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宣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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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商思索片刻，天仙子临世，魔族行踪飘忽不定，她跟着确实安全些，估计掌门师兄也是这个想法。
于是应下了。
江月明这时有些急了：“师父，那，那你和段文长去蜀中，我怎么办，你不教我练武吗？”
他气氛加上急切，一点都不愿意去喊那声大师兄。
可恶的心机男，这样和他抢师父。
“江师弟，稍安勿躁。”段延在江月明即将拍案而起的时候，往他手上塞了一只小龙虾，“我和师父申请过了，几位师弟师妹们都没去过宣武城，这次如若愿意，可以与我一同回去，现在也是想问问江师弟可否愿意。”
“是啊是啊，一起吧，江师弟。”秦墨手支棱在桌子上撑着脑袋。
常瑾从一旁抽出帕子替她擦手上滴落下来的油：“大师兄晚膳后看完信，兴奋得不得了，我们其他六个人都积极应和，立刻找师父告了假，连退之都去呢。”
段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江师弟的假，我们一起告了，商师叔和师弟不要怪我们僭越。”
江月明听到自己也可以去，尾巴早就翘起来了，哪里还管段延后面的话。
装模作样咳嗽两下，摆起小架子：“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勉为其难跟你们一起了。”
“嘿嘿。”秦墨骄傲地笑了，“我就说吧，商师叔肯定义不容辞，江师弟肯定甘之如饴。”
江月明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所以他选择不计较，悠哉游哉地嗦着小龙虾。
确定好去的人，大家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段延十分慷慨，说宣武城万事都会备好，大家就当群英会前的一次集体大出行。
沐云商很久没有远行过了，除非外出除魔，大部分情况还是单打独斗，以至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才察觉出自己隐秘的窃喜。
第二天早上，又显而易见的起晚了，江月明来找自己时，日头已经大盛。
“我就知道师父没起。”
下完早课不久，江月明等沐云商收拾好，已经端出早饭放在桌上。
“我自己做的。”江月明邀功一般，“莲叶粥和冰酪。”
“暑气有些重了，但也不能贪凉，莲叶粥比较清新，冰酪可以喝完粥之后增加口感，不过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所以我只做了一小块。”
沐云商坐在桌前，听着江月明絮叨，岁月确实静好，只是……
好像她是师父，他才是徒弟吧。
这入门没多久，自己倒是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人都要退化了。
江月明穿了一件白衣勾青线衣袍，和初见时的一身黑完全不同。
沐云商问：“这衣服挺好看的，不像是你自己挑的，若瑜，书韵，还是静柔静绥？”
“是二师姐。”江月明听沐云商问，有些局促地拽了拽衣角。
最初遇见是一身黑色劲衣，后来就是泠音宗的弟子服，也都是贴身款，如今这袭飘飘然的衣袍，还有些不适应。
“二师姐说，这件衣服的色系和师父常穿的衣服很相配……穿着就知道是师徒。”
沐云商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若瑜喜欢的风格，大家都要统一搭配才好看。”
山脚下，大家的穿搭显然是精心调整过的。
段延和常瑾是玉色金线长袍，赵愈是一袭纯白衣，内里点缀了回纹花纹，叶婉宁叶婉悠和丁鹤均是月牙色配银线杜鹃暗纹，秦墨还是惯常的粉衣，不过换了更为浅淡的色系。
一行人站在一起，极为养眼。
到达蜀中约莫十日的光景，加上地理原因，天气更为燥热，大家均换上了清爽的夏装。
路途风景如画，人民安居乐业。
直到宣武城外，高耸苍翠的树木几乎遮蔽天日，投下大片的阴凉。
城门口正在查通行证。
官兵服饰的人叫唤着人群：“去去去，没通行证还敢来！”
“哪里来的乡巴佬，随随便便就想进咱们宣武城！”
几个灰头土脸的人被官兵拿着矛赶出去，其中一人想硬闯，看着拦截之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得退后。
“这是怎么了？”秦墨好奇，“我们有通行证吗？”
几人齐齐看向段延，段延尴尬地笑笑，摇摇头。
“那怎么办？”丁鹤茫然。
常瑾敲了一下丁鹤的脑袋：“你傻呀，整个宣武城都是大师兄的，还能问我们要通行证？”
几人随即看向沐云商寻求认同，沐云商也十分给力地点头认可。
段延信心倍增，驱使马车排到队伍后面。
很快就轮到了几人。
官兵恶狠狠地拿矛敲击马车框架：“出来出来！”
另一人也在嚷嚷：“我呸，装什么呢，赶紧的把通行证和进城费交上来。”
段延推开车门的手一顿，冷眼瞧着外面狐假虎威的几人。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进宣武城的手续这么麻烦。”
