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泠音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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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没了。”
就这么几句话，写在薄薄的几张纸上，还有一张图册，细致描摹了云实的样子。
话绕来绕去，其实就那么回事。
云实始终生长不出来是因为它是天生天养的灵药，之前大战把它的本源打散了聚不回来，想要让它重新焕发生机，就得有人用命去换，逆转自然规律。
那天定故人是谁？
若是真的，只有特定的那个人才能去换取这个生机。
以一人之命，换取一线清醒的生机吗？
“听着就十分不靠谱的样子。”沐歆羽摊手耸肩。
沐少宫点头表示赞同：“这也太奇怪了，按照这种说法，得先找到这个天命之人，还要确定祂愿意为了大我牺牲自己。”
他皱眉思索：“云商，会不会是魔族的阴谋。”
“说不定。”
“那书要不要丢掉。”沐文徴问。
沐非角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那几张薄薄的纸，沐歆羽探着头凑上前，沐云商也顺势凑过去。
发黄斑驳的纸页，没有封面，右上角标了云实二字，翻开是黑色墨水写就的大字，每一张都不过寥寥几语。
沐云商伸手接过来，几乎没有分量，打量了几眼：“先别丢吧，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将东西递还给沐非角：“放到藏经阁先封存吧。”
沐非角点点头，又将东西收好。
“晚课要开始了，先去长老台吧。”沐少宫见东西有了着落，“云商，今日你去吗？”
按理来说，晚课这种弟子齐聚的情况，长老们都会端坐在高台，以便随时答疑解惑，但沐云商不一样，小问题问不到她，大问题不会出现在弟子们中央，她就会解决完，更何况，之前下方也没有她的亲传弟子，更加没有去的必要。
沐云商突然想到，之前几日，因着惩罚，江月明没有正常上早晚课，都是待在商门，昨日搬去宫门，今天才开始和其它弟子一道，算来，这是他的第一次晚课，难怪沐少宫询问她。
她点点头：“去看看吧，阿月应当和你们的亲传弟子都见过了，我看看他们的相处情况。”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俯身看下方乌泱泱的一片人，沐云商有些感慨：“没想到泠音宗的弟子有这么多了。”
最前面一排是几位长老的亲传弟子，如今又加了一张桌子，是江月明的位置。
沐文徴收的弟子太多，坐在前面的就三人，一对双生子和一个少年。
正是先前沐云商像江月明介绍的。
沐云商眯着眼，沐少宫在一旁开口：“云商，你有段时间没见他们了吧，还记得吗？”
“当然了，师兄，我只是没有出现，又不是痴呆了。”沐云商斜眼瞪他，又看着下方。
八个人坐在第一排，心思还未完全静下来，嘴巴全在一张一合，不知道聊些什么，脸上都浮现着不太正常的红晕。
台下，段延带了点心过来，是荷花酥，正拿给常瑾吃，又各分了一块给其他人。
赵愈婉拒了，看口型应当说的是“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双生子姑娘笑着接过，吃得时候还小心翼翼看了台上一眼，对上沐云商的视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丁鹤躬着身，掩耳盗铃地拿袖子遮脸往嘴里塞，却在有高度差的长老台前一览无余，秦墨吃了一块不够，眼睛亮亮地看着常瑾再要一块，江月明呢？
沐云商望过去。
他偏过头，视线却是斜向段延，在又一次递过去后，他伸手接了下来，尝了一口，勾着唇翻动书页。
沐云商也露出笑意。
“这帮弟子，好好的晚课，不安心读书，就想着吃点心，还有这脸上，别不是偷偷瞒着咱们去喝酒了吧。”
沐非角皱眉，不是很满意此番表现：“天天如此，哪还有门规纲常。”
似乎是越说越上头：“这般行事不端正，日后铲除魔族时，还如何强硬面对。”
“非角，你看你。”沐少宫打断他。
“弟子么，偶尔说说，提点几句就行了，这吃个点心，不是什么大事，扯不了这么远，就算喝酒，小酌怡情嘛，你看看退之，一板一眼的，全是你带出来的。”
沐非角看着面前的茶点，她的面前还特意放了一碟荷花酥，感激地向沐少宫望去，不再言语，捡起其中一块塞进嘴里，也应和道。
“是啊，你看，我们这不是也会吃，不用管那么严。”
沐非角轻哼一声，吹开茶盏里的浮沫，品了一口，夸赞道：“不错。”
沐云商也尝了一下，热的，却自带一股清凉气，不添燥意，缓了心神。
“里头加了什么，喝着很是清新。”她不由问道。
“竹茹。”沐少宫解释，“入夏了，但凉茶伤身，食堂那边便想出了加竹茹这个法子，试了一下效果不错，就端上来了。”
就着点心，沐云商又喝了几口，再看下台下时，发现江月明正抬头对自己笑。
看见沐云商朝自己望过来，江月明笑着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嘴角，手比在嘴边做喇叭状：“有碎渣。”
