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小娇女太妖孽》麟羲

1、碎玉焚心

　　寒玉床的冷气渗进骨髓时，虞月兮闻到了九瓣莲的香气。

　　这是她为萧景珩炼制的第三千七百炉丹药。天青色的广袖拂过鎏金药鼎，鼎中九转玄元丹正在凝聚最后一道丹纹。少女纤细的腕间还缠着止血的鲛绡——三日前取心头血作药引时，被地火灼伤的伤口至今未愈。

　　"月儿。"

　　玉帘轻响，玄衣青年携着风雪踏入丹房。他眉心的火焰纹比去年更艳了，那是用她炼制的九转冰魄丹强行提升修为的印记。虞月兮望着他衣摆沾染的赤晶砂，那是只有虞家嫡系才能踏足的禁地方有的矿石。

　　"景珩哥哥来得正好。"她将滚烫的丹丸拢在掌心，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这枚玄元丹能助你突破灵皇境......"

　　突然，霜雪剑穿透胸腔的刹那，丹丸滚落在寒玉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月兮怔怔地看着没入心口的剑刃。剑柄上缠绕的流苏还是她亲手编的，此刻正被萧景珩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往日温存的指尖泛着森冷青光——是虞家嫡传的碎魂诀。

　　"为什么？"她呕出的血染红了霜雪剑的云纹。鼎中未熄的地火映着青年俊美的面容，那双向来含情的桃花眼里凝着千年寒潭般的冷意。

　　珠帘再次响动，鎏金绣鞋踩碎满地丹丸。虞清澜披着凤羽氅走来，指尖挑着一盏引魂灯，灯芯赫然燃烧着与虞月兮同源的魂血。

　　"好妹妹，你的天级火灵根，借给姐姐用用可好？"虞清澜染着丹蔻的手指抚上她剧痛的心口，"景珩哥哥当年接近你，本就是为我求药的计策。"

　　丹房突然剧烈震动，十八道禁制同时亮起。虞月兮这才惊觉四周布满了锁魂阵，阵眼处悬浮的正是她这些年为萧景珩炼制的所有丹药。原来每次丹成时他索要的那滴精血，都是为了今日的夺灵大阵。

　　"你们...早就算计好..."她被钉在阵眼中央，看着萧景珩将霜雪剑又推进三寸。剑刃刮过脊骨的剧痛中，青年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这样的炉鼎，本就不该生出情爱妄念。"

　　虞清澜的引魂灯骤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虞月兮感觉到灵根被生生剥离躯体的痛楚，那种灼烧感比她炼化天火时更烈百倍。血肉模糊的视野里，她看见自己的火灵根被炼化成赤色晶石，缓缓没入嫡姐的丹田。

　　"你以为景珩哥哥真会爱上你？"虞清澜指尖燃起她的本命灵火，"不妨告诉你，父亲当年捡你回来，就是看中你这身极品鼎炉的体质——"

　　濒死之际，虞月兮突然咬破舌尖。迸溅的精血在锁魂阵上烧出裂痕，她染血的手抓住即将消散的灵根碎片："以吾魂为祭，焚尽诸天！哈哈哈，萧景珩，虞清澜，你们不得好死，如果，如果有来世，我必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九瓣莲的药香突然化作滔天烈焰，整座丹房在凤凰悲鸣中坍塌。虞月兮最后看到的，是萧景珩惊慌失措地扑向虞清澜，用她赠予的护心镜挡住坠落的梁柱。

　　***

　　腐臭的药味钻入鼻腔时，虞月兮在剧痛中睁开眼。

　　潮湿的稻草硌着后背，耳边传来熟悉的咒骂声。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完好的双手，指节处因常年控火留下的薄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数道新鲜的鞭痕。

　　"装什么死！"木门被重重踹开，鹅黄襦裙的少女提着染血的藤鞭进来，"让你去采赤焰草，居然敢空着手回来？"

　　记忆如潮水涌来。下界月林大陆虞家三小姐，同名同姓的废物，昨日因采药跌落山崖而亡。虞月兮摸着完好无损的心口，突然低笑起来——天道竟给她留了这样惊人的惊喜，让她可以再回去，只是这个下界的女子怎会也名虞月兮，不知是巧合还是……

　　"你笑什么？"虞清瑶被她的眼神惊得后退半步，这个素来懦弱的废物眼中，此刻竟翻滚着炼狱岩浆般的暗红。

　　虞月兮缓缓站直身子。随着她的动作，破烂的衣襟里掉出半株赤焰草，正是前世萧景珩教她辨认的第一味灵药。她赤脚踏过尖锐的碎石，每走一步，泥地里就绽开一朵血莲。

　　"三姐姐不是要赤焰草么？"她将药草碾碎在掌心，烈焰突然从指缝迸发，"我教你个新炼法——"

　　燃烧的手掌按在虞清瑶天灵盖的瞬间，整座别院的地脉突然震动。虞月兮感受到封印在丹田深处的五行之力开始沸腾，那些前世被当作废灵根封印的杂乱灵气，此刻正在重组为璀璨的星图。

　　冲天光柱中，她听到识海深处传来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