官兵很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本大爷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段延几眼，有些嘲弄：“没有通行证，就交双倍进城费，我们辛辛苦苦在这里保护你们人身安全，可不是天上掉馅饼。”
段延始终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抬手就要给几人一些教训，沐云商及时推开另一边的门，拦下段延。
“文长，先进城，此事稍后再议。”
收手歇下心思，段延冷冷地问：“多少。”
官兵伸出五个手指。
段延丢下五个铜板，转身欲驾车离开，被官兵拦下。
“看你这闲散富贵样，没想到这么扣，是五两银子！”
“什么！你这是抢劫！”段延震惊。
“不给，打道回府。”官兵老神在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段延不甘，也只得认了，丢下五两银子。
谁料其他人立刻掀开马车窗帘，数清人数后朝前面领头的人嘿嘿一笑：“总共九个人。”
那人露出猥琐的黄牙：“那不好意思了，还得再付八份钱两。”
“你！”
段延无奈，也只能继续补完剩下的钱。
进城后，段延气得摔了乾坤袋：“怎么回事！真是气死我了，我走时宣武城不是这样的。”
沐云商抓住他让他别急：“去府邸看看。”
一路上人员并不多，不远处有人声咿咿呀呀地传来，是个说书人。
几人本想略过，却被说书人的话语勾住了耳朵。
“话说这百年前，如今的泠音宗商门门主沐云商，为飞升杀夫证道，据说当时，一道紫光乍现，打入沐云商体内，待她再睁眼，已是这修真界第一人！”
茶楼外，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激情洋溢，讲述着不知辗转了几次，说不定早就面目全非的故事。
忽的有人质疑。
“先生！这沐云商修道，居然要杀人？这岂是正派所为！”
说书先生两眼怒睁：“你这黄口小儿，若杀一人，便可得道，那便是此人的荣幸！”
下方的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又有另一道女声传来。
“就是！谁不知道这么多年，魔族一直欲图祸害人间，听闻沐宗师飞升的消息，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我说啊，这说不定是沐宗师那位夫君的机缘呢！”
众人一片应和。
又有稚儿懵懂。
“阿爷，为什么是紫光呀，正常的故事不都是说好人是金光吗？”
说书先生摸摸胡子，思索片刻：“这…大抵其他版本是金光也未尝不可，故事流传太久，各中细节岂是我等凡人可以计较的。”
众人有乌泱泱闹腾讨论起来。
“我猜这沐宗师啊，应当是一个魁梧健壮的女子，不然如何与那些青面獠牙的魔族打架。”
“不对不对，你这说法有问题，沐宗师听名字便是飘飘乎如遗世独立，肯定是个清冷出尘的女子。”
人群嚷嚷着，又央求那位说书先生多讲几段。
……
马车行得很慢，路过时刚巧听完了说书先生的全文。
丁鹤瞪大眼睛看着段延，干笑两声：“哈哈，大师兄，你城中的说书人不愧是说书人。”
赵愈点点头：“是啊大师兄，就这还骗得我师父尽信前往。”
叶婉宁和叶婉悠齐声应和，秦墨抱住常瑾的胳膊晃了晃，有些纠结地看向沐云商，段延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之前角师叔回来，也未曾听过宣武城有这些，等回去一定问问清楚，这些随便散播不实信息的人也要好好问责一番。”
“行了。”沐云商打断了段延的发言，“文长，城门口的那件事一定要查，至于说书人，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段延点头称是。
江月明凑到沐云商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问。
“师父，这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吗？”
沐云商看着他，眼睛黑到发紫，彷佛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渊。
他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似乎风雨欲来，让她很是不适。
可他很快又笑了，坐回身体，想着其他人告诉自己的称呼，上下嘴皮一碰，话音却带着缱绻：“那个……师公？”
沐云商揪着他的脸，又用了些巧劲往里掐了掐。
“啊，痛痛痛痛痛，师父。”
沐云商这才松手斜倚向身后靠垫：“故人往事罢了。”
段延被派往宣武城时的封号是端闲王，来到端闲王府，门庭紧闭，他下马车锤了锤门。
许是知道段延将要回来，门开得很快，管家见来人，立刻欢天喜地地将众人迎进去。
几人笑闹着向里头回话：“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还来了泠音宗好几位仙人呢。”
段延带着几人入房时，两位仆从搀扶着一位富贵妇人出来。
沐云商看着，便知是段延的母亲，蜀中皇家贤妃阮素明。
妇人雍容华贵，气息却很淡然。
段延眼眶一红，俯身便要拜：“母妃！”
却一把被妇人扶住，视线细细描摹他的眉眼，碍于有旁人在侧，不便哭出声来。
身边嬷嬷劝慰一番，阮素明才回过神，让下人安排着让众人落座。
段延正要向母亲介绍众人，一阵笑声传来。
“兄长，听闻你要回来，我可是早早便来宣武城了。”一道男声传来，“差点来迟了，见不过诸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