沐云商抬手去摸，果然摸到了一粒碎屑，掏出帕子擦掉，默声朝江月明说了四个字：“好好学习。”
晚课结束时太阳西沉，晚霞接连一望无际，弟子们三三两两成群，雀跃着往食堂赶。
沐云商缓步要往山下走，转了个弯却看见了江月明：“阿月？”
“嗯，是我。”江月明笑着，“看师父的走向要往山下走，便提前在此等候了。”
“我在上面瞧着你和他们几人相处还算融洽，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沐云商有些疑惑。
江月明没有回答，却问：“师父去哪儿？”
“黄桥镇。”
“那我和师父一道。”
黄桥镇离山门很近，两人一路步行过去。
“与同门们相处可还融洽。”沐云商问。
江月明默了默，答：“还可以。”
“都认识了吗？”
“认识了。今日下午五位长老的亲传徒弟都在，大师兄就喊我过去一起喝顿……茶。”
想了想，又说：“不过那对双生子姐妹还是没有分不清谁是谁，名字是婉宁婉悠，字是静柔静绥，和她们的样子确实很像。丁鸿渐有点小幼稚，这点倒是不像徴师叔的样子，也确实爱和秦墨斗嘴，两个人都像羽师叔的徒弟，不过秦墨居然取了书韵这样文雅的字，完全相反。”
江月明侃侃而谈，沐云商很开心，一群人午后坐在一起到上晚课，时间并不久，没想到已经这么熟悉了。
只是这个语气……
怎么像长辈评价晚辈一样？
“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沐云商轻怕他的脑袋，“你们是同辈，哪有这样说话的。”
江月明不回答，只是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儿。
同辈么？
江月明想起午后一群人围成一圈坐在一起交谈，脚步愈发轻快。
雅间小阁的桌子上摆了几盘荷花酥和枣泥酥，江月明看见的时候脚步一顿。
段延眼尖立刻朝他挥手：“江师弟，这里。”
他看见段延身边留了空位，便顺势坐过去，朝周围人点头致意。
双生子姐妹相视温柔一笑：“午时与江师弟匆匆相见，都未来得及好好自我介绍，我是姐姐叶婉宁，字静柔。”
又看向身边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这是我妹妹叶婉悠，小字静绥，我们姐妹二人和丁师弟都是徴长老门下的弟子。”
妹妹点点头：“江师弟你好。”
旁边的少年咽下嘴里的荷花酥：“我是丁鹤，字鸿渐，师父说了，人定当有鸿鹄之志，又该品行端正高洁，所以给我取的这个字。”
一旁的少女满脸嫌弃地看着丁鹤吃完嘴里的点心，她还是如当初晚上匆匆一瞥那样，没有穿门内弟子服饰，一袭粉衣娇俏可人，见三人说完，在胸前比划出同辈手势礼。
“江师弟，我是羽长老的亲传弟子，名叫秦墨，字书韵，那晚师父喝醉了，我们见过的。”
一圈下来，江月明人是全部认了一遍，叶婉宁推过一碟荷花酥和枣泥酥到他面前：“师弟尝尝，这两种点心算是我们泠音宗的招牌甜品了。”
“为何是这两种？”江月明各尝了一口。
还行，味道确实不错，能算得上招牌，不过嘛，和他亲手做的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商师叔和角师叔喜爱甜食，商师叔最爱荷花酥，角师叔偏爱枣泥酥，所以师父找食堂师傅的时候，就要求一定是能把这两道点心做好的。”
段延给江月明解释：“没想到吧，你师父和一向古板的角长老会喜食甜食。”
江月明送至嘴边的手一顿，淡淡说：“确实没想到。”
沐云商他想到了，他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那个看着保守固执的沐非角，也爱吃甜食。
很快有人送上一壶酒和一壶茶。
秦墨眼睛亮亮地盯着：“大师兄你太棒了，居然找到了酒，我们可以小酌一把。”
“江师弟能喝酒吗？”段延变戏法一样掏出八个铜质酒杯，“一起喝吧。”
“一口吧。”江月明很实诚，他实在担心喝多了露出马脚。
“无妨无妨，小酌怡情。”段延分发完酒杯，又一人面前摆了一个茶杯，“特意准备了绿茶解酒。”
他有些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丢了刚开始端坐的大师兄姿态。
常瑾一下暴击敲在段延的后脑勺：“装不过三秒。”
快速夺过段延手中的酒壶递给赵愈：“赵师弟，你来倒酒，待会儿还要上晚课，可不能我们一齐丢人。”
段延有些委屈地摸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瞧向常瑾，发现没理他，只好怏怏地坐回去。
赵愈接过酒壶，按着入门的次序，依次给众人倒上酒，最后一杯给江月明，他很贴心地只倒了杯底浅浅的一层。
“常师姐说得对，不多时便要上晚课，我们浅尝辄止就好了。”
就着点心和茶喝酒，有着竹叶遮挡日头，午后的时光很惬意。
秦墨很快有些微醺，晕晕乎乎地抱住叶婉悠的胳膊，抬手指着江月明的方向：“悠师姐，你看，江师弟长得像不像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泠音宗
，还差 