从安问自己。
这一刻真的来到的时候,他自己也好像不太愿意接受。
不知道做什么什么的时候,易从安喜欢做家务,让大脑沉浸在机械重复的动作里。
易从安把家里家外打扫了一遍,坐在沙发上休息时,看到猫爬架上舔毛的布丁,又把它抓去洗了个澡。
布丁气到发抖。
手臂不可避免被布丁的利爪抓了好几道,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身的水渍和猫毛。
洗完一人一猫双双变成流浪汉,易从安把布丁塞进烘干机,去房间拿了干衣服进卫生间。
易从安没想到刘迹会这个时候回来。
中午一点,应该在办公室午休的人出现在客厅。
布丁烘干了毛,一大团扒在刘迹的腿上嗷呜嗷呜地叫,声嘶力竭的。
刘迹跪坐在地毯上给布丁顺毛。他今天穿了件亚麻白的圆领衬衫,光透过布料,衬出里面细细的腰线。
“它这是怎么了,你打它了?”
易从安冷哼:“它打我还差不多。”
他就穿了一条短裤,上半身光着没穿衣服。
易从安转过身去,给刘迹看他后背的抓痕。
“你看看谁欺负谁。”
白皙的后背上被划了几道红痕,触目惊心。
“下次你别给它洗澡了,送去宠物店洗。”
刘迹走近查看易从安背上的伤。
有两道伤痕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发尾里,刘迹伸手把易从安的发尾攥在手上,另一只手的指腹点在伤口周围,轻轻往下按压。
“抓得不浅。”
他吐出来的热气在易从安脖子周围散开,易从安不自觉弓起背咳了一声。
刘迹说:“把上衣穿好,我去拿吹风机。”
易从安并没有听刘迹的话好好把衣服穿上,他随手拿起沙发上布丁的小毯子往肩上搭。
布丁当然不同意,暗暗躲在沙发底下,自以为隐蔽地伸出魔爪去勾毯子角,想把毯子偷回去。
易从安用逗猫棒回击。
“怎么又打起来了。”
刘迹拿着吹风机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笑出声。他从卫生间拿了干净的浴巾递给易从安。
“布丁的毯子好多毛,你后背还有水珠,沾了很难弄掉。”
“哦。”
易从安把身上的毯子解下,换上刘迹给的。
布丁趁机滑出来,用背顶着毯子趾高气昂地踏着小碎步离开。
吹风机轰隆隆响起,刘迹站在易从安身后,他的手指从他的发间穿过,动作温柔。
给易从安吹完头发,刘迹用手把他的发尾拢成一个小揪揪。
“好像又长长了点。”
“嗯。”
易从安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对了,我给你买了橡皮筋,可以把你的头发扎起来。”
刘迹放下吹风机,在玄关衣架上的外套口袋翻找。
翻了半天,看到拿出来的橡皮筋,刘迹沉默了。
“好像拿错了。”
“什么拿错了。”
易从安披着浴巾凑过去看。
刘迹的手心静静躺着一大包五颜六色的小橡皮筋。
有小西瓜,小苹果,小樱桃等等,琳琅满目,易从安在很多个小孩头上都看过同款。
他疑惑地望向刘迹:“这是你给我买的?”
刘迹懊恼地敲自己的脑袋:“肯定是给的时候拿错了,我给你买的是黑色的,这是小可选的。”
“小可是谁?”
“家里的小朋友,两岁多。”
刘迹看着手心的五颜六色:“这些怎么办。”
“用吧,不能浪费了。”
易从安打开包装袋,选了一个小柠檬,扎了个利落的低马尾。
别说,蓝发上多点绿色还挺好看。
长头发被橡皮筋绑住,细碎的短发和额前的刘海自然垂到前面,挡住脸颊两侧的线条,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全都集中在易从安的眉眼。
易从安是眼尾上扬的内双,睫毛浓黑细长,投下的阴影经常让人误以为他画了眼线。笔直的鼻梁曲线像是用尺子测量过的那样直,常让人忽略他鼻尖那颗小小的褐色小痣。
现在把头发扎上去了,他的那颗小痣配上他的斜刘海,比以前多了几分艺术家的阴郁,少了几分稚气。
那颗小小的柠檬在他身上也不违和。
“刘海儿长了点,会遮住眼睛吗?”刘迹问。
易从安把两鬓的碎发别到耳后。
“买夹子夹住就好了。”
刘迹记下了。
还要给易从安买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